第16章 灵前乱
刘合庸在矮檐那已经被那肌肤雪白的张平之妻闹得浑身发痒,恨不得即刻幽香入怀,品他人妻味。
到了他这个年纪,不缺钱不缺女人,唯独缺一份刺激罢了。
从光亮处一步踏入屋内,刘合庸只觉眼前一暗,旋即整个人顿时被按住。冰凉的刀刃陷入了脖子里的皮肤里渗出了一道血线。
“别出声。”许行舟道,声音冷的几乎没有温度。
屋外人声鼎沸,妇人哭丧声、邻居来回走动声、切菜声络绎不绝,烧纸的气味混杂着肉香一点点的从门外渗进来。
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瞬间,刘合庸瞬间浑身僵硬,满心恐惧。充血的大脑和小头瞬间冷却,心里凉了个透。
心里既是恐惧又懊悔,心道自己怎么就被那清秀的小脸、细腰、波浪似的白脂肉给迷住了眼睛。
进门前想着的是幽兰香气,软嫩弹润,进门后却是剔骨刀。
“我不喊,不喊.......”
终于,刘合庸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见方才叫他那粗妇人站在屋子不透光的角落,一脸防备的盯着他。
此时,刘合庸整个人都是懵的。
心里顿时一个念头顿时跳了出来,顿时被吓得冷汗直流。
“公子......公子是那书生?”
他原本不应该这么蠢的,他是商人,重利且畏险。明知道那狠毒的书生没死,那就不该出门。
只是他已经在西边布下了天罗地网,甚至请了总舵唯一的神通者丁五爷出山,如那书生听见风声应该抓紧逃命才对。
他杀完了张平,怎么如此胆大,竟又杀回东城?
许行舟没应他,只是不声不响的将匕首的刀刃往里面推了一些,吓得刘合庸几乎是尖叫出声。
疯子!他真的想杀我!
“刘帅,听说你到处找人杀我?”
“没有!没有的事......小人只是个替贵人办事,小人与公子无冤无仇啊!”刘合庸疼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慌张惊惧道。
“贵人是谁?”
“这.......”
许行舟也不废话,手腕稳稳用力,似乎真的要生生把刘合庸脖子割开。
“我说了!我说了!”
刘合庸低声喊道,“是三皇子府的赖总管!小人真的只是听命办事啊!公子饶命,饶我一命!”
“赖总管?”许行舟声音沉稳。
“是!三皇子府只有两个总管,一个姓李的太监管内务,对外的事务一向是由赖总管负责。”
“他也是个太监?叫什么?”
“不是,赖总管名为赖升平,是王妃贴身丫鬟季姑娘的舅舅。”刘合庸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知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他甚至能清晰感觉刀子再往前一分就能完全将他的喉管割开,伤口处已是鲜血淋漓疼痛,他满心恐惧根本不敢耍诈。
顾含章就站在那,看着许行舟一手把刀架在刘合庸脖子上,轻声细语柔声询问。那刘合庸颤颤巍巍,哑着声音在那回答。
约莫半柱香时间过了,许行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毫不犹豫咔吧一声徒手拧断了刘合庸的脖子。
几乎是瞬间,前一秒还在挣扎的刘合庸失去了生机,身体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窗户外有人,我们如何出去?”
许行舟抹干净匕首上的血迹,刚想转身,发觉游戏面板不知什么时候弹了出来。看了一眼,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不过他也没时间细看,随手关了,转头对顾含章说道。
“先出去,随便喊几个人进来。”
“好。”
顾含章心中虽是疑惑,但并没有多问,只是按照许行舟的吩咐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穿身出去喊人。
院子外已经准备开始起棺了,顾含章想了想,随手摸了两把灰抹在脸上。急急忙忙挤进了人群,粗着嗓子不经意间出声道。
“大帅呢?”
众人闻言,顿时抬头!对啊,都要起灵了,刘合庸人呢?
手下自然是知道自家大帅跟着一个妇人进了后堂屋,一个个不声张,眼看着众人已经四处在寻了。
几人面面相觑,想着要不要去替大帅解围的时候。
忽的一道声音十分突兀的响起。
“大帅昏过去了!”
昏过去了?几名青皮脑子里闪过某种可能,但隐约又觉得哪里不对。人至少不应该......几人连忙挤了进去。
可还没进屋子,又听到几声妇人的尖叫。
“大帅.....大帅死了!”
“啊!死人了!”
顾含章一点点往外围挪动,悄无声息的挪动目光,在这混乱的小院中艰难的寻找许行舟的身影。
他扮得太像是一个流民了,驼背跛脚,脸也涂得灰蒙蒙的。不到眼前仔细辨认,根本认不出许行舟。
她正焦急寻找,忽的一只手伸了过来,一不小心直接抓进了她衣襟里。
“啊!”
她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一双眼睛灼灼盯着她,顾含章顿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被人发现了。
许行舟也发觉自己手伸错了地方,若无其事捏了一下又抽出来。
“干什么?”
“什么?”他嘴角跳了一下,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话还没说,已经拉着她往后退了,“走了,娘子还在这等哪个情郎呢?”
“没有情郎,只有好色之徒。”顾含章一边低头快步跟上,一边压低声音没好气的说道,“郎君好生无礼!”
“哦。”许行舟根本不在乎,心道谁让你不义在前,就当是收点利息。
院子内外一片混乱,刚有人说要报官,一部分顿时脸色一变急忙骂骂咧咧往外走。几个邻家的妇人更是骂的凶,不知谁推倒了烛台,竟然连屋子也开始走水了。
顾含章被许行舟牵着往外狂奔,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哭闹声,身体不由后知后觉的紧张了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跟着一个读圣贤书的郎君把追杀他们的帮派头目给杀了。
不知为何,顾含章不觉有多恐惧。
或许是最值得恐惧的部分完全由眼前这个郎君代劳了,她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心中舒畅。
两人身影隐入黑暗,巷道再次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