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按摩店还是训练场
新海南郊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上，除了路边秃着枝干的树木，萧瑟的道路中几乎空无一人，偶尔有匆匆骑车而过的行人，而是对路边景色视若无睹。新年就是这样，大家都忙着走亲访友，像这样偏僻的小道上基本也不会有人经过。
道路边，零散矗立着几家店铺，但在年初四这天，基本都还关着门，偶尔开门都是些本地人开的杂货铺，为街坊买点生活用品。吴未现在就走在这条小道上，手里拿着一张纸四下比对着。这里距离他家不远，但也有几公里的路，好在吴未已经是术士了，身轻如燕，一路疾步走来，竟然才花了半个多小时。
“新安路左转就是里弄街，什么破地方，连个路牌都没有。”看着比他住的地方还荒芜的街道，吴未也是无语了。这里几乎是新海的最边郊了，再往外走估计就是南江州了，连吴未这个“乡下人”都没来过的地方，术士协会是怎么选地方的。
走走停停，路过了好几个关门的店铺后，吴未站在了一家门店前，呆呆地看着，脸上透着各种复杂的神色。这家门店不比前几家，竟然在新年里开着门，店面不大，也就十几个平方，里面放着几张椅子，还有几面破旧的镜子，内屋用一道帘子遮着，看不清是干什么营生的。店面门口挂着一个木制招牌，写着“静静按摩屋”五个大字。
按摩在腾龙国是个很神奇的字眼，可以是理疗推拿，也可以美容休闲，当然也可以是色情交易。但看这里面的装潢，连个基本的按摩床都没有，加上那几乎积满灰的镜子，几乎可以断定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鸡店”。
吴未左右看了下，不见半个人影，再往里看去，里面只有一个胖女人坐在小矮凳上，磕着瓜子看着电视，百无聊赖的感觉。吴未再次拿起那天金志江临走前写给他的纸条，里弄街44号，没错就是这里啊。但看地方哪点像术士训练营的样子，这位老师不会年三十喝多了写错了吧。
正踟蹰着要不要进去问下那个胖女人，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吴未身后传来，吓得他一个激灵：“请问你要进去吗？”
吴未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俏盈盈地站在他身后，鹅蛋脸上忽闪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小的鼻子，微翘的嘴唇，配上一头齐刘海，以及一身日系风格的冬装，显得甚是俏皮可爱。
“呃，我是……问路的。”吴未顿了顿，无奈地回道。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少女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刚才左右看的时候还没见到有人呢。
“别扯了，大叔，我看你在这站了有五分钟了，一个劲还往里探，问路谁信呢。”那少女皱了下鼻子不屑道。
大叔你妹啊，没看到我这么年少阳光啊，你也不过小了我几岁而已。吴未闻言不禁心中一阵吐槽，但脸上却还是要装作无辜的样子，不然被这丫头流传出去，他吴未年纪轻轻就混迹这样的场所，一世英名就算完了。
“没，没的事，我只想知道这个里弄街44号在哪里啊？”吴未忙取出那张纸条，在他看来一定是同名地址，或者是旧地址，以金志江的外粗内细，应该不会弄错。
“嗨，熟客介绍的嘛。这里就是里弄街44号，不认字还是故作无辜啊？”少女抿着嘴看着吴未道，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那一定是弄错了，我不来这种地方的。”吴未故作坦然地收回纸条，转身就想离开。
“哎呀，来也来了，就进去坐下呗。”少女却一把抓住了吴未的胳膊，把他往按摩店里拽去。
吴未刚想挣扎就感到一阵酥酥麻麻，迷迷糊糊中就进了按摩店。
“胖妞，有客人也不招待下。”少女嘟着嘴朝着看电视嗑瓜子的胖女人喊道。
“招待什么，这小子在门口转悠那么久，一副贼相，谁知道来干什么的。”胖女人头也没回下，还一脸不情愿地回道。
“哎，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少女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转过脸给了吴未一个甜蜜的微笑道，“大叔，介绍下，我叫静静，这里的负责人。”
“你就是静静？”吴未下意识地往门外看去，他记得这里的招牌就是“静静按摩屋”。
“如假包换哦，那我们进去吧。”静静突然面带羞涩地低笑了下，轻轻拉起了吴未的手，就向帘子后走去。
“这个，小妹妹，其实我是送快递的，如果你没定快递，那就是我走错了，我看还是出去吧。”吴未一边跟着静静走，一边还在垂死挣扎着。
帘子后面只有一堵墙，没有想象中的床或者其他什么的，面积也只有一人长宽，这屁大点的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
“大叔，听说，你要的是全套哦。”静静突然妩媚地轻咬着手指道，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像能勾魂一般。
突然看到这样的眼神，吴未只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小腹部更是如同有一股热气散不出那般难受。
“不说话，那我就先用脚来为你服务咯。”静静收起了笑靥，一个华丽的转身，一只柔嫩的小脚就印上了吴未的胸膛。
吴未只感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没错，就是飞去。一股巨大的冲力一下将他打飞了出去，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只感到了后背似乎撞开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是一路向下，一路撞着弯道石壁向下滑去。
十秒也许是更久之后，吴未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亮光，他顺着光源，猛地转过了身形，将重心瞬间移向了地面。“啪”地一声，吴未双脚率先着地，右手一撑，防止了上半身与地面的接触。
一阵鼓掌声从他身后传来，回头看去，只见少女静静跟着金志江一起从一道石门后走了出来。发出掌声的就是那个古灵精怪的静静。
“很不错的反应，中了我的能力，竟然还能保持清明，身体在我的脚到来前后移了一个身位，避开了重击。在密道里时刻转换身形，出来后逆着光源转身，找准了地面，安全着陆。”静静翘着食指笑嘻嘻地说道。
“那当然，我的弟子能错吗？”金志江得意洋洋地道。刚才吴未的表现他都看到了，可以说第一时间都做出了最佳反应，无可挑剔。
“这里到底是按摩店还是训练营？”吴未见到金志江也来了，无语地问道。其实自从静静突如其来地出现开始，吴未就知道这地方绝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但他始终还不愿相信，传说中的新海南区术士训练营地就在这家按摩店下。
“训练营是本职，按摩店是兴趣爱好不行啊。”静静大眼睛又瞟了吴未一下道，这一下又是让吴未一阵头晕。
“这里的确是训练营，但开在这么偏僻的按摩店下也是迫不得已。”金志江叹了口气道，“术士协会已经在全国生根，但一直无法打入新海，原因就是孟雄飞联合各级官员共同抵制，说是过多的术士会影响新海的治安。这次要不是何家腾入驻新海，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没理由来新海呢。目前新海明面只有一个小型的术士学校和术士咨询点。”
“也就是说原来在新海，这样的术士训练营是非法的？”吴未恍然大悟道。
“不能说非法，但一定会被孟雄飞找茬封掉，所以不得已才开在隐秘的地方。”静静补充道。
“开在按摩店下面，这还真让人想不到，这是谁的主意啊？”吴未看着金志江狐疑道。
“我的，怎么啦，大叔，有意见哈。”静静突然变得俏皮地说道。
“意见倒是没，但万一真有男人来非法按摩怎么办？”吴未忍不住说出了他最大的疑惑，保不齐这里还真有特殊的服务？
“外面就一个胖妞，你有兴趣？”静静反问道。
想起那个胖女人的样子，吴未不禁一阵激灵，果然没兴趣。
“就算真有登徒子进来，那也不怕。”静静突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正式介绍下，本人韩静静，中级术士，天赋迷惑，现任术士协会新海南区训练营教官。”
“你竟然是中级术士？姑娘贵庚啊？”吴未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已经是中级术士了。
“别看她好像很小，其实年纪比你大多了。”金志江嗤笑了下道，但遇到韩静静杀人般的目光，又立刻住了嘴。
“迷惑？这就是你一看我，我就头昏的原因？”吴未想到了什么，补充说道，“我好歹是初级术士，意志力远超常人，你能迷惑我，也能迷惑其他普通人，这就是你不怕的原因？”
“呵呵，思维力不错哦。没错，只要用迷惑术，那些登徒子就会浑浑噩噩，以为自己爽完了，自己就出去了。”韩静静赞许地看了吴未一眼道。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今天我就给你上第二课，然后就交给韩教官，进行实战训练。”金志江突然开口道，阻止了两人就按摩这个话题继续唠叨下去。
“老师请指教。”吴未闻言立刻收起了原来调笑的表情，严肃中带着恭谨道。
“第一课，我给你讲了修炼法，现在我给你讲元能的应用法。应用法，顾名思义，就是将元能通过天赋能力发挥出来，是直接产生战斗力的法门。一般而言，初级术士是以身体素质战斗为主，元能辅助攻击；而中级术士则是两者参半，根据应用法的分类不同而采取不同的侧重点；到了高级术士，那完全是应用法之间的对决，身体素质反而是辅助了。”金志江一到讲课就立刻侃侃而谈了起来。
“嗯，怪不得两次和初级术士对决，他们熟知元能运用却还是没对我造成多大伤害。”吴未回想了这几次的战斗，颇有点心得。
“如果是一个没天分的术士，到了初级阶段就到头了，那也没必要继续学习这些应用法，但你不同，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神秘力量，但你的终点可能还不止普通的高级术士，那么这些应用法早点学就十分必要了，”金志江顿了顿继续道，“对于术士能力的分类，其实早在五十年前术士大量产生时就有争论。不过那时对于不同天赋能力的辨别还很朦胧，直到二十年前，术士界还是以近身战士、魔法师、意念师、变化道士等称呼用以分类。而你的老师，我根据多年的数据采集和分析研究，终于对应用法进行了较为准确的分类，也就是目前国际上比较主流的六系分类法。”
“这个分类法还是老师你发明的？”吴未没想到金志江这个教授称呼不是平白得来的，其学术方面还真有独到的造诣。
“也不能算发明，只能算在前人的基础上进行归类。”金志江难得地谦虚了一下继续道，“六系是根据元能的影响和作用不同而分类，分别分为强化系，元素系，具化系，幻化系，精神系和特殊系。其中强化系就是直接对身体素质产生改变的天赋能力，比如增加力量、增加条件反射、增加运动协调、增加免疫能力等等，经统计这类术士几乎占了术士人群的一半，也是最普遍的系别。元素系就是通过元能对外界的游离分子进行影响，产生不同的共鸣效应。比如对水分子进行影响，控制其密度和成分，调节其分子间运动的频率，产生不同的效果，你老师我就是水元素系的。当然还有其他的元素，如金元素、火元素、土元素等等。具化系就是将元能抽取后直接进行转化，通过能量重组，形成新的原子结构式，从而凝聚出新的物质形态，就像将元能具体化、实物化了一般，你的丝线就属于具化系的。而幻化系则是利用元能改变固有物质的物理、化学等效应，比如你遇到的那个余庆，就是用元能改变了光波的物理特性，产生了隐身的效果。而一些战士也能利用元能钢化或石化皮肤，以增加防御力。精神系是一种比较奇特的分类，也是近几年才单独分类出去的，原来我以为这只是强化系的一种，后来才发现，他并不符合强化系的特性，静静的迷惑就属于典型的精神系，他直接作用于人类的脑电波，似乎是通过频率和波段控制，相应的强度却没增加，总之这是个神秘的领域。最后是特殊系，这是五系之外的分类，类似于法则规则类的能力，有些强大得离谱，有些却十分鸡肋，总之难以让人捉摸。”
说到这，金志江看了吴未一眼，见他似乎在努力思索着，颇感欣慰地点了点头。
“当然，刚接触应用法这些内容，你可能一时还不能全部接受，没关系，今后通过实践可进行直观感受，那样就能理解了。你不要以为应用法分类可有可无不重要，你也一定充满疑问，知道属于什么类别的对于战胜对手有什么帮助，是这样吧。”金志江一开始讲课就充分进入了状态，见吴未只是听着，没有任何疑问，忍不住帮他问问题。
“我没问啊。”吴未喃喃小声道。
“告诉你，知道应用法分类是至关重要的。”金志江完全不顾吴未的低声自语，开始起了自问自答，“就比如比较常见的用火焰攻击敌人，这可以用元素系的应用法实现，也就是利用元能带动空气中的热分子运动，造成火焰的效果，这种火焰虽然耗费元能较少，但其攻击力和温度也不高。同样的如利用具化系将元能直接变作火焰，虽然耗费元能巨大，但这种火焰是元能转变的，能量纯净度极高，威力也非元素的能比。听到这，你一定会问，那么是不是具化系就比元素系厉害呢？”
“我没问啊。”吴未依然低低地说道。
“告诉你，这是误解！”金志江依然没理会吴未的话，继续回答道，“在初级阶段，元能储量极小，具化系单次攻击是比较强大，但却无法长时间使用，不适合持久战。但元素系由于元能耗费较少，反而可以持续攻击。我刚才就说过，初级阶段的术士主要还靠身体作战，天赋能力大多是辅助，因此，元素系不会比具化系吃亏，就看怎么合理运用元能和体能，最终取得胜利。而到了中级术士，甚至是高级术士阶段，元素系对身边元素的控制力会更强，变化和种类也会逐步增多，攻击手法也会多变，甚至能引发一些大范围的攻击招数，虽然依然存在能量精纯度的缺陷，但未来发展却一点不会比具化系低。”滔滔不绝讲了那么多，金志江终于停了停，看向吴未。
“我没问啊。”见到金志江停了下来，吴未习惯性地自语道。
“什么？”金志江愣了愣，不解道。
“呃，没什么，我只是想说，确切知道对方的元能力系别，能够根据此系别的特点作出相应的战术调整，这就是此项研究的意义，对吧，老师。”吴未根据金志江所讲的理论，一下就把握住了关键，并作为对他询问眼神的回应讲了出来。
“没错，这就是我的六系分类法的核心意义。”对于眼前这位弟子，金志江也是颇感满意，不但能力出众，更是才思敏捷，一下就把握住他理论的真髓。
“那接下来的训练会和这有关吗？”吴未终于提问了。
“这个理论你可以先知道下，但接下来的训练还是以身体和技巧为主，六系分类法的实践等今后再说，但是有一个训练你倒可以先开始。”金志江想了下道。
“什么样的训练。”吴未问道。
“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