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被命运左右亦或左右命运
新海东区一号公馆宴会厅内，一道道珍馐美味正鱼贯上桌，大厨请的是得月楼的主厨，菜品是旧世纪名满天下的江南菜系，色香味无一不是上品。何家腾早早就在主位落座，静静等待他的客人到来。
其实这次可以说是家宴，而真正意义上的客人只有吴未一人，另一个则是他的女儿何薇，总共三个人用餐，四冷四热八道主菜，丰盛而不奢华。管家李栋侍立在餐桌前，面带微笑等着吴未和何薇到来。
大厅门被推开，刚从警局出来的吴未直接就到了一号公馆，而何薇则一直等在门口，陪着吴未一起进了宴会厅。
“何叔叔你好。”吴未微笑着从何薇手里接过红酒，递到了何家腾面前，“登门造访，没准备什么贵重礼物，一点心意请叔叔不要嫌弃。”
何家腾接过了红酒，捧在手里细细看了下，点点头道：“30年的木桶，红酒中的珍品，无论口感还是品质都是历年最佳，配上今天的菜式可谓相得益彰，不错的礼物，我喜欢。”
“爸，我可是给你准备了顶尖毛峰，也没见你这么夸我啊。”何薇走到何家腾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有些吃味地说。
“当然，我的女儿也很好，最近老爸忙，没时间陪你，现在过年了，大事也定了，我们爷俩也可以好好聚聚了。”何家腾拍了拍何薇的芊芊玉手道。
“哎，知道你事情多，不用管我的，你女儿自理能力很强的。”何薇为何家腾拉开了座椅，将他请到了位置上，轻声道。
“嗯，吴未你也快坐下吧，今后你有空可以随时来这，不用拘束。”何家腾对着吴未说道。
三人坐定后，李栋为他们都倒上了酒水，并送上了第一道开胃菜。一轮相互敬酒后，吴未参加的第一次何家家宴正式拉开序幕。家宴不比正式宴会，吃东西和交谈都很随意，特别是何家父女，开玩笑打趣成了宴会交谈的主旋律，而吴未则相对保守很多。
“吴未啊，你给叔叔的礼物很好，也是现在我最想要的。”酒过三巡后，何家腾突然对吴未说道。
“嗯，我知道叔叔喜欢喝红酒，这个也是何薇推荐下才买到的。”吴未轻品了下杯中酒，慢慢回道。
“叔叔指的不是红酒。”何家腾笑盈盈地看着吴未道。
“呃，其他的肯定不是我准备的，都是何薇的功劳。”吴未看了下何薇说道。
“钱永辉的斗富和黑社会斗殴已经成了今日头条，这件事足够纪委做文章彻查钱维多，还有中心警局的违规执法事件，也可以以此为借口来次警察系统的大清洗。这份礼，叔叔承了。”何家腾见吴未还是闭口不谈刚才的事件，主动挑明了道。
“这个啊，我只是看那个富二代不舒服而已，换了任何其他人也会这么做的。”吴未依然是轻描淡写道。其他任何人？哪有胆量和实力与辉少斗，这可是一个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的。
“不管怎么样，叔叔要敬你一杯。”何家腾知道吴未不想就这件事多说什么，但还是主动敬了他一杯酒。
碰杯一饮而尽后，何家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低头看了下手机显示后，何家腾微笑着对吴未和何薇道：“纪委的电话，安排估计到位了，我去布置下，一会就回来，你们先吃着。”
目送何家腾接着电话走出宴会厅后，何薇和吴未又默默吃了一会，最终还是何薇忍不住道：“说吧，这次你是怎么找到契机的。”
“什么契机啊，你没看到一直是我被人招惹吗？”吴未故作无奈地说道。
“少来，我还不了解你，平日一贯地低调，今天突然像吃错药一样，还与人斗富，就知道你有图谋。”何薇白了吴未一眼道。
“那不是我看到你很想要那件礼服吗，身为男人表现下没错吧。”吴未一脸无辜地回道。
“不说是吧，小心下次我不配合你，让你一个人演独角戏。”何薇嘟起嘴故作生气道。
“好了好了，大小姐，我敬你一杯。”吴未讪笑着举起了杯子，和何薇碰了下道，“你记得到明珠塔前，我们遇到了一辆飞速行驶的极限跑车吗？”
“嗯，记得啊，不知是哪个富二代的……”何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莫非是……”
“极限跑车上坐的就是钱永辉，还有我们班的孙思雅，车牌是城主公署的专用车牌。”吴未夹起一块牛肉边咀嚼边说，“能用专属车牌的，至少是局级以上的干部或其家属，孙思雅是我们班出名爱慕虚荣的，也传闻被富二代包养了。”
“车开那么快你能看到那么多信息？”何薇听到吴未的话后怔怔地说。
“别忘了我的本事就是观察，进化术士后，这能力又有提升。”吴未不紧不慢继续道，“孙思雅自从被你夺去班花头衔后，在学习上，在身份上都被你比得一无是处，你说她傍到一个凯子后，见到你出现在奢侈品商场，她会做什么。”
“所以你故意要去八十八楼，女装奢侈品专场，吊了这么大的财神爷，自然要去买件顶级的衣服，遇到我后自然要攀比下，是吧？”何薇豁然开朗说道。
“嗯，原本也是想碰碰运气，给你老爸送份大礼，但孙思雅比我想象中要狭隘，那个辉少又比我想象中纨绔，这个机会其实也是他们送的。”吴未再次夹起了一大筷子菜，点着头道，“没想到财政厅和警察局水都那么深，一次搞掉两个局级以上干部，这次你老爸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吴未，谢谢你。”何薇看着吴未半晌，突然认真地说道。她知道吴未这次是帮了何家腾，但同样的，几次成为事件的中心人物，他估计也被孟雄飞惦记上了，人家现在不敢动何薇，但动吴未还是手到擒来的。为了她，吴未可能再也无法低调了，危险也许就在前方等着他。
“不用有心理负担的。”吴未似乎知道何薇在想什么，宽慰她道，“既然决定用自己的力量对抗这世间未知的不公平，那么危险也就是必然的，但相对的收获也是巨大的，这是相辅相成的。”
就在何薇和吴未两人边吃边聊时，何家腾也处理好了纪委的事情，匆匆赶了进来。
“针对钱维多和向隅井的纪委专题会议已经安排好，相关处理通报也完成了拟定，孟雄飞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撇清和这两人的关系。”一进门，何家腾就兴冲冲地坐到了位置上，对着吴未也直言不讳道。经过了近期这两件事，他也把吴未当做了自己人。
“钱维多管财政，向隅井管治安，这两人下台了，空出的位置叔叔可以安排合适的人选了。”吴未举起了杯子，敬向了何家腾，“恭喜叔叔，新海大事再进一步。”
“两个位置我不可能都拿下来，但财政这块我势在必得，接下来主要的脑筋要动在这里了。”何家腾深吸了口气道。
“刘家三个术士现在还在审讯吗？”吴未突然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你说姜丽、马俊他们？”何家腾愣了下，没想到吴未会提到这几人，“这三人一进去，刘家就撇清了关系，而他们也主动承认是个人所为，拿不住任何把柄，现在就僵在那。”
“那叔叔准备接下来怎么安排这几人？”吴未问道。
“说实话，这三人很鸡肋，放了不甘心，留着也动不了刘家，更影响不到孟雄飞。”何家腾也皱起眉头道。
“我记得这三人是孟雄飞出面鼓动的，而事后只有贾似道被中途灭口，这三人孟雄飞原想留着激化何家和刘家的矛盾，这也是现在叔叔你为难之处。”吴未缓缓说道。
“让这三人反口咬孟雄飞不难，但即使如此也没什么用，关键没有任何证据，反而会逼虎跳墙。”何家腾知道吴未话里的意思，但如何处理这三名术士的确很头疼，因此也使人下不了决心。
“其实不需要借此扳倒孟雄飞，这也不现实，我们只要让刘家忌惮孟雄飞就可以了。”吴未微笑着说。
分化刘家和孟雄飞的关系？何家腾似乎一下豁然开朗了起来，一直以来，他都陷在思维的怪圈里，认为这三人是刘家和自己的麻烦，有这个嫌疑，加上以前的仇怨，这次新海之行必然困难不断。但只要利用这三人打破刘家和孟雄飞的利益关系，说不定在这次财政厅一把手的人选争夺中，刘家还会掣肘孟雄飞，何家成功的可能就更高了。
“将这三人放了，并拜会刘福安，暂时和刘家放下仇隙，一起分新海这块蛋糕，将祸水引回孟雄飞身上。”何家腾一下就定下了日后对待刘家和孟雄飞的策略。孟雄飞在当初崛起时，先找了朱家打点京城的关系，入驻新海后，又找了刘家分享利益，现在经过十几年的经营，终于到了一家独大的境地，虽然还没和刘家翻脸，该有的利益也都给着，但刘家对其的影响可谓微乎其微。蜜月期随着利益链条的改变而过期了，接下来也是这对合作伙伴相互竞争的时候了。
一顿何家家宴吃得是宾主尽欢，越是深入交谈，何家腾越是对吴未表示惊奇，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学生不但学识不凡，各方面的知识都很广博，而且在各类见识上都十分尖锐，往往一语就能针砭时事。其实吴未自从学习静夜思后，记忆混乱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再借助金色能量，获得了大量的知识片段，学识上可谓一跃千里，再不是以前那个水母脑。
宴会后，何家送走了吴未，只剩下何薇还陪在何家腾身边，自从到新海后，何家腾一直在忙着政务上的事情，还没和何薇好好聚一下，说说话。今天万事俱定，也算难得的机会，所以何薇留在这多陪会何家腾。
“小薇啊，你觉得吴未怎么样？”何家腾看着自己的女儿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他？嗯，很神奇，让人看不透，但也很有担当，让人感到很安全。”何薇偏着头想了下，回答道。
“这个小伙子有超出年龄的心智和才干，在处理问题上能直击要害，加上又有术士的能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值得笼络和培养。”何家腾盯着何薇的眼睛缓缓道。
“你想培养他成为新海的新锐？”何薇突然意识到何家腾在想什么，破口而出道。
“我的新海之旅才刚刚开始，我一直说这是场持久战，而吴未也才十八岁。四年，四年内我可拔尽孟雄飞的羽翼，而此刻的新海需要大量的人才，吴未正是其中之一。”何家腾看中吴未，是想他成为自己的力量之一，要让他为己所用。但何薇了解吴未，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识，不会为任何一个势力而改变初衷和原则，他会成为何家的幕卿吗？
“基于此，我并不反对你和吴未多亲近，但如何把握一个度，你明白吗？”何家腾观察着何薇说道吴未时的眼神和脸色，再次开口道。
何薇蓦然一惊，把她从对吴未的遐思中引了回来，她隐隐读懂了何家腾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他口中那个人才的意思。
“爸，你是要将吴未变成钉在新海的一颗棋子？”政局如棋局，深谙其中博弈之道残酷的何薇突然变得脸色惨白。
“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即使是一颗棋子，我也会给予他应得的，他想借的势，他想干的事，他想享的福。”何家腾语气渐渐转得冰冷，“但不要因为一颗棋子而误了自己的终身，这才是布局者该做的。”
“爸，我和吴未是同学，是朋友，我不想让政治的污水污染他！”何薇突然变得坚定起来，迎着何家腾的目光说道。
“你喜欢他？”何家腾盯着何薇的眼睛许久才慢慢开口道。
“我……”何薇闻言呆了呆，她对他是什么感觉，是信赖？是依靠？是谈得来？还是愿意更进一步。当日在别墅里，她和伊伊聊天时，说起对吴未只是好奇，但今天呢？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她还只是好奇吗？
“每个少女都有她的一个梦，这个爸爸能理解，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了。”何家腾突然语气再次转得柔和，“喜欢一个阳光少年，把他当作玩伴，这些都没问题，但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是何家小姐，你的婚姻和何家息息相关，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凭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棋盘上的棋子！”何薇从小蕙质兰心，也隐隐明白自己的未来和使命，但面对何家腾这么尖锐的言辞，感到了万分的不舒服。
“你不是棋子！你是我何家腾值得一生呵护的孩子，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只是要你获得更好的，我要的是你的幸福！”何家腾猛地站起了身，语气再次变得严肃，“棋子这种话我不希望从你嘴里说出来，这让我很难受。”
“对不起，爸。”何薇低声道歉道。她也知道父亲看中的是什么，要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在何家蛰伏那么久，直到最近才能重新出山。
“父女间说什么对不起。”何家腾重新坐下，轻抚着何薇的秀发道，“吴未帮过你，你也帮过他，你们可以是同伴，可以是好友，甚至是初恋。爸爸不反对。但是他绝不能是你未来的夫婿，明白吗？”
何薇低着头不再说话，违抗家族意志，一意孤行的代价她和她父亲都品味过，她能明白，但心中依然有着深深的不甘心。
“这次孟雄飞放弃对付你，你以为最大的原因是什么？”何家腾突然说道。
“难道不是错过了最佳时期，另谋对策吗？”何薇似乎没想到何家腾会这么问，不确定地回答道。
“其实预想到孟雄飞会以你为契机对付我时，我就做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通过伊伊邀请术士协会入局，以大量的高级术士保护你周全。二就是拜访了叶家，并和叶枫通了话。”何家腾意味深长地说。
“你是说枫哥哥？”听到叶枫两个字，在何薇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儒雅颀长的身形，那俊朗的模样，俾睨天下的眼神，以及孤傲却寂寞的背影，无一不在当时年幼的她的心里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就是叶枫的一个电话，让孟雄飞放弃了继续对你动手。他可以不忌惮我，不忌惮术士协会，但无法忽视叶枫，这就是身份的差别。”何家腾看着何薇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想起了在被其他世家子弟甚至是族内子弟欺负时，叶枫那道不算高大却坚挺的背影，以及那句：小薇是我妹子，谁欺负她就是欺负我叶枫！
作为叶家，甚至是世家子弟中不世出的天才，叶枫从小就被各类光环围绕着，叶家的重视，其他氏族的嫉妒，甚至是当时国君的钦点，都让年纪轻轻的叶枫登上了神坛，成为其他世家子弟努力攀登的榜样。七岁就激发元能成功，成为历史上最小的元能力者，罕见的双天赋者，被称为术士界的奇葩；各类学术、技能的专精，十六岁就获取了五个博士学位，堪称科学界的奇迹；叶老太爷的专宠，十七岁起就到军中锻炼，只一年时间就创造了十大军中奇迹，并被神秘的龙王看中，收为亲传弟子。谁说人的精力有限，一生穷其一种已算不错，叶枫偏偏就样样精通，而且还无一不至巅峰，也正因为这样，虽然他目前只有军中少校的职位，但一句话却让很多大佬都要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