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２５章：旧日时光
乔伊动了。
“咿呀——”
他的剑裹挟着赤红的烈焰，身形化作了一道赤红的流光，向前突刺而出。
在烈焰推进之下，剑刃飞速刺穿了邓斯特的肉体，邓斯特那扭曲的躯体像是被一记重炮轰击过一般，瞬间就被轰碎成了漫天的碎肉。
但几乎就在转瞬之间，那些碎肉就在空中重新聚合，组合成了一个完整的身体。
邓斯特反手一挥，四条手臂化作了密集的尖刺，仿佛长矛矩阵一般向乔伊猛刺而来。
乔伊一个垫步，在火焰的助推之下侧闪过了十米，躲开了长枪矩阵。
随后乔伊抬手举起【批判】就是一枪。
带着火焰力量子弹在空中划过了一道红线，仿佛激光一样击穿了邓斯特的头颅。
但是没有用，邓斯特的头颅很快就恢复成了原状，脸上的那一排仿佛孔雀开屏一般的眼睛，同时转向了乔伊。
“乔伊，你还是不明白。”
乔伊的身形在这片空间之中飞速闪动。
他手中的枪，在不停的开火。
邓斯特任凭乔伊向他射出枪林弹雨，也依旧八手平举承受着一切，仿佛是一尊济世的神佛。
邓斯特用四壁上的嘴巴发出声音：“这座城市已经是我的躯体，我已是贝鲁克洛斯在这世上的唯一代行者，距离那终极的无上之位仅有一步之遥，凭你是杀不死我的。”
“为什么？”乔伊降低了攻击的频率和火力，开始和邓斯特话聊，“你明明曾经是斯卡雷特的同伴，是和她一同驱逐旧日支配者的战士，为什么如今要甘愿成为神祇的眷族……甘愿变成这样的一个怪物？”
邓斯特似乎很愿意和乔伊聊天，面对乔伊的质问他不徐不疾地解释道：“你该不会以为斯卡雷特时代的火之都，是什么地上天国吧？没有神明支配的世界听起来很美好……但你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吗？”
乔伊当然不知道那是一个怎么样的时代，毕竟他和斯卡雷特见面都是在梦里，他并未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
邓斯特沉声说道：“那个时代，物资极度匮乏，人们生活在极度困苦的环境中……”
火之都刚刚驱逐旧日支配者的那段日子里，神战过后的火之都一片荒芜。
所有的东西都被破坏了，这座城市只能从一穷二白开始重新建设。
那些原本依靠神祇的力量，能使得谷物、肉类能够在工厂条件下生长的设备，在神祇被驱逐之后全部无法使用。
火之都的工程师尝试以初火作为能源重启机器，为此他们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技术攻关。
最终，历尽磨难后，机器重新启动了。
但已经仅存的机器数量太少，根本不足以喂饱整座城市的居民。
而明明都已经如此的贫穷了，但是火之都还是不得不匀出一部分机器的生产力，用来生产更多的机器以扩展生产力……如此之下，本就难以填饱肚子的火之都居民更加饥寒交迫。
“饥饿、贫瘠，是在那一时期生活过的火之都居民的共同记忆。”邓斯特议长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娓娓道来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导师在循循善诱的样子。
乔伊掏出了榴弹枪【重来】，当场就是一个连续轰炸。
轰隆！
轰隆！
……
接二连三的爆炸响彻了，火焰与尘烟之中，邓斯特的声音在爆炸的余音中传来：
“城市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邪教开始遍地丛生，人们甚至开始渴求旧日支配者的力量。”
邓斯特正在修复的躯体从尘烟之中飘然飞出，降落到了乔伊的面前：“事实证明，现阶段这个世界不能没有神明的力量，目前单纯靠初火是不可能让这座城市运转的，神明的力量是目前仍是火之都走向繁荣必不可少的东西……”
乔伊有些疲劳了，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升腾而起。
杀不死邓斯特，让他的内心也开始动摇。
“放你娘的屁！”
一个突如其来的清脆声音，从邓斯特的身后传来。
乔伊和洛洛顿时一愣——这是芬奇的声音。
芬奇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但是却声色俱厉：“神祇创造的所谓繁华，不过是偷取了这座城市的未来，把明天的所要诞生的一切强行挪到了今天，以虚假的幻影营造的表面繁荣罢了。”
邓斯特又惊又怒，他不断寻找着芬奇的踪迹。
当邓斯特转过身时，乔伊终于发现了芬奇的位置——芬奇此刻正牢牢地黏在邓斯特的背上。
芬奇此刻只剩下了四分之三张脸，他右眼及以上的位置已经被血肉所侵蚀，身体更是仿佛已经完全被融进了邓斯特那扭曲的肉体之中。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乔伊的视线，邓斯特也发现了芬奇的位置，他脑袋后面的那两对眼睛转动了一下，向下一看就看到了粘在自己后背胸膛上的芬奇。
“我还以为我已经完全吃掉你了……”邓斯特说着就举起自己后背的一只手化作利爪，要向芬奇的面门抓去。
砰——
一声枪响之后，邓斯特的手臂被当场打断。
乔伊二话不说冲了上去，剑刃上燃着火焰的长剑再次与邓斯特的利爪交锋在一起。
铮——
“芬奇！我来救你了！”乔伊大声呼喊，“你还好吗？”
“乔伊，不要救我了……”芬奇现在的状态显然非常不好，他努力地想要说话，但喉咙里却像是被浓痰塞满，“常规方法杀不死他，他真正的弱点在……另一个……角度……”
最终，芬奇仅剩的脸被血肉所吞噬，他的声音也彻底消失。
“芬奇——”
乔伊大声呼喊，但是却没有回应。
他知道，芬奇已经彻底消失。
但是芬奇已经在最后一刻，把重要的情报传递给了他……这是他最后的波纹，也是临死前打在时钟盘上的最后一发绿宝石水花。
邓斯特此刻也已经恼羞成怒，他的所有手臂裂开变成了触手，触手的末端化作尖锐的钻子，从四面八方射向乔伊。
密集的攻击像是暴雨，乔伊躲闪过了绝大部分，但是仍有一部分尖锐的钻子钻到了他的盔甲之上。
金属的铠甲迸射出火花，那钻头直接在乔伊的铠甲上钻出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
好在这个时候，洛洛出手了。
无数的火焰从被钻出的孔洞中喷射而出，烧尽了那些钻到乔伊身上，并试图侵蚀乔伊的触手。
“乔伊，趁现在！”
洛洛一声大喊，乔伊当机立断发动权能。
片刻后，在一阵短暂的“调频”，乔伊进入了一个全新领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