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３８ 大胆联想
自第一次基因觉醒爆发以来，烛照始终在努力更新自己的基因检测技术。
初时，烛照的基因检测程序十分繁琐，需要将血液样本拿到实验室进行检测。后来，烛照研发出了检测试剂，并通过不断地研究，努力提升检测试剂的准确性。
到得如今，烛照的检测试剂已经经过五次迭代，检测结果正确率高达99%。
如此高的正确率，简直可以称之为完美。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陈羽和林妍冰连续检测两次，负责检测的医护人员会恼羞成怒。
怀疑检测结果，就是怀疑烛照科研部门的努力和成果啊！
然而今天，这个检测试剂还是出现了问题。
楚伟明三管血液样本，检测了三次，三次结果都是未觉醒。
但！
明明他中午时才在水云居吓死了一个普通人，明明在不久之前，他才将陈羽拉入到幻觉当中。
明明他有着觉醒者的能力，试剂却无论如何都检测不出他身上的觉醒者基因。
这实在太不合理了！
完全无法解释！
“怎么会这样？楚哥真的没觉醒？可是，如果他没觉醒，他又怎么可能拥有能力？”童夕看着三管蓝色试剂，满脸的不解。
“陈羽，你怎么看？”张佳钰沉吟片刻，问陈羽道。
“我？”陈羽突然被张佳钰“cue流程”，有些惊讶。
为什么问我？我连觉醒者都不是啊！
佳钰姐不会还在怀疑我隐瞒了我觉醒者的身份吧？
她不会觉得我跟楚伟明是一样的情况吧？
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陈羽暗暗叫苦，哪里还不明白，张佳钰是仍然没有放弃对他的怀疑。
我也想告诉你我是觉醒者，可我不是啊！我的能力是系统赠予我的……
——等会儿，赠予？
这个词儿咋这么熟悉呢？
陈羽忽然发现有点儿不太对劲。
他隐约记得，他使用“看破”技能观察楚伟明的能力时，楚伟明的能力【深层恐惧】后面，貌似就写了（赠予）二字。
当时情况紧急，陈羽没往心里去。
此时想来，这（赠予）二字很有问题啊！
难道说……
忽然间，陈羽想起之前张佳钰曾对他说过，第二次基因觉醒所出现的觉醒者案件，十分特殊。
数量极多，但影响都不算太大，且很多都属于激情杀人……
陈羽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脸色有些慎重，对张佳钰说道：“佳钰姐，有没有可能……楚哥的能力不是他自己的？”
“不是自己的？难道觉醒者的能力还能从别人那里借过来吗？”童夕纳闷道。
“什么意思？”张佳钰也不太明白陈羽的话，她皱眉问道。
“我记得佳钰姐你之前说过，这次基因觉醒，大多数犯案的觉醒者都很奇怪。他们在没觉醒之前，都只是普通人，觉醒之后，却变成了杀人犯。”陈羽分析道，“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压抑了太久，在变成觉醒者后，确实会因为拥有能力而‘激情犯罪’。但这个‘激情犯罪’的几率也太高了吧？现在才过了三天，就发生了二十多起！
“尤其是像楚哥这样的烛照调查人员。他经受过烛照的训练，按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迅速堕落成为一名杀人犯的。可是现在，他却杀了人，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楚哥是因为上次任务造成的精神疾病，而且他并不是故意杀人……”
童夕想要解释，但陈羽立刻打断道：“他的能力要作何解释？他明明是普通人，为什么却拥有了觉醒者的能力？”
“你是说……楚伟明的杀人，并不是一场意外？”张佳钰紧皱眉头，问道。
陈羽则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在这二十多起觉醒者犯罪当中，有很多人像楚哥一样，本身其实只是普通人，是由于某种原因，他们获得了能力，而这种能力，致使他们杀人？”
“这……”张佳钰和童夕听了，觉得陈羽的话异常离谱。
楚伟明的案子，是怎么和其他案子联系在一起的？
陈羽为什么就这么笃定，楚伟明和其他人的能力，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借来的呢？
“你是怎么把楚伟明的案子，和其他案子联系在一起的？”张佳钰问道。
“猜的。”陈羽理直气壮说道。
张佳钰and童夕：“……”
“但万一呢？”陈羽说道，“万一我猜对了呢？要不然你怎么解释，楚哥明明是普通人，却拥有侵入潜意识的能力？要不然你怎么解释，有那么多觉醒者在觉醒之前都只是普通人，觉醒之后却能立刻暴起伤人？”
陈羽确实是猜的。
“看破”技能只告诉他，楚伟明的【深层恐惧】是（赠予）来的。
如果楚伟明的基因检测结果显示楚伟明是个觉醒者，陈羽完全不会觉得（赠予）二字有什么问题。
他只会将（赠予）视为楚伟明能力的特殊之处。
但现在，楚伟明的基因检测显示，他就是个普通人。
那么，（赠予）二字就很有问题了。
很有可能，楚伟明就是个普通人，他之所以拥有能力，是因为某个人，将能力“赠予”了他。
而当想到这一点时，陈羽便想到了白天时对这次基因觉醒案件的讨论。
当时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一群普通人拥有能力之后，就算再膨胀，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应该是杀人啊？
录个视频当网红也要比杀人来得更合理吧！
三天，二十多起“激情犯罪”案件。
此时联想到这（赠予）二字，再联想到楚伟明曾说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使用能力，陈羽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不是觉醒者犯罪，也不是激情犯罪。
是某个人，“赠予”给普通人能力，但这些人获得能力的代价，就是不可自抑地杀人！
“我还是不明白，这些事情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童夕将陈羽的话消化了好半天，还是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张佳钰则沉思良久，忽然道：“跟我走。”
“去哪儿？”陈羽和童夕一起问道。
“中心医院太平间。”张佳钰说道，“烛照杀死的觉醒者，尸体不都是停在那里的吗？
“陈羽说的话虽然都只是猜测，但要证明这个猜测，很简单。给其他犯罪者做一个基因检测，看看他们到底是觉醒者还是普通人，不就行了吗！”
……
谭哥市中心医院，太平间。
“这些就是这三天来所有觉醒者的尸体了。”
负责太平间看管的老大爷将陈羽三人领到了太平间，指着一排“冰箱”说道。
和老大爷道了声谢，三人将尸体全都翻了出来。
“可惜，都死了……”陈羽搬运着尸体，惋惜道。
他第一时间就在这些尸体上使用了“看破”技能，想证明自己的猜测。
但非常遗憾，“看破”技能只对活人生效。
“我早就说过，咱们烛照的人下手太狠了。你瞅瞅，不仅连个活着的罪犯都没有，连尸体都七零八落的！”
童夕听到陈羽的话，以为陈羽在埋怨烛照的人下手重，便也跟着抱怨道。
这三天来，算上楚伟明的案子，总共发生了十四起觉醒者杀人案。
然而就是这十四起，除了正在昏迷的楚伟明，其他十三个罪犯，全都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尸体都不完整的那种！
——这其实无可厚非。觉醒者的战斗，往往是不可留手，不死不休的。如果烛照不下死手，很可能躺在这里的就是烛照成员了。
“别唠叨了正事要紧。”张佳钰看了两人一眼，说道。
语气很平淡，但陈羽和童夕当即不做声了。
从十三具尸体当中找出七具看起来最完整的尸体，将这些尸体进行解冻。
两个小时后，童夕抽出尸体的血液，进行基因检测。
七管试剂与冰冷的血液混合。
在陈羽三人的注视下，红色的血液渐渐被蓝色的试剂吞噬。
良久后，结果显现。
七管试剂，皆为蓝色！
七个觉醒者罪犯，全是普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