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是人是妖，本官岂能不知
夫子一家很疑惑道长为何去问那小先生。
应闲想了想，道：“有些复杂，我觉得那个房子里有我看不到的东西。”
燕赤霞深感认同：“我也是这么觉得，总觉得有人在后脖子吹风。”
“你那是纯属自己吓自己。”邋遢道人鄙夷燕赤霞，而后凝重放下鸡骨头，原来短短时间就将整只鸡吃完。
“你感觉的那个看不到的东西就是阴魂，生前应该是个女人，所以想不想跟我学法术，以后遇到脏东西也有自保之力。”
道人不断诱惑应闲。
应闲摇头。
夫子张云德二人非常惊慌，瞪着惊恐的双眼，结结巴巴问道：“阴魂为什么要害我家孩子？”
道人笃定道：“不，那个阴魂看起来不像是在害你家孩儿，而且阴魂也很虚弱，快魂飞魄散了，道人只要轻轻弹指，就能让那阴魂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张江义急问：“道长为什么不直接把阴魂.....”
“阴魂很古怪，一直在床榻那看着你家孩子，我刚吓了吓那阴魂，而且你家贴得符咒也对阴魂有效果，只是想不通阴魂似乎宁跟魂飞魄散也不想离开。”
“怪哉、怪哉。”
道人又问：“郡丞大人，你身边有没有怪事?”
张江义沉默半晌，陷入思索，忽的皱眉说：“我每晚只要在家歇息，晚上就会做同一个怪梦，在府衙却没有。”
燕赤霞追问：“梦见什么了?”
张江义与燕赤霞的爹也算熟识，瞅了他一眼，沉重开口：“也许是我为孩子担心，或者是被城里的幼童失踪案分心，休息很不好会梦到一个迷迷糊糊的女人坐在床榻边哭。”
应闲猜测道：“迷迷糊糊的女人，那阴魂有什么事在给你托梦。”
邋遢道人点头，道：“事情不简单，道人我也觉得蹊跷，可能你家妻子有问题，具体我也说不清，总觉得她在隐瞒什么，也许是我疑神疑鬼。”
几人恍然，难怪之前邋遢道人将骆珠赶走，原来是他的怀疑。
应闲想到了某种可能。
阴魂宁肯魂飞魄散也不愿离开。
他瞅了瞅四周，问道：“张郡丞，你妻子是孩子的生母吗?”
“不是，孩子的生母是我发妻，难产那日走了，为了让孩子不能没有娘，骆珠是我后来续的弦。”
张江义也非常意外，不管怎么想，骆珠也绝对不可能会害孩子。
燕赤霞心直口快，冷哼一声：“八成是被那女人迷住了，四十好几的人，却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张江义脸色一变，有些羞愧，结结巴巴开口：“骆珠是个好女人，孔慈走后，她一直悉心照顾我和孩子，无微不至，所以……我就娶了她……实际她今年三十有五。”
燕赤霞惊呆了。
三十五的女人保养的却跟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一样，皮肤嫩的都可以掐出水来。
邋遢道长皱眉，过后眉头舒缓，安静听讲，在他看来白脸少年天资不凡，头脑冷静，遇事先分析，天生应为吾之爱徒。
应闲当下无比笃定道：“你现妻子有问题!”
“小先生这话可不许乱说。”郡丞张江义已有些许愤怒，若不是这二人对孩子有恩，必然叫守在学院外面的衙役将其叉出去。
“郡丞的妻子三十有五本身又不懂修行，她如何做得肌肤如大姑娘一般水灵？”
张江义十分不满，愤然道：“确实长得年轻，这也不值得怀疑，有些人天生不显老，皮肤好。”
邋遢道人反驳道：“张郡丞，世间就连妖物也仅是只得长寿不得长生，任何容颜常驻之术其实仅是障眼法，虽一时掩盖表面的岁月风霜，滋补身体，却无法阻止人体衰老。”
应闲也颇为认同：“道长的话在理，超脱世外，长生不老的只有传说中的仙，更何况是人，郡丞之妻却与大姑娘那般，肌肤嫩，气息活泼，童颜不老，属实逆道而行，我觉得有问题，可能就要不是人了。”
“简直一派胡言，是人是妖，本官岂能不知。”张江义拍桌而起，怒目圆睁。
燕赤霞忙着打圆场：“郡丞息怒，郡丞息怒。”
可不论应闲与邋遢道人如何说，张江义始终坚信骆珠的清白。
应闲本是龙族，也属妖族，自能分辨，那骆珠属实在成妖的过程，并无妖气却有妖之端倪。
夫子张云德问道：“骆珠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是妖怪?”
“你猜出了什么？”
“我体质比较特殊，能察觉别人察觉不到的东西，孩子体内的生气应是被郡丞之妻吸走，用以自身风华正茂，甚至返老还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江义摇头自语，诚如应闲说的合情合理，也仍无法相信事实。
邋遢道人与燕赤霞也觉得应闲推理的不错。
夫子一家请了不少道士，那些道士见家中有阴气，就以为是阴魂想害孩子，殊不知阴魂并非想害孩子，若消灭了阴魂，最后孩子也一定会死。
可那阴魂又是来干什么的？
张云德较为平静，反问：“骆珠仅是寻常人，怎会使用妖术？”
“是邪术，人有好坏，妖有良恶，我观她腰间有一荷包，粉色的巴掌大，内有灵气，应该......”
应闲说出自己的推测。
众人沉默，一个普通人哪来的灵气，答案已经出来了。
燕赤霞瞪大双眼，神色不解的问：“应兄居然观察郡丞之妻如此仔细!”
“不，骆珠不可能这么做。”
“张郡丞与妻子行房事时，可曾触碰过？”
“我这就把她叫来！”张江义的神情陡然激动，他对那个荷包有印象，骆珠从不让别人碰。
“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我观你的妻子并无灵力，连道人我都看不出荷包的异样，想来郡丞之妻可能是遭人欺骗，或受人利用，当然这仅仅是猜测，待等会询问那阴魂方能知晓真伪。”
“道长所言极是，骆珠背后若有妖物，本官定然将其绳之以法！”
没一会儿，待邋遢道人酒足饭饱。
众人决定先解决那阴魂，终究是阴阳两隔，阴魂待得时间长了，孩子没病也会得病。
应闲隐隐觉得阴魂是孩子的生母。
此刻，张江义却是兴致不高，想得都是最近骆珠的言行举止。
她近期像变了一个人，对肌肤十分在意，甚至有些神经病，经常去城里的一家胭脂坊。
“若真是骆珠所为，等道长审问那阴魂，自然便知！”
张江义攥紧拳头，内心七上八下。
出了客房，骆珠第一个迎了上来，问道：“咱们的孩子....”
张江义八面玲珑，笑道：“道长说只要把阴魂驱走，过几日再给孩子喂些灵水就好了。”
骆珠惊喜道：“太好了，太好了。”
几人去了卧室。
邋遢道长又找借口，将骆珠赶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应闲、燕赤霞几人，众人默不作声，现场十分安静，气氛压抑。
燕赤霞紧紧躲在应闲背后，忐忑问道：“道长我怎么看不到那阴魂？”
邋遢道人鄙夷燕赤霞已久，全然不搭理他，从腰间布袋取出一核桃大的金灿铜铃，被一根红绳束着。
“此物为惊妖铃，一旦激发可定妖鬼之物方位，显出本体。”
邋遢道人一手持着红线，一手捏着法决，打出灵力，催动铜铃。
铜铃激活，猛地指向了沈闲。
众人惊愕傻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