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虚妄
“我……死了？”
姚儿满脸的不可置信，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轻轻划过，一片片皮肤随着妆容掉落，她眼中露出惊恐。
拿过镜子，见镜中自己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昔日疤痕再次清晰起来，她眼中恐惧逐渐放大，眼看就要彻底被恐惧吞噬，关键时刻，齐列叫了一声：
“姚爷！”
姚儿愣了愣，眼神中恐惧止住，再次成为了当初那个坚强的女护卫长，只是嘴角的惨意再不能掩盖。
她凄苦的看了齐列一眼，轻声道：“梦终究是梦呢。”
说完整个人化为沙尘……
周围的空间随之开始扭曲，景象变化，由一间温馨的房间变成了色彩阴暗，冰冷清幽，犹如虚幻般的破败宫殿。
齐列向四方看去，见身后的墙面早已不在，留下一根根破败的大柱，上面斑驳的图案似乎印证了曾经的辉煌，却最终消逝于时间。
他向外走去，来路已经不见。
入目的是一处巨大的废墟，身后的宫殿只是遗迹上曾经的一偶，外面还有许许多多的这样地方，无数无数若隐若现的阴影在其中飘荡，偶然见可见看到他们眼神中的嫉妒。
这里到底是哪？！
天地间一片阴暗，齐列突然感到了心底深处的空虚，巨大的精神空洞似乎能将一切吞噬，眼神开始迷离，意识似乎就要陷入黑暗。
不行！
他感觉到危险，咬破舌尖，痛感让他回过神来。
此刻一道巨大而扭曲的阴影，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后背，无限的恶意从它身上传来。
“找死！”
齐列明白过来，刚才的一切就是此物所为，怒喝一声，人道杀拳精义爆发！
阴影瞬间被撕成碎片，其他阴影见状纷纷逃离开来。
咦，怎么会？
一招奏效，他却轻咦了一声，脑海中闪过诸多不解。
刚才这招虽然撕碎了阴影，但罡气却没有得以外放，依旧被压制，难道那阴影仅仅被杀意给撕碎？
这些阴影到底是什么？
还有姚儿说的‘破碎之风’真实存在吗？
她本人又是否真实存在？
种种不解萦绕心头。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声响忽然从天边传来，带着无限的威严，高喝道：“人生而必死，你又何必挣扎，看破一切，对你有何好处？”
齐列悚然一惊，这道声音中威压远超他的认知，那种绝对的意志，让人从心底产生无限敬畏，差点就让他跪了下来。
不止如此，其中更有一股巨大的波动，仿佛刚才的话就是这片天地在说话一般！
这绝非裂空境能有，是素神境？不，道问，还是假仙……
齐列惊叹于出声者鬼神莫测的修为，但他又岂是甘愿束手之人，同样以高声喝道：“你幻境已破，既要陷我入沉沦，该亲自出手才是，离这么远，怕挨打吗？”
“幻境？”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对‘幻境’两个字颇为不屑，说道：“悠悠时间，世界狂妄之辈不绝，既然你想见我，就顺着此路来吧。”
话音落下，一条道路凭空在眼前生成，仿若世间主宰，一念之间构建现实！
齐列深吸了一口气，深知此人修为远超自己想象，甚至不弱于冰渊中的那位女子，逃是逃不掉的，不如就去会会这位世间绝顶之人，看看是何等风采，也算死而无憾。
走上了眼前凭空而成的道路。
这一走不知时间，只是一路走来似乎看见了今生所有看见过的东西，无论记不记得，一一在眼前划过。
最后，当看到自己对战海妖一幕时，光影谢幕，而此时也已经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宫宇之前。
这是一座无法想象的宫宇，高耸如云，连绵不可见全貌，宏伟至极，远超世间一切所见建筑的极致，有种汇聚古往今来之所有的气魄，让人一眼望去，就心生无限敬畏。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你现在可以用两种方式进来，一是站在进来，准备化为齑粉。二是跪着进来，舔我鞋面成为坐下奴仆，可受无限长生之道。”
齐列大笑道：“不如我也给你两条路，第一，你出来，让我看看你究竟长什么鸟用。第二，我进去，看看你是不是用脸来穿鞋，被自己脚上的香味熏昏了头。”
咯吱……
此话落下，那道声音似乎并不屑嘴上相斗，宫宇大门开启。
这一打开，真若天地门开，无限景观映入眼帘。
门内，金玉为道，云色翻腾，两边巨柱擎空，无数云彩由天空扑下，云华如人间仙殿；神甲精兵若影若现，八方世界，古往今来汇聚其中，无限壮丽难以言表，令人震撼无比。
“你且进来，让我看看你！”
那道声音响起，配合无限宫宇，威严更甚，让人不断生出屈服之感。
齐列强忍莫名的跪拜冲动，迈开步伐，大步走入其中。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他走进一步，宫殿大门崩塌。
二步，云色消退。
三步，整个宫殿消失不见。
四步，周围景色突变，变成了一间破败的房间。
五步，一位老者显出身影，坐在一张腐败的藤椅之上。
齐列顿时明白了过来，果然一切都是幻术而已，目的就是为了逼迫自己在心灵上的诚服，好在自己顶住了。
于是对老者笑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者抬起头来，双目空洞，却让齐列油然一惊，他在那双空洞的眼神看到了一股真正的威严，那是穿越时间的权威，绝无半点虚假。
老者没有开口，但声音却已经响起，道：“你可知我是谁？”
齐列哪里知道他什么鸟人，讽刺道：“前辈不会说自己有帝号吧？”
“哈哈。”
谁知此话一出，老者顿时大笑不已，道：“世人以道问之上为假仙境，本座借一个‘假’字，创无上大术‘阴尊假象’，以假为真，超脱假仙之境，创真实之人间冥府，小子，你说呢？”
齐列愣住了，他忽然想到了在冰渊之下，女子玉房中杂记所见。
其中三帝录中记载着一段话：
有幽帝者，破一切真实，连接虚幻，搭建人间冥府，开轮回六道，建三千幽殿以为万世之功！
一时失声而出，道：“你是古来三帝之一，幽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