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０１６章 覆巢之下，仍有完卵
“林道长，三更天，平妖使集体出动，果然有收获。”
黑夜还未驱散，子时过去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
在瓢泼湾流域的密林之中，沈羽持剑纵身往前飞去，落在一个个树干上，后方的黄袍老道憋足劲，飞身赶上，稍微大声回：
“沈公子，不要那么快！平妖使从全福口中问出了那伙元凶的取银方式，方你我，在河边见那伙贼匪于指定地点，收起大渔网，将百姓投掷银两带走。
古无尘已经带人跟踪而去，估摸着术士们的藏匿巢穴，应该会被突破。”
林道长背着桃木剑，踩着树干，轻功一飞，稍微赶上慢下来的沈羽。
粗大树枝之上，皓月当空。
前方的密林之中飞出一阵阵惊吓的鸟儿，应该是贼徒带着银两回到老巢所致。
而平妖使则紧随其后。
沈羽侧脸问：“道长为何确定乃术士所为？难道不会是寻常匪徒卖弄骗人把戏？那毒气和解药应该可以买到，毕竟道长也卖……金刚不倒大力丸。”
林道长心儿咯噔一下。
‘有完没完啦？贫道那是为了生计。等过些日子，你来买，我得涨价。’
林道长回一句：“烂疮之事确实人为，但那骗取的财富九牛一毛。真正能够赚大钱的还是吹翻商船，洗劫货物。
公子，陈家这次损失多少？”
沈羽想一下，而后道：“听伙计六子说，是价值不菲的翡翠。而且其他商家也是非常昂贵的首饰物品，加起来，恐怕超过万两黄金。”
“果然。看来河神也不是盲目吹翻船只，我看，必定船上有贼匪的人，然后判断商船价值后再让河底妖精动手。”
“人和妖合伙？”
沈羽惊问。
“嗯。贼匪应该会给妖精报酬，必定是和炁有关的修炼药物，以助妖精长生或者修行。”
沈羽顿时一笑：“百姓却把它当做河神了。”
“百姓也是恐惧。就像皇帝……”
沈羽轻声笑：“道长，你这么说，很危险。”
林道长摇头，一回：“我说你教我的！”
“你……你……”
‘此人无赖起来和那个喝外国茶的捉妖人有一拼啦。’
林道长舒心一笑：“走吧！沈公子，估摸着平妖使已经赶到贼匪老巢。你家的财物肯定都在那。古无尘应该想通过贼匪了解妖精的来历，好想办法捉妖。”
林道长飞身一跃，继续往前纵身而去。
沈羽持剑跟上。
于空中道：
“听你这么一说，古无尘还是有真本事的。”
“贫道只是讨厌他，可不否认，他是个优秀的捉妖人，只不过，劝他赶紧辞官归田算了。”
林道长一乐呵。
沈羽也疑惑：“听道长说，他已经三十岁左右，做官得多年了，而且还是全优的平妖使，为何得不到晋升？”
林道长也疑惑：
“据说十年前，当众辱骂皇帝的大女儿丑！害得她到现在三十岁左右还嫁不出去。”
而后，林道长瞬间往前飞去。
‘呵呵……’沈羽似乎明白古无尘的被贬理由了，果然是个臭屎壳郎啊！
密林之中的小山之外。
树上站着一位白衣公子和黄袍老道，皆看向前方的山洞，此地颇为偏僻，且道路难走，小山更是光秃秃的，唯有石头堆砌一般。
只有山顶有些绿草，看起来很像妖精的洞府。
沈羽问：“道长，要不要进去？”
林道长：“万万不可，平妖使估摸着已经冲进去，我们跟着古无尘，就能找到潜藏河底的妖精。不用着急，等等看。”
“哦。”
大概两刻钟后。
沈羽坐在树枝上，搂着长剑，眼眸直盯着洞府，鼓着腮帮子，感觉有些憋得慌。
林道长则悠哉地盯着，仿佛习以为常。
突然。
古无尘慢慢从洞府走出来，后面跟着张顺。
古无尘道一句：“财物还要原数带回苏州城，不许私藏。”
张顺回：“知道，大人。”
“嗯。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伙术士和贼匪与哪种妖精合伙，我就先去瓢泼河，你们处理完财物和通知附近衙门抓人后，就去找我。”
“大人，请。”
“蹭——”古无尘披着斗篷，飞身往瓢泼河流域轻功而去。
张顺则转身，拔出刀儿回洞府。
树上。
沈羽立刻道：“道长，古无尘走了。我们追他去。”
林道长“嗯”一声。
蓦然。
洞府之内。
忽有“啊——”“饶命啊！”的男女哭嚎之声，转而从里面走出一队平妖使，皆刀口流着鲜血。
张顺道一句：“今晚之事，都忘记。回去之后，苏州商家会给咱们好处的，这些财物不要私藏了。”
“知道了，张哥。但头儿会不会问——”
“大人不会问，他只想捉妖。至于这几个贼匪活着，对吴王爷就是害处。毕竟现在阿猫阿狗都说，自己与太子和王爷有交情，吴王爷知道这些人是谁吗？估摸着王府不懂事的下人收了礼，我们也只是替王爷清除掉不安因素罢了。”
“是。”
“嗯。走吧！去瓢泼河流域，天也快亮了，听那术士说的，这河妖被他们喂食许多药物，可能难对付点。”
张顺收刀，带着其他人离开。
“这？”沈羽有些不安。
林道长反而很乐呵，跳落树干，径直往洞府而去。
沈羽飞身跟上。
进入洞府。
便只见满山洞的美味佳肴已经打烂，旁边的角落堆积大量货物，火把照耀下，看的闪烁光芒，皆是沉船丢失宝物。
再一看，遍地都是尸体，坐在餐桌正中的‘贼头’仰着脖子，眼睛睁大，还没来得及拿刀，就被划破喉咙。
其他的贼匪也是死的极其快速，可见平妖使的厉害。
还有三个衣服轻佻的女子，躺在地上，腹部划一道血口，都已经死亡。
而坐在一旁桌子上的黑袍胡须男子则伸手要抓前方东西，但也被从背部一刀砍死。
“他应该就是术士，要抓的是法器。”
林道长解释一下。
“想反抗，来不及。为何他的法器没了？”
“有炁，被平妖使们带走了。毕竟，炁和长生有关。”
林道长顺手将桌子上的玉镯子塞进怀里，正好被沈羽瞧见。
林道长接着解释：“哦！这肯定是贼匪送给这三个青楼女子的首饰，不是丢失的货物。”
沈羽低头问：“道长如何知道这三个是青楼女子？我……怎么看不出？为何不是被抓来的？”
“贼匪会那么傻吗？而且这三个青楼女子乃为自愿，估摸着图财。你看看这三个女子大腿细长却岔开很大，应该是长久修炼‘青蛙落水’姿势的缘故。”
“青蛙……落水？”
林道长“嗯”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青蛙落水，四肢张开，头部往下，脚在上。这种姿势有些累啊！
对啦！沈公子可以回去和夫人研究一下。”
沈羽瞬间愣住。
‘这家伙不仅仅卖金刚不倒大力丸那么简单！’
林道长见沈羽一副‘鄙夷’模样。
便笑：“我是听我那位叫灯草的道友说的，另外还有孔雀开屏，鱼入我腹，龙困浅滩……”
‘不明白。’
沈羽摇头，往洞府外走。
“林道长，为何他们会被杀呢？”
沈羽抬头看看月光，又望望远方的地平线，已经有些清微光芒。
林道长停止刚才的话题，也走过去，回一句：
“因为他们渴望财富，但用的方式是邪恶的。
即便千方百计去寻找保护自己的方法，殊不知作恶就是作恶，最终他们想要的保护却杀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