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６章 他是刺客，但不只是刺客
“喂，你去哪？”格温德林焦急问道。
可詹森·西塞尔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格温德林一肚子疑问，也不知道这雇佣兵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但看着逼上来的神坛祭司，她也无暇再去多想，只得上前迎战。
少女心中十分慌乱，虽然神坛祭司并不会对迎战的灵术师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是在消磨灵力和意志方面，的确不容小觑。
出于对火元素灵术师的隔阂，格温德林再给小西塞尔讲述神坛祭司的机制时，仍有一点没跟他说明。
特蕾莎伯爵在对付格里帝国的雇佣兵团时，就曾动用过神坛祭司军队，而那一战之所以能够酣畅淋漓的取胜，所利用的便是神坛祭司之间的信息传递。
如同小西塞尔在对上特蕾莎伯爵时猜测的一样，神坛祭司的灵力网不仅仅是平摊伤害这么简单。
虽然一个个上去单打独斗是一种自杀式行为，但对于其主人而言，仍然具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小西塞尔在击杀第一个神坛祭司时，所利用的是火元素最基础的灵术，那么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看到他出招的神坛祭司，都能够迅速获得这个信息——
只要他不改变运灵招式和技法，想要杀死下一个目标，就会变得越来越难！
所以，这不单会大幅度拖慢对手的进攻时间，同时也让其操纵者，特蕾莎伯爵，拥有足够长时间的间隙来摸清楚对手的招式。
越是想快速击败神坛祭司，就越难战胜真正的对手！
由于地貌的缘故，大陆上很少有大面积的岩浆或火海。所以世世代代以来，火灵师不像是火、风、地三种元素的灵术师一样，在元素的使用上信手拈来。
火灵师的大范围群伤灵术很少，所以神坛祭司这种武器，就是专门用来对付火灵师的。
这个詹森·西塞尔，难道是个只顾着耍帅，不考虑大局观的傻子吗？
容不得格温德林再犹豫，她原地站定，手中的锁链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敲在离她最近的第一个神坛祭司的喉结上。
“给本姑娘死！”
下一瞬，噗。
她手下毫不留情，锁链没有丝毫停滞地捅穿了那具躯体的脖子。
同一时间，锁链末端伸出五个尖锐的倒钩，深深扣在神坛祭司的皮肉之中，少女的手臂又猛地向后一扯。
那神坛祭司身形不稳，一个恍惚之间被抛上天空，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重重坠在地上......
脆弱的身体支离破碎，血肉溅了一地。
短短几秒钟之后，刚刚空缺的位置上立马就有新的祭司补了上来。
“还真是难缠啊......”格温德林神情有些无奈。
她手臂一震，收回锁链，一运力再次甩了出去。
噗，血肉喷溅。
用相同的招式，第二个神坛祭司捂着脖子，挣扎倒地。
但这才刚刚开始......
第三个接踵而至。
格温德林仍然笔直出手。
“糟糕！”
令他没想到的是，第三个神坛祭司就在她出击的同时身形一闪，整个人擦着链条而过，而后反手抓住了激射而去的倒钩！
那祭司的力量很大，任凭少女用尽了手臂上的全部力量，也拔不出来。
她不得不改变攻击方式，在手掌上蔓延上一层冰晶，再顺势想着神坛祭司的手臂一震！
砰！
一截挂着皮肉的骨骼“哗啦啦”地碎成了冰屑。
第三个，砸在地上，再起不能。
对上第四个的时候，格温德林明显感觉到更加吃力起来。
她原本以为神坛祭司的进步速度不会这么快，想要侥幸使出刚才的招式。
没成想，那祭司见锁链朝自己激射而来，身体立马向下一矮，以极快的速度向格温德林蹿了过去！
少女瞳孔一紧，抓住神坛祭司与自己近身的时机，一掌推出——
“差点来不及......”
祭司的胸膛瞬间被猩红色的冰凌刺穿，血液在冰块的纹理之中一点点晕染开来，如同一朵盛放的曼陀罗花。
但这几乎是送死的行为，却着实吓了格温德林一身冷汗。
似乎是因为攻击方式转变得突然，新的动作立马吸引了所有神坛祭司的注意，无论是面朝哪个方向的祭司，在某一个微妙的时间节点上，齐刷刷的朝着格温德林的方向看去——
望着那无数双仇恨的眼睛，无数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少女顿时慌了手脚。
她向后退了几步，锁链也“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詹森......”
她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个名字，但完全没指望小西塞尔能赶过来救她。
这个傲气的小姑娘固执地认为这是对同伴的一种尊重。
“詹森·西塞尔......”
格温德林恍惚之中看到莫妮卡站了起来，死死地凝望着自己的方向，用尖尖的嗓音下令——
“杀了她！”
......
“你刚刚说，杀了谁？”
鬼魅般的身影一闪而过，一柄血红色的匕首架在了莫妮卡的脖子上。
从层层叠叠的神坛祭司身边，格温德林望见一位格里帝国最优秀的刺客——但不只是刺客！
那是自己的同伴，詹森·西塞尔！
那个无时无刻不在耍帅的男人，正保持着他那惯用的邪笑，伏在莫妮卡耳边，边吹气边低语着。
“我问你，你要杀了谁？”
“你......”莫妮卡的表情瞬间蒙上一层恐惧，颤栗地握着小西塞尔的手臂。
“别乱动，否则你就是地上那摊尸体。”小西塞尔又将刀刃用力地在她脖子上抵了抵。
莫妮卡再也不敢乱动，面色煞白地问道：“你是谁？”
小西塞尔又将嘴唇贴在女人的耳朵上，呵着气说道：“我是谁，你会不知道吗，嗯？”
那颇具威胁性的尾音灌倒莫妮卡的耳朵里，她强装镇定，语气温柔地说道：“西......西塞尔将军，您拿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干嘛呀？”
“我来杀你。”
因为紧张，莫妮卡那长长的指甲死死地扣在小西塞尔的皮肤里，留下一排月牙形的痕迹。
“可是......这神坛祭司又不是我的武器，您就算杀了我，也没什么用啊......”
“命令他们，从这里撤出去。”小西塞尔的语气不容反驳。
莫妮卡抬眼望着那对赤色的眼睛，问道：“为什么？”
“我只说一次。”
“西塞尔将军呀，你敢杀了我吗？”莫妮卡眼睛滴溜一转，突然放松了下来，笑吟吟地说道：“我看你也没敢把特蕾莎怎么样嘛，这群畜生还活得好好的，她没死呀......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那群神坛祭司，将格温德林生吞活剥了吗？”
“你们王室的女人，一个个的都是这样。”
小西塞尔没有给莫妮卡留情面，抬手一刀抹了她的脖子。
女人瘫倒在他脚边，喉咙里呼呼的漏着气，血液汩汩地流了一身，像是胸前绽放得一朵硕大的玫瑰。
莫妮卡用那双大眼睛死死地瞪着西塞尔，担心这一刀会让自己命丧黄泉。
但对于小西塞尔这样的殿堂级刺客而言，这一刀掌握好了分寸，让这个讨厌的女人说不出话来足以。
致死，不可能。
这便是刺客的第三法则——速战速决，切莫贪心恋战。
萨鲁镇的灵力场突然震动了一下，但神坛祭司并没有因为刚刚发生的一幕有所动摇，他们的眼睛仍然死死地锁定在格温德林身上。
少女的目光在一个偶然间对上了詹森·西塞尔的眸子，却一点也没读懂他的意思。
身为堂堂大灵使，时至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火元素国度的格斗术和刺杀术。
她不屑，她轻视，甚至一直以为这个詹森·西塞尔充其量就是个灵力强些、灵能出色些的雇佣兵头领。没想到他不单单是一个优秀的刺客......
甚至说是可靠的同伴都不为过。
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想那个男人想得有点多了。
身后，已是一条血路。前方，白茫茫一片的祭司群，格温德林重新震动锁链向前抛去。
斩了那女人一刀，却不能一击毙命，小西塞尔心中畅快之余仍觉一丝遗憾。
这时，他已经追寻着灵力气息来到了萨鲁镇的另外一端，来到了石碑之下。
“一个，两个......”
他简单清点了一下人数，抽刀。
铿铿！
没有丝毫停滞，灵力自战神双刃之中向外奔涌。
手起刀落，人已倒地。
“妈的，不够完美。”小西塞尔暗暗骂了一句，看着倚在石碑旁边，鼻青脸肿的少年，“早知道先把你捞出来了，溅你一身血，影响卖相。”
说罢，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白涟舟的脸，问道：“喂，小子，还活着吗？”
没有回应。
“这是挨了多少揍啊，啧啧......”
小西塞尔摸了摸少年软趴趴的手臂，已经脱臼了。不知道肋骨有没有断，但看这吐了一地的血，他心里也就清楚了，恐怕莫妮卡是下了命令的，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罢了，爷背你一程吧。”
小西塞尔小心地将白涟舟的双臂搁在自己肩膀上，然后背着他，缓步向萨鲁镇的另外一头汇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