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一十五章 平定扬州（４６）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两人不仅没有过节，反而私底下的关系还不错，虽然在一些事情上二人有着本质的不同，但这更像是因为世家与寒门天生的立场所导致，但这并不会让二人影响到私交，至于产生矛盾与分歧就更不可能了。
而眼下这个场景，才是两人最为正常的情况，其实曹操对此还是非常满意的，他见过袁绍帐下争斗不休，所以太清楚一旦真发生内部的攻击对自身的消耗将是极大的，所以他会允许两人下面的争斗，因为这被他视为正常的竞争，是有利于互相进步的，而不是内耗。
所以这几年来，两人的自坊间一直都是仇怨不休的一个情况，但其实真实的情况却并没有让人印象中那么坏。
“两位都坐吧。”曹操示意两人坐下后，也笑眯眯坐到了主位之上，一名侍女为三人奉上了茶点，两人连忙接过，曹操这才挥退二人后道：“有些时日没在这里见过二位了，不知道两位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曹操一点都没有和二人寒暄几句的打算，而是急不可耐地进入了主题，这在以往是很少见的一幕，但只有曹操自己清楚，他这个头痛之患，痛起来是真的要人命，而这几天病情都是只会在清晨到正午之间，而下午和夜晚则会缓解很多，这些日子曹操能恢复精神与这一情况多少有些关联，最少夜晚能够入睡，不会受到头疼的折磨。
“九江之战。”郭嘉直接朝荀彧眨眼，示意他先说，这也是他性格如此，名知道荀彧现在急着想知晓九江的情况，所以才故意要让荀彧先开口，而他示意完荀彧之后，更是直接把头扭向一旁，端着茶盏，微眯着双眸，简直就是在欺负老实人。
而老实人的荀彧再面对着曹操对于九江之战关心的追问下，想让郭嘉先说，人家压根就不利他，甚至连曹操都没搭理，这样他就被架在了当场，不想说也不得不说，如此尴尬的境地下，他只能如实回答，而随着他把自己得到关羽九江战事的消息一五一十说出来之后，曹操脸上的笑容也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但曹操毕竟是曹操，又怎么可能让人看出他的内心变化，甚至是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很快就恢复正常，端起茶杯淡淡道：“孙策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居然明知道刘澜已经进入豫章还敢继续派兵过去，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豫章之战早已分出胜负，九江军必败无疑，奉孝，我说的对吧？”
荀彧收到的消息还是一个月之前的，毕竟他收获消息的渠道非常有限，往往都是从一些商贩旅客口中得知，但郭嘉就不同了，他的谍报机构传递消息的速度可要比荀彧快很多，所以他才敢于对郭嘉说出这番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所料不差的话，相信那边的结果已经产生了。
果不其然，郭嘉站起身，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双手呈给了曹操，道：“这是关羽豫章之战消息的所有收集，与主公所料一样，九江军被困豫章，已经尽数被擒了。”
“尽数被擒？”曹操听到这样的一个结果都有点舌桥不下了，难以置信的看着郭嘉，他听到荀彧的消息之后就已经猜到了九江军必败无疑，但就算败，九江军也该崩下秣陵军几颗牙齿吧，可他万万没有料到，九江军在豫章居然不接没有小号秣陵军，反而还被人家把那么多部队全部生擒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晓此战的详情，但是当他看到战报却发现结果好像与他所设想的有些出入，原来秣陵军居然是先拿下了九江，切断了豫章困守的九江军，而在拿下九江之后，主力更是全部杀回豫章，将豫章团团围困，而豫章军在被困之后又因为粮秣的短缺，最终在粮草即将耗尽之际，不得做出投降的决定，其实投降其实还能更早，因为真实的情况是在九江被迫之后内部就有这样的声音，但是因为有人拒绝，才一直硬抗着，直到实在是抗不下去了之后，这才不得不被迫投降。
毕竟那可是上万生灵啊，如果算上百姓整整十余万人，他们三员大将不管是出于任何目的，都不敢造这个孽，生灵涂炭啊。
如果九江未陷落，那他们或许会坚持到底，可九江陷落，孙策更是下落不明，这时候谁还会再去考虑同归于尽？连最基本的士气都没有了，除了投降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选择，但凡又办法，他们三人都不会投降。
可是这毕竟不只是他们三人，而是将近三万人，更何况黄忠等秣陵将领天天都在不停的朝城内汉化，说什么秣陵军乃仁义之军，不仅不会虐杀俘虏，还会尊重他们的个人意愿，不管是愿意留在军中还是返回家乡，只要提出来一定办到，让他们这些在战争中活下来的普通士卒再一次变回普通百姓，与家人相聚，再也不会害怕死于战场之上。
与家人相聚，这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然这些事情在郭嘉的情报之中是很难收集到的，所以他能掌握的情况也只是这其中的半数，可就算是这样，也足以让曹操了解到了这一仗的大致情况，比他所预计的要更轻松，没有任何压力轻松，随手交给了荀彧后微微叹一口气道：“我之前已经预料到了战争的走势，孙策军不自量力，自求死路。”
接过信的荀彧虽然还没有看到内容，但已经猜到了内容的三分，几眼快速扫过信中内容之后，便也算是知道了九江之战的前因与后果，随手将书信还给了郭嘉的一刻，曹操又对他道：“现在就看刘澜如何抉择了，如果他要继续围剿孙策，那这一战就很难判断时间了，而如果孙策已经没有任何消息，刘澜就此退兵的话，袁绍多半没这个胆子出兵了吧，虽然袁绍现在已经快做好战前的准备，但为了确保与我交战的安全，我想他不会轻易冒险。”
荀彧点了点头，这符合袁绍的性格，但一边的郭嘉却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接过了话头，道：“刘澜退兵的可能性不大，这一次他出兵九江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只是巧合，但正是因为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反而让卑职觉得发生的一切或许都在刘澜的精密部署之下，所以孙策才败得如此之快，那么如果卑职所料不差的话，刘澜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再加上他此次出兵九江的另一个目的，明显就是在故意跳动我们与袁绍之间的战争，所以刘澜不仅不会退兵，反而还会增兵继续围剿孙策，甚至他还会故意放出兵败的风声来迷惑袁绍，因为他真正的需要不是消灭多少个孙策这样不值一提的对手，而是要通过与孙策这一仗触发袁绍与我军交战。
那么他能在这个时间点主动前往九江，首先就说明了他已经看穿了该如何去引燃战争，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们与袁绍两家一天没有开战，那么他就一天不会返回九江，为袁绍出兵做好一切准备，最后郭嘉停顿了下来，看向二人，等着他们做出反应之后再说。
果然曹操和荀彧很快就想明白了郭嘉的分析，在他看来，刘澜发起的九江之战并不重要，或者说眼下的天下真正重要的毫无疑问是眼下白马前线已经重兵集结的袁曹大军，而刘澜则又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他的存在会给袁绍造成很大的压力，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一对曹操和刘澜的实力，但他并不敢同时两线作战，这样去做，指挥将冀州拖死，所以看清楚了袁绍内心真正关心的是什么后，刘澜这才有了现在的九江之战，那么他精心准备的九江之战，又怎么可能在没见到袁绍出兵之前就结束呢？
荀彧刚进议事厅的时候就像要知晓真相，却在郭嘉这里一无所获，当时他都想去大骂郭嘉了，可现在他已经完全理解了他的苦衷，有些事情他这里也难做，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曹操，完全支持郭嘉的分析。
而这时的曹操也彻底反应了过来，刘澜这一次说什么都要置身事外了，而从荀彧和郭嘉的反应与表现来看，这一仗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将会无比困难，甚至还有全军覆没，丢失兖豫二州的可能，他眼睛一红，有点不甘心，可又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刘澜的做法已经非常的明显了，说白了就是做给袁绍看的，而后者呢偏偏又最希望看到他所做的这一切，哪怕知道这刘澜还会有后手，但是却又不能不出兵。
阳谋？还是阴谋？还有意义去想这些，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就足够了，他看向荀彧，高声道：“立即转告白马前线，让他们最近务必要严防袁绍所部，一旦有任何异常，坚决消灭来犯之敌！”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当郭嘉没有选择在一开始就告诉他，而是当这他和主公的面去说完这番话之后，就意味着他们与冀州的战斗已经迫在眉睫，既然这一仗不可避免，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先给自己分析一次再给主公分析一回，而眼下就如主公所判断的那样，白马将会是重中之重。
但就在曹操进行部署之后，荀彧却又一次开口，因为这里面有一点必须要说：“我们与袁绍这一战胜算很大，不管在任何场合往往依然是之前的那番言论，我军必胜，袁绍必败，但在私底下，我军的实力难与袁绍抗衡，所以关键还在与一个字，躲。
徐州之战刘澜的秘诀是什么？想必主公和文若都清楚那就是不做无谓的牺牲，以保全自己为主，所以当我们与文丑一路杀到高邮之后会发现广陵已经集结了刘澜的全部主力，这个时候或许才有人看出了刘澜这一路边打边退的真实用意，而这一仗我军却很难做到刘澜这种战略部署，因为们没有他那么长的战略纵深，更没有丹阳这个有着长江天险天然屏障的后路可退，所以刘澜在徐州之战敢做的事情我们却没有。
所以我最近听到了很多人提议学刘澜，要撤往长安再潼关布防声音，简直就是狗屁，徐州三次大战，在第二次大战徐州被袭击之后他就已经预感到徐州的不安全，所以他在战后就不惜一切代价将治所搬迁到了秣陵，通过一年半的时间在那里站稳了脚跟，而我们的在长安有什么根基可言？如果真到了长安，那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曹操一挥手，知道郭嘉想要说些什么，淡淡笑道：“放心吧，都到了这个时候，没人会逃，我也绝不会逃！”
“主公，你没有明白文若的心思，他这哪里是在劝我军不能退啊，他这是在告诉你只要坚持，刘澜就肯定会回来全力帮我！”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理说，刘澜为了引起两家战斗下了这么大的功夫，自然是要更乐见于他们两家杀个你死我活才是，怎么能像郭嘉说的那样会全力帮他呢？”他一时间有些没理解，其实这也是这些时日头疼的病把他折磨的够呛，要不然曹操也不会反应这么慢，而这时荀彧则耐心为他解释，好半晌之后曹操才算是终于明白了两人再说些什么。
不管他们说的对不对，也不管是不是真相，但他相信以刘澜的精明当然不会只希望见到他们两家自相残杀，相反如果他能在两家交战甚至是极大的消耗之后介入战事，那样一来，他就彻底掌握了关东的话语权，那个时候不仅是袁绍还有他都得看刘澜的脸色。
想到这里，曹操感觉自己的头疼病又犯了，虽然没有任何发病的明显症状，但是脑壳之疼却比之发病时还厉害，这个袁绍，简直就是把大好的局面拱手相让啊，最后我倒要看看倒霉的是谁！大汉龙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