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河汊
“红纸要有的，桃符也要有的，鞭炮就算了，不过我们可以用篝火代替，对了还有面粉一定要有的，茂荣，你给我把这些都给我弄来。”
王茂荣接过徐雯婧重新写好的清单。不太多了，只是食品很难再找到了。
“我这就和张茂章去办。”
市区里的超市都已经被搬空了，王茂荣和张茂章没有去市区，开着三轮车沿着乡村的公路一个一个村落寻找可能有没有被搜寻过的地方。一段水泥路的尽头接着很长一段泥土路，泥土路已经干透，路上没有车辙，也没有脚印，就这里了。王茂荣把车开上了泥土路，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七八栋小楼立在河边，看上去应该是没有人。王茂荣转了车头，向那几栋小楼开去。几栋小楼在河汊中间，西面和东南都是靠河，只有北面的一条泥土路和外面相连。一道铁丝网在北面连接着河的两岸，铁丝网里面的一群鸭子证明王茂荣的判断是错误的，王茂荣没有喊这里的主人，想要调转车头，往回走，但是，
“什么声音？”
“有人喊救命。”
“下车！”
铁丝网勾住了王茂荣的裤子，王茂荣摔倒了，身后一支箭射进泥土里，王茂荣赶忙扯开裤子，跳到墙边掏出手枪，张茂章则把背上的95式步枪握在手里。根据箭矢飞行轨迹判断，射箭的人应该在二楼靠近门口的位置。王茂荣没有在墙下九留，跟着张茂章进了屋，屋里的陈设很奢华，同时也很杂乱，有一声‘救命’声，不是在这栋楼里。“不管，先查看这栋楼。”王茂荣对张茂章说。“好。”房间右边有一个门，门关着，王茂荣用刀尖推开门，里面一股怪味传出来，房间里的物品很多也很杂乱，想必是从别的地方搜集来的。房间里没有人，王茂荣退了出来，找到左边的小房间，还是没有人，楼梯间在西北角，王茂荣贴着墙，慢慢上了楼梯拐弯的地方，一个脚尖露了出来，王茂荣往前猛夸了一步，开枪，一条腿被击中，一个男性跪了下来，捂着腿好嚎叫。王茂荣又补了一枪，打中了另一条腿。男人躺在地上翻滚。张茂章越过他，把他的弓箭递给王茂荣，躬身进了二楼房间。几分钟后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在张茂章的押解下走出来。
男人见王茂荣的注意力转移到二楼走廊，想要扑向王茂荣，结果因为腿部受伤，没有摸到王茂荣，反而自己磕破了下巴。
“别动！”
“好，我不动。你们是哪里人？”
“不用你管，你为什么要想我射箭？”王茂荣踩着男人的头。
“我见你们带着枪，以为你们来着不善，人数又不多，想着把你们杀了，搞几支枪。”
“刚才是谁喊的‘救命’？”
“是邻居，他家有两个刚绑来的女人。”
“他家有几个人？”
“两个，是父子两人。”
“他们为什么绑架？”
“说是见到有四个人，其中一个受伤了，还有一个被他两人射死了，他两人就把那两个女人绑了回来。”
“我说的是为什么绑架？”
“这年头，需要问为什么吗？”
“那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都是我老婆。”
“你怎么有两个老婆的？”
“疫情爆发后，我就一个人，这三个人跑到我这里安身，她们就是我老婆了。”
“那好，我放了你，你帮我把被绑了的那两个女人救出来。”
“我不帮你，我能告诉你这么多已经是在帮你了。”
王茂荣放开脚，对那两个女人和孩子说，“我们去救人，你们站在这里不准动。”
里面的小楼比较大，似乎是两家人一起建的样子，一个老头，窝在一个摇椅上砸吧嘴，干瘪嘴里一颗牙都没有，见到王茂荣进屋，只是看了看，又继续砸吧嘴。左右的房间都没有人，王茂荣和张茂章上了楼梯间，楼上有一个年轻人向楼下喊，“不要开枪，我们不是坏人！”
“那你自己出来！”话音刚落，有一声喊了半截的‘救命’让王茂荣重新把枪抬起。
“你们自己回去，要不然，她们会死的！”
王茂荣和张茂章对了一眼，慢慢退往楼下，突然王茂荣发现楼梯间的光线暗了一下，张茂章已经跳开，随即枪声响起，王茂荣跳到地面，一个五十来岁的人被击中头部，已经死亡。
“茂章，好枪！”
“马屁回去再拍。”
“楼上的，你的同伙已经被击毙，你快下来，把两个女的放了我们就走！”
“不放！你们快走，要不然，我会杀了她们。”
“你真的会杀了她们？”
“你想试试？”
“那好我们走了。”
王茂荣和张茂章退出铁丝网，摇响发动机，开着三轮车就走。
“茂荣哥，你这是什么战术？”
“我们管不了了，还能怎么着？”
“就你们闲事多！”饭桌上，于晴白了张茂章一眼。
“这不是路见不平嘛！只是没想到坑太深，我们填不了，只能放弃了。茂荣哥，你说是不是？”
“要不我们找李爽，让他去填坑去，他一定会去。”
“吃饭！你们不想过年了？”嫂子发话，两人低头吃饭。
有人不请自来。
“茂荣，听说你们英雄救美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
“你别问那听来的，有没有这回事？”
“你想去吗？”
“怎么？你以为我背枪来干什么来了？”
六个人，除了张茂章、王茂荣、李爽，还有李爽带来的三个年轻人。乘着夜色，悄悄地靠近铁丝网。铁丝网上已经被挂上了罐头盒，王茂荣几人把罐头一个一个的摘下。几栋楼静悄悄的，几人潜入铁丝网，老头还在砸吧嘴，王茂荣等人没有理他，地面上的血迹还在，已经干了，楼上传来几声呵斥，还有女人的声音，似乎被捂住了嘴。王茂荣端起手枪，走到二楼，屋里微弱的灯光忽明忽暗，王茂荣躬身走到门前，门没有拴上，但是里屋的门关上了，李爽抢先进屋，蹲在里屋的门前，王茂荣纵身一脚，踹开房门，李爽持枪窜进屋里，“不许动！”接着，李爽不得不将两眼蒙上。
王茂荣没有进屋，但是开枪了，击毙了两个人。在楼下找了几件衣服，扔到房间里。十几分钟后，四个女人嗫若着下楼，王茂荣不知道怎么办，问别的人，除了会摇头的，就没有点头的。只得将她们留在这里。
“我说你们怎么做人呢？”徐雯婧给了王茂荣一巴掌，不疼。“不过也好，那里就她们几个人，连丧尸都没有，倒是个好地方。”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回来？”
“带回来干什么，本来就使她们自己作孽，怨不得别人。我说，茂荣，见了那些女人，你有什么想法？”
“雯婧，除了对你我会有想法，我就没有想法了。”
“算你识相。”
河汊，就是四个女人住的那个地方的河沿上有人种了不少向日葵，王茂荣看到了，就找了时间摘了一车回来，送了几盘大的给了李平澜，又找了几个卖相好的，给了李爽当结婚的礼物，被李爽锤了出来，人家只要金子，至于送去的向日葵放在桌子上被他忽视了。
剩下的被梅姐和赵姐剥了，烘干，再炒熟，过年就吃上了。
李爽送来的红纸不多，王茂荣蘸水水在地上练了半天的毛笔字，最终还是放弃了，余鸿渐看见王茂荣拙劣字，提起毛笔，蘸了墨水就在裁好的红纸上写了起来，一手好字，若行云流水，饱满舒张，看的人都为之赞叹，问了才知道，余鸿渐原来是公务员，每天没事就喜欢练毛笔字，还是书法协会的会员，得过省书法大赛二等奖的。写了字的门联贴在门上，满院子的喜气。
过年守岁是必然有要的，但是今年没有放鞭炮，也没有往年的春晚，所有人包括王茂荣和张茂章救来的六人，挤在王茂荣的屋里打牌，女人倒好，嫂子不打，剩下的四个女人一桌，男的这边倒把王茂荣和张茂章给挤了出来，为两桌人端茶倒水，瓜子花生是没有的，但是葵花籽是有的。
“没有人给红包，”被一起轰出来的张茂章说，“每年回家都会有红包的。”
“明年，你该给别人家的家属红包呢。”王茂荣说。
张茂章歪头看了看王茂荣。
“明年你就是爸爸了。”
“噗呲！我没有准备好，我怕照顾不好。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正在要。”
“春天之后，天就暖和了，丧尸也该能活动了。”
“我奇怪，怎么很长一段时间山里和黄杨荡没有来人，我有点想了。”
“你有回家找父母的计划吗？”
“想过，但是路不好，我看过，高速被堵，回不去了。你呢？”
“估计是回不去了。”
“上次没喝完的酒在哪？”
“不知道，我找找看。”
两个人要喝酒，结果变成六个人喝酒，菜都没有准备好，梅姐和赵姐勤快些，少了两盆菜，一盆鱼，一盆鸡。六个人都没有醉，但是心都醉了。
李爽结婚了，新娘是冯云依，虽然过了年了，算是成年了，但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计较她是不是真的过了二十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