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８章 乱葬岗的自留地
薛无病之前跟着母亲王晴去给薛喜上过坟，坟地给他的感觉就是阴森森的，并且略显凌乱。
后来薛无病知道之所以他会觉得阴森森的不只是心理作用，而是坟地里是真的有营造阴森氛围的东西：鬼。
把魈石玩转之后他又去过一次坟地，发现其实坟地里的鬼并不多，并且大白天基本上都缩在坟头里面。而且都是新坟才有鬼，老坟没有。
只不过坟里毕竟有鬼待过，时间长了也就聚阴，加之那么多坟头在一起，阴气自然就比别的地方重得多。
所以薛无病就觉得这个世界的鬼还是少的。大多数都在人死之后不久便归于轮回了。
想成为鬼在世间飘荡似乎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可当薛无病跟着那位曾管事一路车马到了萍洲城外西郊老乱葬岗之后才明白自己之前的认识并不够全面，甚至偏狭隘了。
乱葬岗里第一个印象就是：臭。
相比起正经的坟地，乱葬岗里的坟头可就太敷衍了。
薄薄的一层土不说，土下连口薄皮棺材都没有，直接就是一床草席裹着就扔下去，而且刨的坑还特别浅，估计连三尺都没有。
这种坟不说刮风下雨了，你连防住过路野狗的狗爪子都防不了。被刨出来的尸体甚至能露一截在地面上。
这种环境能不臭才怪了。
不过还是能看到一些生石灰抛洒的痕迹。估计是官府派人来干的，应该是担心尸体发瘟。只不过同样处理得很草率就是了。
其次就是乱葬岗的鬼物之多直接刷新了薛无病对于这个世界“鬼并不多”的认识，直接变成了“鬼还是很多，只不过藏起来了”。
厉鬼，这一路来薛无病倒也没有看到。但野鬼却数量众多。
野鬼其实在薛无病看来也属于厉鬼的范畴，毕竟超脱轮回摆脱天地规律靠的就是死后的那一股强大的怨气和戾气。
但野鬼因为怨气和戾气缺乏持续性，也就是摆脱了轮回，但却没有持续迸发怨气和戾气的条件，导致存在的状态和魂体的反应趋于本能，而不像厉鬼那样有更多的目的性和潜力。
最终野鬼就只会在尸体附近游荡。恐吓一下往来路人，运气好能啃一口活人身上的魂体或者生机。
这片乱葬岗里就薛无病亲眼看到的野鬼数量就过了二十只了，更深入的话还不知道里面有多少。
“薛衙役，就是这里，这边一直是我们用的地。”
“还圈了地的？”薛无病看着曾管事指着的一片大概方圆两亩地的略平的范围有些诧异，同时心道，这官面人家连抛尸都有自留地？
同时薛无病心里被点醒了一个念头。
“这边三棺坟便是今年新埋下去的。”
比起在乱葬岗外围胡乱敷衍的尸体，胡府好歹还给了一口薄皮棺材。
“挖出来。”
曾管事点了点，挥手示意跟着过来的两个奴隶开始动手。
虽然有薄皮棺材，但埋得也不算深，四尺的样子。费了一番工夫也就起出来了。
开棺的场面对于现在的薛无病而言那就是小场面了。毕竟他之前就被周重狠狠的训练了一番，比起发臭的碎尸，棺材里面的整体面貌已经很温和了。
三具尸体两具已经高度腐烂，一具相对“新鲜”。
但表皮上的烙印还是能够依稀分辨。首先确定是奴隶不假，另外编列号也与之前牙行的名册对得上。
这样一来，胡府身上的嫌疑几乎可以说是暂时洗清了。就算有，那就只可能胡府暗地里有走私交易的奴隶。
但这個可能很小，毕竟胡府的地位犯不着为了几个奴隶就去碰尧朝的红线，得不偿失嘛。
一直跟在薛无病身后的苏青和杨海甚至已经在心里下了结论，觉得胡家已经没嫌疑了。
“这就好，都对上号了。不过我还有些问题想要问问曾管事。就是这边除了胡府有一块......嗯，自留地之外，是不是别家也这样？”
曾管事点了点头，说：“是的。乱葬岗这边是骁夜司划的范围，地方有限。大部分区域都是敞开的，所以杂乱无章。一个坑叠着一个坑。不好挖不说，还容易塌坑。
所以城里上台面的人家都在乱葬岗这边有些圈地。
不单单这边如此，东郊和北面的乱葬岗也是这样。”
“那曾管事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这边各家的情况？”
“啊？薛衙役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就是各家在西郊这边乱葬岗的自留地嘛。我看前面那一块也相对整齐些，是不是也是哪家的自留地呀？”
薛无病一边说一边指着胡府自留地前面不远的另一块地，那边与胡府这边有一条明显的小树带隔开。
“哦，那边是李府的地方，他们那边比我们这边要大上许多。”
曾管事也没怎么犹豫就直接说了起来。这里是乱葬岗，各家各户台面上的人家都有“自留地”，这不是秘密。出来前官家周庆可是说过尽量配合。
“李府？哪个李府？”
“李旬，李老爷家。
“哦！那曾管事跟我一起过去瞧瞧？”
“这......好吧。”
虽不愿，可还是领着薛无病走了几步越过那条小树带。入眼更是清晰的一大片明显平整过的墓地。上面有不少小坟包。
“好像很多新坟？”薛无病虚了虚眼睛。
相比起胡家那边新坟只有一两个之外，在李家这边新坟可就多了，一眼晃过去也有五六个。
“哦，以前不是。最近两年李府那边听说折腾奴隶折腾得比较凶。上次我带人来埋奴隶的时候还撞见李府的人了。好家伙，一口气下了四口棺材。”
“四口？那这里的新坟包也对不上号啊？”
曾管事笑了笑，说：“薛衙役有所不知。有坟包的那都是全乎的尸体。不全乎的尸体就不会堆坟包的。”
闻言薛无病脸上一下泛起了一抹微笑，继续问道：“不全乎？呵呵，怎么个玩法还能把奴隶玩成那样呀？”
曾管事摇了摇头，凑到薛无病近处，压着声音说：“还能怎么个玩法？习武呗。这种事儿不稀奇的。只不过外面没人敢传罢了。毕竟听着怪吓人的，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呵呵，原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