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请二爷隔墙问心
翌日清晨。
内院绣房之内，正当妙龄，体态婀娜的女子，娴静而坐在一面青铜之镜前，在丫鬟瑞珠的侍奉下，挽着发髻，贴着花钿。
铜镜之中的美人真是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又似金屋美人离御苑，白珠仙子下尘寰。
一夜之间，秦可卿似乎打开心结，人变得恢复了玉质明媚。
一大清早，秦可卿便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父亲。
如果曹家来提亲，便嫁给曹莽。
不管如何，好过盲婚，这个年代，大多婚姻，双方连面都没见过。最起码秦可卿见过曹莽，虽然人长得粗犷彪悍了些，但并不反感。
而且，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给他了一种莫名的心安。
不仅，双方有了肌肤接触，甚至相信，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秦业发出一声叹息，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
干脆告了假，在家等候曹莽提亲。
一上午人都没来，居然开始让父女忐忑起来。
如果曹莽不来，真不知命运将如何？名声坏了，难道给老头子做妾？
晌午时分，曹家带着媒人，直接来提亲了，那个秦业父女长长了舒了口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媒人拿了曹略一两银子，就凭曹略的单方面介绍，连曹莽面都没见过，愣是舌灿莲花，把曹莽夸上了天。
而且相当专业，进入了提亲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大程序。
纳采便是提亲，问命和纳吉，便是交换名字和生辰八字，算算命相是否合。
此方式，就没有不合的，否则就没有不幸的婚姻。
不出所料，双方乃天作姻缘，珠联璧合。
秦业当然最关心曹莽的过去，以及未来的打算。
曹略当然不可能掉链子，过去曹莽干的坏事，直接过滤，专挑好的说，特别是在边境如何英勇杀敌，马上就是六品实缺武官。
而且在写书，一本书，起码近五百两，堪称文武双全。
秦业立刻来了兴致，问写的何书？
曹略极为尴尬的直挠头。
此时，曹莽出现了。
前世，良好的军事素养方显，铁塔一尊，身如标枪，举手投足，干练大气，又不失优雅。
还把桀骜不驯的狮子头修饰了一番，收敛了些许野性，清爽了许多。
秦业暗自颔首，内心顿时舒缓了些许，众人才结束故作热情活跃的尬聊。
……
“姑娘，莽二爷来了，在前厅和老爷说话呢！”丫鬟宝珠轻快的翩跹而至。
秦可卿手一哆嗦，丝帕攥紧，随即袅袅起身，却故作燕懒莺慵，“走，我们去瞧瞧……”内心却禁不住“砰砰”狂跳。
“我的好姑娘，你这样……传出去丢死个人的。”宝珠大急。
“我们……躲在偏房偷听便可！”秦可卿不禁双颊微烫。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对即将托付之人几乎一无所知，心中难免忐忑。
几人悄悄溜到前厅偏房，挤着脑袋，透过窗几缝隙向外窥探。
“姑爷看起来，还有气势……”宝珠道。
“举止投足看起来好舒服……”瑞珠道。
一声姑爷，秦可卿立刻感觉双颊滚烫，优雅白腻的鹅颈都变得粉红，轻轻的捏了宝珠一下小手。
……
“听说，莽哥儿在写书，书为何名？”
秦业文官出身，透过作者文字，更能窥探对方心性、品性，便有意试探。
“秦世伯，我专程带了一本，名为《西游记》，送给可儿，也好让她解解闷！”
曹莽说罢，便递出第一册，“全书共五册，分一百回，今日刚交稿第二册。”
“《西游记》是你写的？”
秦业赫然巨震，甚至忽略了曹莽称呼“可儿”的不快。因为此书正在大乾的上层圈广为流传，都在盼着后续，同时猜测作者为何人。
“秦世伯，这是我和静香书屋签的契约。”
秦业看着油墨刚干的文书，眼中充满了震惊，喃喃道：“果真是贤侄写的，好，写的好！”
偏殿的秦可卿听此，内心顿时春风乍起，吹皱了一池春水。因为这本书她等不及追读，又反复看了几遍，同时惊叹作者的奇思妙想。
“真不相信这是十六岁的少年所写，天马行空，无拘无束。
秦业不知不觉中，称呼已改为“贤侄”，递回文书，拿起《西游记》，轻叹一声，念道：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开篇便格局宏大，立意高远，而且有极高的文学底蕴。”
“秦世伯过奖！小侄脑海中，还构思了几本书，会用业余时间持续写下去！”曹莽顺杆上爬，对于剽窃这件事情，毫无思想压力。
“贤侄志向如何？这是准备从文吗？”秦业合上书，问道
“盛世从文，乱世从武，小侄计划从武的。”虽然莽戳戳的一坨，说话倒是几分斯文，面对酸儒文人，体现着极好的修养。
“哦？当下不是盛世吗？”秦业虽谨小慎微，毕竟浸滢官场数十年，对朝廷的风向和各类秘闻还是知晓的。
“小冰河时代，是全球的灾难，带来的全球性质的粮灾以及牲畜的灾难，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正所秋虫未动蝉先知。
大乾内部，双悬日月照乾坤，太上皇与皇帝并立临朝已为国之大忌。
整个大乾内部如同朽木，维持这最后浮于表面的枝繁叶茂，群体性骄奢淫逸、醉生梦死，开启着大厦将倾最后的狂欢。
南倭北虏一旦面临饥荒饿死，必然会掠夺，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边境各国如同巨兽一般，正在张开着獠牙，随时给大乾致命的一击，随之分食这头虚弱巨兽。
小侄从武，或许不能拯救国家，穷则独善其身，却能保的家人平安。”
“（⊙o⊙）？”
秦业，曹略，可卿。
话语虽短，曹莽鞭辟入里的分析和朴素的誓言，如春雷般在几人耳边炸响。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秦业起身再次打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少年，“好……锋锐十足，和西游记中的孙猴子很像，正直、不畏强权，不畏邪恶势力。
这些话，在家里说说倒罢了，外面定要忌口才是！
贤侄切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飓风过岗，伏草惟存。”
随即满脸笑意，捋须道，“你和可儿的婚事，老夫……”
“老爷……”
话音未落便被打断，宝珠翩然赶来，“老爷，我家姑娘请莽二爷隔墙问心。
问对了，才依了这桩姻缘，问不对，不依呢！”
秦业错愕间，看向媒人和曹略，媒婆含笑颔首。
“莽哥儿去吧。”
叮……
【金钗慕艾系统
二号金钗：秦可卿。
对宿主爱慕度：原40，+10，现50】
看来有文化的莽夫，也是加分项。
曹莽内心大笑，可卿分明愈发的倾心，却要维持最后的矜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