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五个案子5
在罗安诺克, FBI探员们在农场的库房里发现了Elliot。
Elliot放弃了现世的挣扎, 剖下自己的皮肤作为羽翼, 让自己成为了被鱼线高高挂起的天使。凶手自杀身亡，天使制造者一案结束。
然后, Oliver不得不接受一个痛苦的现实, 他和Hannibal还有一场谈话。虽然平心而论，如果抛开杀人这个爱好不谈, Hannibal是一个典型的老派的绅士，博学睿智, 彬彬有礼。
但是评判一个人, 怎么能抛开他最大的特殊之处，转而审视那些相比起来只是陪衬的特点呢？
倒也不是说Oliver多么畏惧这位大名鼎鼎的食人魔, 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是FBI探员, 当一位FBI探员知道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嗜血杀人魔时，却还要掩饰住自己异样的情绪完成一场礼貌的对话，可就非常挑战他的忍耐力了。
可惜他根本没有不去这个选择，和他同行的还有Hotch。
毕竟Hotch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跟着Oliver，这个年轻人可以找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推辞。
当二人到达Hannibal的办公室时，Will和Hannibal正在二层的书架边谈话。
Will坐在较矮的柜子上，双臂抱紧了蜷起的双腿试图寻找一点安全感。而Hannibal在书架上寻找着书籍。
“是我们打扰了吗？”Hotch站在门口并没有急着走进去。
“完全不会，Hotchner探员、Williams探员。”Hannibal的声音洪亮，恰好能让两人听见。
他放下手中的书, 低声询问Will的意见。
Will神色冷漠地看着门口两位来客, 但说出来的话却恰恰相反, “Oliver现在还是你的病人？”
Hannibal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大部分美国人只会叫某些亲近的朋友的名字，比如说在BAU的工作伙伴之间大家都还是称呼互相的姓，看来Oliver的能力比他之前猜测的还要出色。
像Hannibal这样的精神变态，通常缺乏正常人的感情，不会有爱不会有恐惧，他对待事物只取决于是否感兴趣。Will的能力就很好地勾起了他的兴趣，并且好奇Will最终会走到哪一步。
终日沉浸于连环杀手疯狂的超乎常理的思维中，是会被腐蚀内心被同化，还是克制**坚守底线？
当然，对于Oliver又是另一种兴趣了。Oliver几乎躲过了Hannibal引以为傲的细致观察力，如果不是第一次见面时Oliver的失态，他几乎没有发现Oliver对他的敌意和警惕。
这里可不是说Oliver的敌意多么细微，而是掩藏地太好，好到再次见面时Hannibal几乎无法察觉。
不过更有趣的是，Hannibal竟然对Oliver产生了一丝好感，多么难能可贵啊！一个食人魔的好感！
如果Oliver知道了，可能会内心冷漠地给自己的变种能力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哀叹吧。在他发现自己的变种能力可以轻易刷到身边人好感度之后，这个能力就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放，全方位无差别覆盖，成功地帮助Oliver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并没有，你看他现在不还是只能暗恋吗？
精神变态再变态也还是长着人类的大脑，可以接收到信号的那种。Hannibal的情绪也不足为奇，如果是放在一个大大咧咧交友广泛的人身上，和Oliver第一次见面时就会想凑上去称兄道弟了。
“只是一次咨询。”Hannibal略颔首道，“你不打算下去吗？”
Will摇摇头，然后把头埋进臂弯里，也不顾额前黑色的卷发被弄得乱糟糟的，闷声说道：“让我在这里待一会。”
Hannibal了然，抚平西装上几乎没有的褶皱之后走下楼梯。
“请坐。”Hannibal邀请门口的两人坐在办公室中央的沙发上，而后打开了一个靠墙的木柜，柜中摆放着不少Hannibal收藏的美酒，“辛苦二位这么晚前来，要来一点酒吗？案件已经结束了，适量的酒精可以使人放松。”
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勉强足够探员们在马里兰州和新泽西州飞一个来回，再处理一下犯罪现场和尸检报告。窗外暗蓝色的天光已经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映在暗色实木地板上。
“谢谢。”Hotch接过高脚杯。
“卡慕的白兰地酒。”Hannibal笑着将酒倒入杯中，注视着红棕色酒液的目光如同欣赏艺术品。
“抱歉，Lecter医生，我不喝酒。”Oliver礼貌地微笑。
Hannibal流畅地收回了递给Oliver的手，语气里带着恰当的疑惑，问道：“很少有未婚男士拒绝美酒，我本以为一些酒精可以让你放下戒备。”
“白兰地馥郁的芳香确实很吸引人，可惜我没有机会亲口尝一尝。”
虽然委婉，但拒绝的意思足够明显了，Hannibal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咄咄逼人可不是绅士的美德。
“Oliver，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医生。”
“Oliver，你的幻觉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Hannibal坐在办公桌后的木椅上。
“一个星期左右吧，我想。”
“你是怎么摆脱它们的？”Will突然出声，Oliver不得不循着声音望去。
“告诉自己，它们不过是虚幻的，无法捉摸的事物。抛开它们，因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Will，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Will欲言又止，手掌垂在蜷曲的腿侧，五指张开试图在虚空中抓住些什么，他的眼神最终不再逃避，说道：“当我看到Elliot的尸体时，他真的像天使一般落在地上，我看到他跪在我面前。他说‘我将为你所要成为的人加冕。’，这之后他死了。”
“当我再次看过去时，Elliot依然被高高挂在房梁上，地面的稻草堆上只有高空滴落的血液。”
“这是因为你的共情能力？”Oliver问。
“我不知道。”Will闭眼把脸埋进手掌中，深吸了一口气。
“Lecter医生，我很好奇一点，共情能力时正常人都具备的社交技能，为什么Will的能力格外突出？”
共情能力，在生活中最常见的就是同情，对于他人的遭遇感同身受。但Will的共情能力显然不同于常人，他能够和那些精神异常的犯罪分子感同身受，加上他丰富的想象力和犯罪现场调查技能，才会让他能够完美地还原出犯罪过程。
Hannibal似乎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他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身体前倾，桌上台灯的灯光恰好洒在他的眉骨上，为深陷的眼眶投下一片阴影。
“共情能力的本质是镜像神经元的作用。镜像神经元让人类学会模仿，一般来讲婴幼儿时期大脑中的镜像神经元数量最多，成年后数量便会逐渐减少。但Will的情况，我想是镜像神经元数量的异常导致的。”Hannibal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这个异常可以被治愈吗？”Will问。
“以目前的医学手段，神经元的细致数量问题是无解的。”Hannibal捏了捏交握在一起的手掌，“Will，你的能力是上天的一种礼物，它…非常特别并且吸引人。”
Will轻哼一声，倒头靠在墙壁上，面无表情地说：“我应该让那些幻觉跟我一辈子吗？”
“Will，你可以选择的。”Hannibal说。
“对，我选择了回到外勤岗位。”Will自嘲地说，他觉得自己的状态不适合继续待在外勤岗位，但Jack和Hannibal却不这么认为。
Hotch趁着两人谈话的空闲看了一眼手机短信，他迅速皱起眉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又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出现了。”
“果然是两个杀手。”最后一点侥幸心理破灭了。
Hotch和Oliver十分有默契地起身向Hannibal告辞。
“我也去。”Will急匆匆地攀着二楼的扶梯下来。
“你的状态没有问题吗？”Hotch刚才虽然一直沉默不语，但可没漏掉任何一句内容，单从Will苍白的脸色就能看出他的迷茫疲倦。
Will抿抿唇，不知如何作答。幸而Hannibal替他说道：“我会陪着Will一起去，Hotchner探员不必担忧。”
Hannibal作为FBI的特别顾问，跟进案件是完全符合规定的，又考虑到Will的状况，Hotch和Oliver很快就多了两条小尾巴。
这么说也不完全正确，Hannibal和Will两人走路带风，很快就走到了Hotch和Oliver的前面。
无论在哪个地方，初春的天气总有一个特点，风大。
Oliver的头发非常悲哀地被风吹得四处飞舞，不时还飘来一绺挡在眼前，让他不得不花费些时间把头发撩回耳后。
“Oliver。”Hotch叫住了他，从衣袋里摸出了一条深蓝色的丝带递给他。
“嗯？”Oliver微微张大眼睛，接过丝带迟疑了一会。
直到Hotch的十指将他凌乱的金发理顺，拢在一起，Oliver才明白这条丝带是用来绑头发的。
Oliver不太熟练地把丝带在一拢金发上绕了几圈，然后反手打了个蝴蝶结。Oliver没有急着放下手，反而是抓着Hotch的手掌心，把他的手一起拉了下来。
Oliver有能力加成，手上的温度无论酷暑寒冬都维持在一个舒适的温度，所以在碰到Hotch冰凉的手时，忍不住皱眉。
“喝了酒手还这么凉？”Oliver低声嘟囔着，十分不舍得地松开了手。
实际上，这之后再想起这条丝带，Oliver忍不住使劲摇着Hotch的肩膀告诉他，我的傻小子啊，你知不知道丝带这种光滑的东西根本绑不住头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