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佛门真目
现实，晋宁区，孟明的房间中。
孟明整个人盘膝坐在床榻上，双手紧紧按住膝盖，身形却在不断颤抖，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正从他的天灵盖百会穴上涌出，仿佛要将他的识海撕裂一般。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大脑的深处搅动着，搅动他的精气神三华，然后破壳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
“这身体百会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明一边默念自身「天谕真经」口诀，一边忍受着这痛苦，同时翻动着孟明的记忆。
武道修行绝不只是需要天赋，更需要心性、韧性，没有韧性，绝走不到巅峰。
强忍痛苦翻动孟明的记忆，对方过去没有百会穴痛楚的记忆，受伤后，全身经脉都会在子时剧痛一段时间，但也没有百会穴这般感觉。
“难道是我穿越带来的？”
“还是说，因为我的穿越延续了生命，这是后遗症？”
“但之前怎么没出现。”
随着孟明默默运转「天谕真经」口诀，这奥妙至极的绝学法门突显出了其神奇之处，百会穴的痛楚逐渐衰减，大约过了两个小时，所有的痛楚才完全消失，孟明的呼吸慢慢平稳，他的眼睛睁开，才发现身上宽松的体恤睡衣已经被汗水湿透。
“一定有问题。”孟明的眼神凝重。
最开始，他只当这身体只是身受重创，恢复就好，后来发现百会穴存在桎梏无法修复，现在…竟然开始反弹了？
“为什么反弹？因为我刚刚在游戏中用了绝学？的确，「波动心剑流」要施展不仅需要强大的内劲支撑，更重要的是心力，虚拟竞技场分出的一部分意识，也是心力。”
并不是说虚拟竞技场中战斗就不会累的，意识操控着完全感知的身体，消耗是肯定的，更别说，施展一些强大的武学。
嗡。
忽然一股心悸的感觉在孟明的心头浮现。
“嗯？这是…”
孟明眼神一眯，抬头。
这感觉，好熟悉，不是他熟悉…是孟明的记忆中熟悉。
那是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宛如跗骨之蛆，处处窥视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在记忆中的来源…是那处地方。
“我在晋宁区，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孟明忽的起身，他走到卧室的窗帘边，哗啦一声拉开窗帘，窗外是灯火通明的都市，高楼林立，车辆穿梭，一片祥和景象。
孟明的目光在窗户外注视了半天。
那种感觉消失了。
然后摇头转身。
朝着床榻走去。
不过他转过的身体突然黯淡，在窗户的另一边，又一个孟明猛地站在窗户前。
幻步！
孟明的目光冰冷的注视着窗户，窗户外依旧是灯火通明，车辆穿梭，仿佛和先前别无二致。
但是孟明这次看到了，虽然只是看到一瞬。
但他真的看到了。
就在窗户那透明的玻璃上，闪过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不在窗户外，也不在窗户内，而是在窗户里，刚刚那双眼睛就那么注视着他，当他用幻步再度出现的刹那，对方才似乎吓了一跳，猛地抽离。
而孟明的表情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般，轻轻伸手，拉上了窗帘。
重新坐回床上，孟明神色平静，轻轻抚摸着额头，若有所思。
“嗡。”
他手腕上的智能仪屏幕亮起，联络人“月”发来一条消息。
“睡了吗？好多人吵着要加你联络编号呢，你火了哦，竟然将「天帝绝杀阵」都破了，太牛了，不过你倒是跑得快，我都快烦死了。”
“辛苦你了。”孟明平静的恢复。
距离刚刚的那场游戏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余波也该平静了。
很显然，杨月这个女朋友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感，谁不喜欢自己的男朋友不凡呢。
“也没有了，看到你回来真好，明天我要去集训了，之前和你说了，这个星期天有比赛，是和竹山公校的比赛。”杨月发来消息，一如过去闲聊，述说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孟明看着智能仪的屏幕。
心中微动，问了一个问题。
“你去过晋宁区外面吗？”
“当然，我去过冀安区，海平区，睿乐区…哦，还有京都区，上次你说去那里看你，结果被你骗了，大骗子。”
孟明沉默。
他看着手中的智能仪，刚刚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此刻身边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另一个虚拟竞技场？
穿越过来，他身边的一切都是根据孟明本身的记忆映射而出，他能根据记忆接受孟明的人生，那以虚拟竞技场的科技，是不是也能完全以孟明的记忆，塑造一个虚拟的人生？
刚刚那双窥视的眼睛，不存在于真实，就好像有另一个世界在重叠似得。
那么自己当下的人生是真的，还是一串数据，或者说，周围的一切都是数据，为自己的存在服务？
随着科技的发展，这种念头早就不新鲜了，蓝星上就曾经有过一部火遍全球的电影《黑客帝国》，主人公所在的世界就是虚拟世界。
这会不会也是虚拟世界？
程叔，丁姨，杨月，杨星，卓娅，李相名，沈云豪…他们都是真实存在…还是根据孟明的记忆映射出的？而自己现在是被困在一个用孟明记忆构成的盒子里。
所以才无法安稳运转「易筋洗髓篇」。
“试试那门功法吧，本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用上，没想到还真有机会用。”
孟明心中微沉，然后闭上眼睛，体内损坏颇多的经脉中精纯的内劲流淌。
然后渐渐地汇聚在心头。
孟明忽然抬起手指放在唇边咬破，轻微的痛楚传来，以痛苦验证已经没用了，就是虚拟竞技场，同样能够感知到痛苦。
他的手指咬破，血液渗出，孟明忽的将手指按在眉心。
心口的内劲骤然上涌，汇聚双眼。
孟明的眼睛睁开，他的眼底似乎涌上了一抹金光，那金光很淡，隐隐凝聚成一个“卍”字。
“佛门真目。”
佛曰四大皆空，即地、水、火、风四大构成世界的物质元素，唯物主义上探索世界本源，但同样指物态现象，是假非实，是幻非实。
这门功法，在于定自心，破虚妄，得见真我，方能得见真界。
孟明前世偶然所得，却从没用过，没想到如今用上了。
毕竟…
这会儿孟明的确是有些迷茫了啊。
金色光点汇聚的眼眸看着房间，孟明面前的世界逐渐成空，天地消失，房间消失，一切消失，唯有真我在其中。
“四大皆空，得见真我，是真实世界。”
孟明脸色微微发白，松开了按在眉心的手指，而在他的眉心似乎有一颗红色的痣，那颗痣也随即消失。
他现在的内劲，的确很差劲，远没有游戏装备加成下那么牛叉。
不过确定了这是真实世界，又一个问题又摆在了他的面前。
刚刚那双眼睛…是什么？
他的百会穴又是发生了什么？
“和那处地方有关？”
“呼，有点困了，睡了哦，明天聊。”智能仪屏幕再度亮起，杨月还发来个晚安的图片。
孟明也回了一个。
然后盘膝坐在床上打坐运气，这就是他的睡觉方式。
走可修行，坐可修行，睡觉也能修行。
………
就在同一个夜晚。
京都区，一处会议室内。
一位穿着宽松劲装的中年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前方虚拟屏幕上播放的两个视频。
一个视频，是沈云豪对战威廉的对决。
另一个视频，则是《战神崛起》游戏里一个雪人形象的剑士施展绝学强势斩杀「天帝绝杀阵」的视频。
“云豪的剑术进步真大，这小子，我倒是看走眼了，还以为他的悟性终究差一些，没五年走不出这一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成了。”中年人笑道。
这时在他旁边的智能仪里发出一道笑声：“老林你这次虽然看走眼了，但是眼光却依旧独到的很。”
“哦？怎么说？”中年人挑眉，智能仪里的对方按照常理可是有机会就嘲讽他的，难得不顺杆爬。
“还记得小孟吗？”
中年人神色一沉。
“那件事，是你们太大意了，竟然相信西方那群自私的洋鬼子。”
“好好，那次是我们不对，不过，小孟的状态，要比我们想的好的多。”
“哦？”坐在沙发上的中年人露出笑容：“看来你也关注小孟，嗯，林浩回来说了，小孟恢复的不错，那些医生的话不准。”
智能仪里却传出笑容：“岂止是恢复的不错，老林，你没看出这个视频里的人是谁？”
“很厉害，怕是哪个老家伙，实力突破二百段了。”中年人郑重道。
“哈哈，他就是小孟！”
“什么？”
沙发上的中年人蹭的站了起来。
“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就是小孟，我已经解密这账号讯息了。”智能仪里的声音同样震撼。
那小子，受伤一年，剑道竟然达到了这个水准，简直…太吓人了。
“我提议，把小孟接回来，加入“灵域-南天门”计划…嗯？等等。”忽的，智能仪里的声音一顿。
“晋宁区检测到转移现象？”
这一次，智能仪中的声音骤然凝重，连站在那里静静听着的中年人都脸色一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