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９章 行刺
“不怎么办，你知道三皇子府在哪吗？”许行舟垂眸，似乎是随口一问。
“知道，就在.......”顾含章忽然愣住了，猛地抬头，惊疑的看着他，“你！你想杀三皇子？”
“暂时杀不了，三皇子也不在府上，去宫城更是自寻死路。”
“那你......”
“我们先把赖升平杀了，又可以拖延一阵时间。”许行舟的话落在顾含章与陆嫣两女的耳朵里，简直冷如惊天霹雳。
“你疯了？”
“没有，我是经过认真考虑过的。”许行舟带着两女在人少的街道上走着，神情自若，声音正好够两女听清楚。
“五合帮那个剑修有些棘手，是货真价实的神通者，我们打不过。对方探寻到我们踪迹只是时间问题，甚至可能抢在金吾卫发现我们踪迹之前找到我们。”
“那出城？”顾含章犹豫道。
“去哪？”
“茶州。”顾含章笃定说道，“山高水险，土司族群众多，大唐官府手伸不到那么长。”
“过不去，车马太远，水路无门。”许行舟不紧不慢道，“城门口有人盯着，逃出去一路上也是凶险万分。”
“那也总比长安城里安全，三方都要我们的命。”顾含章走上前，“我们已经无处可躲了。”
“所以才要杀掉赖升平，三方追堵总要打开一个口子，我们还能继续活下去。”许行舟说道，“我们面对剑修没有胜算，也对付不了披甲的金吾卫，只能选择赖升平。”
“可是，那是三皇子府！”
“是啊，你都觉得我疯了，赖升平更不会防备我了。”许行舟语气加重，“所以他更该死了，必须死。”
“赖升平的命最金贵，也最好杀。他不是神通者，也不会整天披甲，唯一不同的或许是他的命比较金贵。”
“刘合庸供出了不少赖升平的情报，我一个人想要杀掉他有些困难。我需要人手，你和陆嫣都得做点事情。”
“那我们怎么......该怎么做？”顾含章迟疑道。
“不知道，先过去看看。”许行舟语气平淡，那副带着两女走在街上从容不迫的模样，完全不像是重犯要犯。
“杀了赖升平之后呢？”顾含章忍不住问道，“我们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大了，我怕之后连出城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知道。”
“不知道？”她心头微惊。
陆嫣全程跟在两人身后，听着两人的谈话内容，一路上心惊肉跳个不停。尤其是听到许行舟要去三皇子府杀赖升平时，更是咽了一口唾沫。
“没想好，不要再想出城的事情了。”他从容道，“我根本没打算走，纵使逃出城去了，我们三人之中唯一有可能活下来的人只有我。”
“那又如何？总比全都死在这要好。”
“我不愿背着罪名隐居苟活，想赌一把，输了无非去死，赢了能堂堂正正的活着。”许行舟停下了脚步，望向了两女。
“这是我的打算，你们呢？”
“妾身听郎君的，自是愿追随郎君。”顾含章毫不犹豫的说道，“生死有命，若是输了，陪郎君一道去死便是。”
“我也是。”陆嫣小声道。
闻言，许行舟微微苍白的脸难得露出了一丝温情的笑容，漆黑的眼里透着一份让人心安的沉稳。
“我尽量赢。”
顾含章也笑了，眼里漾着光芒，璀璨如星。
“嗯。”
~~
夜色下的长安城褪去繁华，三皇子府上灯火通明。
郭大是府上的一个小管事，负责管院里的花花草草。贵人又喜欢赏花，尽心尽力伺候好了赏赐总是少不了的。
主家是个做大事的，郭大虽然是个下人，但也由衷的为主子高兴。
入夜，他将一株娇贵的芙蓉移栽完后，正准备站起身准备回去吃点热饭喝点小酒暖和一下身子。
忽的，见一个身材修长的杂役蹲在了他的面前，面容清秀。
“老丈今日可曾见过赖总管？”
闻言，郭大愣了一瞬，他总觉得眼前这年轻人似乎不太像是杂役。可看他一手的泥巴，顿时也没多想。
“你是......？”
“赖总管的远房亲戚，只是可惜，我在这府中待了几日，也未能与表舅见上一面。”年轻人笑道。
“原来是赖总管的......亲戚，好说好说。”郭大半信半疑，但他才不管那人是不是真的亲戚。
假的倒也罢了，不过是浪费一些时间罢了。若是真的，得罪了那以后就麻烦了。
“我见老丈不似寻常人，想找老丈打听打听表舅喜好，见面准备一些礼物。”年轻人凑近，笑着往郭大手上塞了一小枚银子。
郭大顿时喜笑颜开，疑虑全消。
“小哥若是不嫌弃，浑家备了饭菜，不如和我回家边吃边聊，小老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好，多谢老丈了。”
夜色渐浓，中庭一个婢女缓缓抬起头来，正是陆嫣。她神色有些紧张，有人经过时，她根本不敢抬头。
直到她注视着穿着一身紫色衣袍的赖升平在几个小厮的围绕下进了当中的院子，心里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小厮高声说着什么，她能零星听到一些碎语。
“那书生.....两个贱人.....”
“.......赖总管.......放心”
“........他必死了！”
剩下的只需要等顾含章经过时，再将消息及时的递出去，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不一会，同样婢女打扮的顾含章姗姗来迟，两人错身的瞬间，陆嫣趁机快速将消息递出去了。
顾含章离开了，在昏暗抄手游廊里碰见了许行舟，再将消息转述给他。
“嫣儿听见了那些小厮喊他赖总管，穿紫袍的人就是，头戴着帽，四十岁左右，方脸三角眼。”
“嗯，我知道了。”许行舟道，“等会乱起来了你不要慌，我已经在马厩泼了油，你找机会点火将马厩烧了，找到陆嫣在后门藏好等我。”
“知道了，你好不好脱身？”
“只是杀一个总管而已，三皇子府兵从校场那边过来要一炷香的时间，你只要把马厩烧了我就能脱身。”
“嗯，我会的，你万事小心。”
“赖升平果然没有准备，我猜对了，我只要进了那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