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曹贼,心痒(求追读)
闻言,顾含章脸不由一热,被他看出来了自己先前在街上故意勾引他。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世上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美貌是她现有的唯一筹码。不给好处,凭什么让人拼命。
虽然拉许行舟下水的人是陆有年,包括她在内哪怕陆嫣都是陆有年保命的棋子。但眼下陆有年已经死了,反而只有她们两人活着。
她担心许行舟迁怒于她们,只能小心揣测着许行舟的心意。
“郎君......”
“五合帮的张平死了,他是五合帮帮主刘合庸的心腹。”他突然说道,“我们去一趟,去吊唁他。”
“可是!他们认得我们!”顾含章脸色一白。
“乔装打扮,这不难的。”许行舟似乎在说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上门吊唁,就算防备也只会在五合帮内部布置人手。”
“我们必须确认一件事情,我们的敌人到底是不是三皇子。如果是,最好得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我们才能继续在夹缝里活下去。”
“此事如何得知?”她问。
“刘合庸定然清楚,心腹出殡他定然要露面吊唁。”他拉着顾含章往大街人多处走,神色自若的说道。
“我们直接上门,正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想知道答案直接问刘合庸便是。”
“可我们之后该如何脱身?”顾含章心脏砰砰直跳,手心由于过度紧张不自觉的开始变得湿润。
她一开始只是觉得许行舟与普通书生不太一样,多了一丝胆气和武力,现在才发觉身前的国子监生未免过于冷静。
简直不像是一个书生,而是一个江湖刺客。
“杀了刘合庸,制造混乱自然能脱身。”许行舟说这话时表情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和吃饭喝水没什么两样的事情。
顾含章:“.......”
胡儿巷。
刘合庸下了轿子,几个短打的汉子立在左右,满脸谄笑。
“大帅义薄云天,张平兄弟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也会对大帅感激涕零,走得松快一些。”阿谀奉承的人凑了上来。
闻言,刘合庸表情这才舒服了一些,抬脚走进了这一排排陋屋之中。地面青砖早已碎裂,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洼洞。
巡城司一向是吃了空饷不理人,这胡儿巷的路都是住在这的人拿碎石头一点点的敲出来的。
原本此处有排水的阴沟,后来不知怎么的逐渐被人堵上了,索性埋上了碎石一并平了。一到雨天,胡儿巷就会变成河儿巷。
好在水会随着碎石的缝隙流下去,古老的排水系统在几百年后仍旧在生效。
今天是个不冷不热的好天气,胡儿巷没有散发出阴冷潮湿的霉腐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黄纸烧焦的味道。
不用人指路,刘合庸闻着气味就能找到张平家。
手下心腹死了,他自然要上门吊唁,伤心倒也没有多伤心。张平私下里瞒着他做了不少手脚,他心里都有数。
不过他并不在意,与其说刘合庸是个江湖帮派的帮主,不如说他是个商人。
比起江湖义气、忠心、气节,刘合庸更在乎的是利益。为了得到更多的钱,他可以带着五合帮在贵人面前伸舌头摇尾巴。
站在一处蓬门小户前,刘合庸有些疑惑,张平从他手里弄了那么多钱。怎么住在这种地方,也不懂享受。
院子里奏着哀乐,不一会,矮檐底下钻出一个妇人。看见是刘合庸,那妇人连忙抬头屈膝行礼口中道大帅万福金安。
雪白的脸,明亮的眸子像是这泥泞的胡儿巷里开出的白莲花。
“不必多礼,本帅......”刘合庸真就厚着脸皮站在人家门口与未亡人在那嘘寒问暖,也不怕人说闲话。
左邻右舍有人张望,其中两人穿着简陋的补丁衣,男子倒是生得高大。脸上似乎有些黄,背部微微佝偻着。
另一女子作贫家妇人打扮,身子臃肿,垂着脸凑近那男子说道。
“刘合庸怎如此大胆,怎么和手下的亡妻光天化日之下勾搭?”
“我现在不也和顾娘子你勾搭吗?”许行舟嘴上不饶人,找到机会就要从顾含章身上找补一些。
“那不一样。”她说。
“是吗,我现在还在和你谋划着害人性命。”许行舟神态自若,“我们这是不是叫奸夫淫妇?”
“呸,你才奸夫淫妇!”顾含章脸红啐了他一口,冷静下来又忍不住问道,“我们怎么混进去?”
“端个盆。”
“盆?”顾含章再度回头。
“院里人那么多,端个盆假装帮忙的人进进出出,没人会拦着你问身份。”许行舟说道,“你不声张不露怯,没人会特地问。”
顾含章:“.......”
“郎君这些手段是从国子监学的?”顾含章有些好奇,忍不住低声问道。
左邻右舍见着那有伤风俗的一幕,交头接耳的人不少,既看热闹又欣喜茶余饭后多了一些谈资,倒也没人会觉得两人突兀。
“一回生二回熟。”许行舟面不改色,看着刘合庸抓着一身孝服的少妇的手准备进去了,他也动了。
“大帅请用茶。”有人奉上热茶。
张平在棺木里躺着,也没法看到自家大帅正和他的老婆堂前传情。主持出殡的小老儿也不敢说停灵三天,怕这妇人与那刘帮主在灵堂前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心中暗骂了一句不要脸,小老儿沙哑着声音喊道,“时辰快到了,喊些人来准备抬棺!把黄纸都备好!”
院里的人顿时忙碌了起来,张平的老婆自然也要进房中准备,一时间刘合庸身边倒是清静了下来。
他百无聊赖的打量着灵堂,目光掠过棺材,心道顿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只是还未等他那颗心火热起来,忽然来了一个身材臃肿的粗妇人,垂着脸叫住了他,声称十娘在房内等他。
刘合庸一听整个人瞬间站了起来,脖子粗红了一阵,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喜笑颜开的说。
“张平兄弟乃我手足兄弟,兄弟的发妻我不能不管,速速带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