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２章 恶奴欺主
（梅妃更名宁鱼，望君周知。）
“郎君在想什么？”顾含章穿着素色襦裙，身子轻探，肤色在房内微弱晨光下如玉一般白皙，青丝乌黑如墨。
许行舟回过神来，目光停留在顾含章的红唇上，她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不由一红，脸微微侧了过去。
良久，他方才开口说话。
“事情有些复杂，让我想想。”
“嗯。”
眼下只有江湖帮派五合帮在追捕他与顾、陆两女，对方人多势众，但也不可能在这长安城只手遮天。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最稳妥的办法是出城。可长安常年风大，城外就真的比长安城安全吗？
他皱着眉考虑良久还是放弃了出城的打算。
原因有三，其一为三人之中只有他一人有武力，借助长安城与其周旋，堪堪能保全三人性命，出城不知地形若是被人策马包围.......
其二，他明面上的身份仍旧是国子监生，即使对自己没什么用处但也没什么害处，离开了长安他就是反贼了。
其三，梅妃宁鱼是他手里唯一的大牌，离开了长安，这张牌将毫无用处。
既然不打算离开，那就得直面问题了。
“陆文华是谁的人？”许行舟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顾含章问道，“太子的人，还是其他皇子？”
“都不是。”顾含章缓缓摇头。
“谁？”
“妾身不知。”
“那你怎么这么肯定？”他凑近了身子，眼睛微眯，几乎将窗户外投入的几缕微弱的光完全挡住。
“太子不喜欢陆文华，骂他酸儒，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顾含章犹豫片刻后说道，“平日我见三皇子的人给陆府递过拜帖，陆文华没收。”
“私下往来呢？”他问道。
“这......妾身不知。”
“哦......”许行舟手搭在茶杯上来回摩挲，“这么说来，陆文华是个中立派，突然就被人构诬陷交构东宫。”
“应该是。”她回答道。
“你在牢里被关了几天？”许行舟看了她一眼，放轻了语气。
顾含章沉默片刻，“二十七天。”
许行舟拉开了身子，窗棂上那几缕微光透过缝隙投在了桌上，正好落在了他摩挲着的茶盏之上。
顾含章莫名心脏一紧，抬头看许行舟，却发觉那人身子恰好完全隐入了黑暗，依稀只能辨别一个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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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死了？”刘合庸眼皮不易察觉的跳了跳，语调忽然拔高，一脸惊骇。
“是，大帅。”
跪在堂下那人名为胡凳，五大三粗顶着一个贱名出生。住在胡儿巷东头，与死去的张平是拜过把子的兄弟。
“谁杀的？寻仇？求财？”刘合庸扣着手指上的玉梆子紧张问道，拇指骨节隐隐发白，“谁！”
“一刀割喉，与前几日死在杂院的洪青死状一致力，是那书生杀的。”胡凳语气很平静，似乎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可能！”刘合庸眼睛外凸，骨爪一般的手拍在椅子扶手上，“一个秀才，他能杀张平？”
“他凭什么杀张平！老鼠还敢摸到猫门前，简直.......”
喊声震耳欲聋，声音透到了堂前。
胡凳眼睛都没眨一下，他知道刘合庸怕了，没人知道五合帮主是个废物。若不是背后站着通天的贵人，坐在那个位置的人应该是他。
“大帅，不必担心，我自会找到那书生和那两个女人。”
“时间不多了，已经浪费这么多时间了，贵人那边不好交代。”刘合庸站了起来，开始在花厅里来回踱步。
瞬间他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胡凳。
“要不......请丁五爷出手？”
闻言，胡凳不由心中一凛，丁五爷是五合帮养着的神通大剑师。十年前遭江湖仇人追杀，被前任老帮主所救，为报恩索性留了下来。
并与老帮主立了三次之约，出手三次，恩怨两消。
他没想到刘合庸如此废物，竟然要将如此珍贵的机会浪费在一个狡猾的书生上。不过他也不在乎，丁五爷完成最后一次约定离开反倒是顺了他的意。
“大帅，此计可行。”
“那快快去请丁五爷出山，贵人那边还在等消息，耽搁了大事你我脑袋都得割下来当球踢。”
刘合庸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江湖之事就要用江湖的手段。胡凳已经领命下去了，刘合庸紧张的情绪这才得以缓解。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忽觉口渴，往桌前走了两步拿起茶杯猛地灌了几口。比起丁五爷，他更怕惹得贵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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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外，梅妃脸色冰寒，许行舟于一分钟前接管了这具身材妙曼的躯体。
几个婢女跪在堂前，口中喊着娘娘恕罪。
“我说过了，全都在外面候着。”许行舟看着底下四个婢女，“谁给你们的胆子肆无忌惮的进来的？”
“说！”
许行舟离她们近了一些，脚步腾挪，目光凌厉，盯着其中一个小婢女。伸手抓起了婢女的下巴，用力捏紧勾起。
“是你？”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婢女被吓得脸色煞白，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计较的梅妃，今日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现在连娘娘都不叫了，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你们如此看轻我？”许行舟的脸色一沉，手奋力一甩。
那女婢摔在地上痛呼，跪在地上痛哭，不住的磕头认错。
其余三个婢女低着头不敢说话，其中一个婢女嘴角颤了一下，头埋很低。心中略微有些不屑，心道我们是兰妃的人。
许行舟不在乎她们内心想什么，只要找到一个理由发脾气就好了。
“既然不想在这待着，那就给你们换一个地方。”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让你们看着我，但这皇城内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像你们这样的宫女，主子不能换，下人还不能换了？”
“让我想想，找个什么理由换掉你们呢？”
他缓缓踏出一步，声音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还笑了笑。
“那就用，恶奴欺主吧。”
底下的婢女面面相觑，脸色几乎是瞬间变得惨白，她们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梅妃竟然做的这么绝！
恶奴欺主的大帽子扣下来，她们必死无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