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皇子坐镇
“这清都道人，还真是缕缕有让人惊讶的地方。”
终南山别苑内，李林甫感受着长久以来难得的身体舒适，尤其是心脏的负担减轻，让他呼吸都轻快许多。
也对这位年纪不大的修行天才，堪称的开辟了一条长生新途的道门真人有了真正的兴趣。
不过他也知道，以自己的名声怕是很难得到这位的帮助，有今天这样的意外之喜也算不错了。
“也不奇怪，本王查过这位清都道人的身世。”
与李林甫一起在别苑的不是别人，正是寿王李瑁。
这时候他倒是一点不隐藏自己与李林甫交好的关系，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光明正大又没有遮遮掩掩，甚至旁边都带着内侍，完全没有想过隐瞒自己的父皇什么东西。
这种光明正大的态度，以及之前献上的农具，冠上了李隆基的名字，如今已经开始推广到全国，有希望增加全国的粮食产量，就光是这一点，大唐的天子稍微偏爱他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不是不争，只不过绝不与圣人争，将所有的东西都划定一个底线和范围，提出的要求也绝不过份，这就让李隆基极为欣赏这个本来以为有些平凡的儿子了。
尤其是司农寺之事，十分的关键和得体，倒是让他在思索，是不是真要将这一个部门交给李瑁了。
这次终南山的异象经久不散，又有益于身体，说不定对植被等物也有好处，李瑁便带着府内的人一齐来到了这里，移栽了不少良种，想看能不能在这里有所优化。
来李林甫这里也是正常交往罢了。
“哦？”
“寿王殿下还查过这些杂事？”
听到李瑁的话，李林甫也有些好奇了，其实如果他想知道，自然手下人会将详细的消息送过来，不过他一直没有在意这些修行者，楼观道确实算得上是一股可以影响长安城某种局势的势力。
但作为道门，他们能做的实在有限，李林甫不喜欢将精力浪费在这些旁枝末节上面。
“听说是跟着家乡一个老人逃荒到长安城的，那老人没两年就死在了终南山那边。”
“倒是这清都道人，就此入道，不过却没有进入楼观道，反而是自成一派。”
“与楼观道也不知做出了什么交易，楼观道的道藏为他敞开大门，才有了如今这位少年真人！”
听到李瑁的介绍，这位已经渐渐有几分日后权倾朝野模样的李相爷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思索的神色，嘴角却微微上扬。
“如此说来，这位清都道人确实有些不凡了。”
注意到了这段经历当中好几个关键的重点，显然这位周清都本身的分量还是超过了李林甫的猜测。
“那五禽锻体法，李相没有尝试么？确实有些效果，本王最近身子骨都好了许多。”
“尤其是在这里修行，更是进步神速。”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异象能维持多久了...”
望了望清都观的方向，实际上长安城内里的权贵，有几家不知晓这异象是周清都突破造成的？
也正是如此，皇宫的那位大唐天子才会二次下诏令，要邀请周清都入宫，可惜显然他没有这个意思。
不但完全没有回应，就连清都观都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找得到的了。
“哈，方外之人的种种玄奇，倒也算得上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醴泉县城那边的事情...”
“让咸阳郡城可是有不少豪门大族被吓得茶饭不思了。”
话题转到了朝政方面，李林甫也未曾在意会被内侍听到，传达到宫内去，实际上这也正是那边想要他询问的。
如今的长安城内，有这等心性接下这个重任的，怕是也只有寿王李瑁了，当朝的太子李瑛可没这等本事。
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倒是有些贤名，但是在官员清客口里传播的贤名，可不代表你面对兵危战凶的时候，还能冷静判断。
数来数去，也就剩下了一个默默干事，出了成绩的李瑁，还算是能有些背负的能力。
但武惠妃实际上是不想让李瑁去背这个麻烦的，做得好就算了，万一出了差错，那就是影响巨大了。
所以李林甫几次与宫内商议，都没有得到动静，这次要不是李隆基也有意询问，怕是也不会让他来出头。
“父皇的意思是...”
“想让孤去坐镇咸阳？”
李瑁倒是没有拐弯，直接了当说出了李林甫的试探用意。
身边的内侍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实际上却早已经竖起了耳朵。
“确有此意。”
讶然的看了李瑁一眼，李林甫却顺着他的想法走了下去。
“孤倒是不介意，不过...”
“去了那边，能不能有临机决断之权？”
“放心，孤不会要兵权，只不过办事孤想要用自己的办法，李相如此老道，能否将此事秉承父皇？”
“若是能行，那孤便去了！”
“又不是去帝国安西北疆，京畿之地的咸阳而已，孤还是有这个胆子的！”
临机决断之权，要的过份么？一点都不过份，然而皇子出外，若是不开口要的话，天子绝不会给这个权利。
相反的在什么情况下，要这个权利，就等于是在皇帝心中的加减分数了。
大唐‘父慈子孝’的名场面实在太多，李隆基可能稍微放心自己的兄弟姐妹，却绝不会放过对自己的这些骨肉皇子们的防备。
但李瑁也是有理由的，他本身献上了那些新式农具就已经够惹眼了，如果再去坐镇在外，那必然会迎来太子一系的一连串攻讦，若是无法全权处理那边的事情，只会让他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这也是武惠妃之所以一直对李林甫建议无视的原因。
现在李瑁愿意去，为帝国和朝廷分担压力，哪怕是背着危险，但要一点小小的临机决断之权，就应该不过份吧？
可以说这个恰当好处的时机点，才是让李林甫真正讶异的原因。
“既然寿王殿下，有意为圣人分忧，这种小事，本相自然会承秉圣人。”
“至于能否成功，还请寿王殿下莫要焦急。”
“咸阳的情况，还是需要一位皇子坐镇才是万无一失的。”
李林甫的回话也是滴水不漏。
...
很快这两人的一段话，就已经放在了李隆基的桌子上，提前已经看过这份对话的高力士眼角带着一丝喜意，然后对李隆基连连恭喜。
“圣人之后，终于有一个类父之风者，还谦逊知情，绝不逾越半分，可堪是天家亲情的典范。”
“有此皇子，陛下万福，大唐万福！”
而高力士的话，也恰好是落到了李隆基的心坎上，虽然面色未曾变过，眉眼的笑意也是掩不住。
很快一旨诏令就下达了下去，寿王李瑁将去咸阳，协理醴泉和咸阳等地的田税收缴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