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１４章 如期而至
第313章 如期而至
晚霞映照在那块陈旧的招牌上。
这是一家曾经辉煌一时的电影制片公司——福克斯影业。
如今，它正因为票房失利而濒临破产边缘，公司各部门正在进行大裁员，旗下的演员们正在加班加点的工作挣钱。
得益于当下院线制度的不同，已经上映两个多月的仍在许多电影院进行播放，但是上座率却十分令人堪忧。
银幕上那位绝代佳人卷土重来的企图，似乎并未取得预期的成功。
福克斯总裁史柯拉受此影响已经被迫辞去职位，新任的总裁只能想办法节省开支，砍掉了不少项目，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艘船正在往下沉。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边，乔尼手握一杯僈壁崖州红酒，眼神锐利地透过落地窗观察着远处那座摇摇欲坠的电影帝国。
作为“白日梦想家”制片公司的老板，他从未忘记这几年自己被福克斯影业打压的那段往事。
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他已经做好了收购它的准备。
“卡波特那边应该谈完了吧？”
乔尼把目光收回，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他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了一些福克斯影业公司的小股东，以杜鲁门·卡波特的名义从他们手中买入了一定的股份。
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采取进一步行动了。
炎热的八月下午。
在纽约曼哈顿一栋高楼的顶层会议室里，乔查理·万格应邀与着名掮客卡波特见面。
查理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脸上始终显露出紧张的神情。
在交谈之前，他先递给卡波特一份文件，文件上详细记录了福克斯影业小股东查理?万格持有的5%股份。
“我能问一下买主是谁吗？”查理开口询问道。
卡波特耸耸肩膀说：“就不能是我买来玩吗？”
“呵呵！”查理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即便现在福克斯影业濒临破产边缘，其公司价值大不如从前，但是想要买下自己手上这5%的股份，至少也得一两百万美金。
按照查理的心理价位，目前福克斯影业至少还值五千万美金，不过卡波特却一口气砍到两千五百万，然后两人讨价还价了大半个小时，最终将公司总价敲定在四千万美金左右。
于是这5%股份就只值两百万了。
若是换成半年前，至少得要五百万以上才能拿下来。
而且大多数人还不愿意出售呢！
现在情况则完全不同了，四千万美金投资的大失败，北美总票房不到两千万左右，估计连一半的投资都收不回来。
所有人都觉得福克斯公司这条破船马上就要沉入海底，若是不然查理还不太愿意把手上的股份出手。
“两百万美金！”
卡波特将合同拿出来，在上面填入相应的数字后递了过去：“把这几份文件签了，这笔钱就属于你了，若是你还能介绍其他股东过来，我还可以给点提成！”
“真的吗？”
“千真万确，不过先把我们的交易完成吧！”
查理·万格接过文件，满怀信心地说：“卡波特先生，请放心，我会想办法将其他人也拉过来。”
“那就尽快吧！”卡波特闻言，微笑点头。
事实上，他对查理·万格早就有所耳闻，知道他早就想要将福克斯影业股份脱手，同时他们那个圈子里也早已急得如同热锅蚂蚁。
不过，若是让他们知道收购股份的人是乔尼乔亚斯的话，恐怕这帮家伙不仅会立地起价，更有可能会选择继续持有股份。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白日梦想家”的发家经历。
圈内人十分清楚乔尼拥有点石成金的能力，甚至就连卡波特自己都相信，只要这位老板出手，福克斯影业必将焕发新生。
几天后，两人再次相约在一家高级餐厅。
这次，查理?伯顿邀请了一名小股东沃顿加入他们的洽谈。
沃顿是个中等身材、略显沧桑的男人，他与查理年纪相仿。一进门，他就与卡波特热情拥抱，并且赞美道：“杜鲁门先生，我一直对您的作品赞不绝口。”
餐宴间，三人谈笑风生，讨论着电影行业的现状和未来。
在这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卡波特向查理和沃顿透露了收购福克斯影业公司的计划。
沃顿听得聚精会神，不禁感叹：“如果是您接手，我相信福克斯一定能够恢复昔日的荣光！”
最后，在一番议价之后，卡波特成功从沃顿手中买入了3.5%的股份。
当笔交易完成后，他马上打电话给乔尼说：“任务完成！还需要继续吗？”
“可以暂缓一下了。”乔尼回答说。
“嗯，现在还有很多人在持股观望，如果你想要继续购入股份就得花大价钱了。”卡波特赞同乔尼的做法，虽然他代持股份越多，事后分到的钱就越多，但是必要的提醒还是得要说。
“我们不用急，先等一等。”
乔尼知道，自己距离梦想的实现又近了一步。
目前总共股份加起来已经快要超过15%，如果超过这个界限的话，就要向外公示宣告，但是距离50%的控股还有不小的差距，所以现在需要适当放缓一些步伐。
然而，他也明白，重振福克斯影业的辉煌并非易事。
即便是自己入主这家老牌公司，同样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时间。
卡波特按照原计划继续持有这些股份，就算有人想要通过调查资金来源找到背后黑手，最终也还是会将线索集中到他的身上。
乔尼依旧躲在暗处静待时机。
不过正当他以为短时间内不会再联系时，卡波特却突然主动打电话过来：“我这里有一桩大买卖，也许伱会感兴趣！”
“什么买卖？福克斯影业吗？”
“跟电影没有关系，而是跟一家报业有关，只不过在电话里说不太方便……”卡波特想了想，决定见面之后再详细聊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两人很快在纽约的一家豪华餐馆碰头。
然后乔尼很快就弄明白卡波特的意图：跟人共同出资收购！
自从8月3日华盛顿邮报老板菲尔自杀去世后，这家报社处于崩溃边缘，因为它失去了掌控人，所以各大媒体集团都想要将这个报社收入囊中。
“现在掌权人是未亡人凯瑟琳·格雷厄姆，道上传言说她打算将这家报社出售，已经有六七家加入争夺了，它们还打算找人联合报价，我觉得你肯定会对这家报社感兴趣，所以就…….”
杜鲁门·卡波特真不愧是圈内消息灵通之人，甚至就连那些人的报价都查到了。
其中来自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报价是一亿美金，只不过凯瑟琳断然拒绝了，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她在待价而沽，所以还是有很多人争相恐后的扑上去。
“这家报社就算是两亿美金买下来都有得赚，我们也不用真的将它买下来，只需转手出售……”卡波特打的主意是做二道贩子，他知道乔尼为了收购福克斯公司手上有很多现金，所以想要借此机会来挪用赚上一大笔再说。
“别做梦了！”
乔尼想都不想就打断说：“别看人家是个寡妇，我倒觉得她肯定不会把报社出售给其他人，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深入调查一下看看。”
卡波特并不意外这种说法，他知道乔尼手上还有其他情报来源，仔细想了想说：“既然她不卖，那我们也可以帮忙分一杯羹！”
“嗯？你打算怎么做？”
“在菲尔手上耗资巨大，欠下了不少外债，肯定急需资金周转，否则不会传出要卖报社的消息来。”
卡波特肯不愧是做掮客出身，很快就转换方向找出挣钱路子。
乔尼却对此不太抱希望：“确实很可能缺钱，但是人家有的是人脉，用不着我们去雪中送炭…….”
菲尔生前跟政坛各界人物都有着很深厚的情谊。
即便是人走茶凉也不会那么快就断绝关系，只需凯瑟琳舍得放些股份出去，金钱问题肯定能够顺利解决。
而且凯瑟琳出身子犹太人，它们这个群体最懂得抱团取暖。
是一件舆论媒体大杀器，犹太人必定懂得这其中的价值，必定不会让它平白无故的烂掉。
卡波特得知乔尼的这种想法后，不由得称赞道：“确实说的不错，只不过你没有站在凯瑟琳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若是有得选择的话，她必定愿意拿我们的钱，而不是其他那些老狐狸的……”
乔尼表示最多能调动两千万美金，再多就会影响自己的收购计划了。
“两千万应该足够多了！”卡波特摩拳擦掌地找人联系凯瑟琳，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意愿再做决定。
不出意料的，他在寡妇凯瑟琳面前吃了闭门羹。
这让乔尼大笑不已：“看看！我说得没错吧？”
他们并不知道凯瑟琳一直为报社感到心烦，自从她丈夫菲尔去世，无数收购郑家公司的报价就纷至沓来。
大多数人都相信，未亡人凯瑟琳会卖掉公司而非接手运营。
人们很难明白，她经历了从麦克林时代的奄奄一息到浴火重生，始终支持父亲和丈夫以极大的热情和专注将其发展壮大，根本不可能卖掉它。
卖掉于凯瑟琳而言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然而，带着求购意愿的人不断向她涌来，烦不胜烦。
凯瑟琳义愤填膺地将收购者视为盘旋于头顶的秃鹫，等待着自己这个貌似孤立无助的寡妇颓然跌倒。
由于心神不定，她无法冷静地讨论任何与收购报价有关的事情，而且，所有这些收购提议都极不愉快地加重了她的惶惶不安。
所以卡波特被拒之门外倒也不出奇。
不过事情变化非常之快，在1963年11月22日，周五下午，得克萨斯时间12点30分，JFK总统被狙击手枪杀。
当时，他的车队正在通过达拉斯的市区。
乐宗在死亡大转弯之处遭遇了暗杀，身中三枪子弹，头部、颈部和背部都被连续击中，脑壳当场腾空而起，脑花溅了一整车都是。
当时同车而坐的杰奎琳被吓得脸色发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趴在车盖上，试图要把脑壳给找回来。
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下葬时身体还缺少一块。
于是做出了这般惊人的举动。
在遥远的弗吉尼亚的麦克莱恩，当约翰·埃德加·胡佛打电话告诉罗伯特肯尼迪这个消息时，他正在希考里山庄的游泳池边吃工作午餐。
胡佛的语速很快，毫无同情之意。
一位朋友从华盛顿市区快速穿过波托马克河，希望能赶去帮助他们。
罗伯特想起了老朋友拜伦·斯凯尔顿的警告，他说过，肯尼迪总统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去达拉斯。
跟罗伯特不同的是，JFK从来没有担心过暗杀的问题，而且他们俩都认为罗伯特更有可能成为狂热分子下手的目标。
这位朋友绝望地寻找着某种能让坏事变好事的托词，说：“或许这会减少仇恨。”
罗伯特摇摇头，他说：“几个月之内，就会被人们忘记。”
人民是最感恩的群体，也是最健忘的群体。
在那些以预测公众情绪为业的人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虽然暗杀会被人记住，但在公共意识中，它很快就会减弱。
人们对20世纪其他阿美莉卡总统的尊崇永远无法与对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尊崇相提并论。
1945年春天，罗斯福总统去世时，全体美国国民无不感到极度悲伤。
然而，到了夏天，人们的情感宣泄也就自然而然地偃旗息鼓了。随后，哈里·杜鲁门入主白宫，整个阿美莉卡对此都感觉很舒服。
没有理由期待肯尼迪和约翰逊的过渡期会有任何的不同。
在阿灵顿举行完葬礼之后，肯尼迪的助理们要赶在他们的读者消失之前急急忙忙地完成他们的回忆录。
官方的哀悼期持续了30天，但并没有如宣传的那样令人印象深刻。
只不过是将阿美莉卡国旗降半旗，并规定本国政府成员在此期间不能安排社交活动。
其他的商业场所在11月26日可照常营业，那天是周二，国葬的次日。
电视里的商业广告重新活跃起来，股市急剧上涨，戏院的招牌也全部被点亮。30天过去了，阿美莉卡国旗又重升到了旗杆的顶部，华盛顿的舞女又重新开始招待客人，但记者发现哀悼并没有完全终止。
在纽约，约有1000人慢慢走上第五大道，就像是一群失去牧羊人的羊，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支蜡烛，以怀念他们遇刺身亡的总统。
1963年圣诞节，在阿灵顿公墓，人们纷至沓来，一整天都没有停息，他们5人一排在肯尼迪墓的长明火前绕行；当时地面上覆盖着6英尺深的雪，但等候的队伍仍一直延伸至几个街区以外。
政治评论家斯科蒂·赖斯顿写道：“肯尼迪的传奇在发展和深化。现在看来，显然他激起了世界多地那一代年轻人的兴趣，尤其是大学校园里的年轻人。甚至那些贬损过他的人现在也开始赞扬他，许多谴责过他的政敌现在反而开始寻找看上去和听上去都像他的候选人。”
杂志开始出肯尼迪纪念专刊，所有的书店都辟有一个小角落，在桌子或书架上摆放肯尼迪写的书或写肯尼迪的书。
拍卖行的人发现，他的信和林肯的信一样值钱。
为了强调政府的延续性，在约翰逊离开华盛顿外出访问时，白宫工作人员会同时分发两位美国总统的照片，但这一做法很快就被中止了。
因为林登·约翰逊的照片每被拿走1张，就会有10张肯尼迪的照片被拿走。
当约翰逊因为一位特勤局工作人员戴了一个pt鱼雷艇领带夹而训斥他，并把它从其衬衫上扯掉时，阿美莉卡特勤局被激怒了。
约翰逊的愠怒是可以理解的。
他的光彩被自己的前任遮蔽，有时甚至会让自己黯然失色。
支持约翰逊的人认真筹划着1964年的美国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想把它当成一个约翰逊派系的节日，即便如此，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抢了风头。
一个月前，他从自己的阿美莉卡副总统候选人名单上划掉了罗伯特的名字。
但大会上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仍并不属于林登·约翰逊。
当罗伯特走向讲台，介绍一部关于他哥哥的总统岁月的电影时，与会人员的情绪达到了高潮。
代表们向他报以了15分钟的欢呼，并起立热烈鼓掌，而当他用那种独特的嗓音轻柔地引用莎士比亚的剧本台词时，他们又都潸然泪下：
等他死后，
再把他带走，
让他化作小星星，
他会让天空变得异常的晴朗，
以致整个世界都会爱上夜晚，
而不再崇拜耀眼的太阳。
罗伯特没有做任何事情来鼓励这种情感的表露。
他再三设法阻止它，然后，咬住嘴唇，低下头，以抑制自己情绪的爆发，看到这一切，泪水模糊了人们的双眼。
戴维·布尔克利得出的结论是：刺杀及其余波的影响是深远的。
在他看来，这出悲剧“影响太大，太过突然，太让人不知所措，而且含义太多。必须区别对待”。
当时，很少有人能够感知到这一点。
参议员拉尔夫·亚伯洛受过阿美莉卡南部雄辩术华丽传统的滋养，当肯尼迪总统在帕克兰医院被宣布去世时，亚伯洛转过脸去，低声说道：“亚瑟王的神剑沉到了波涛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