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９９章 戴夫与特莉
苏西不是为了工作而留下来。
由于受红色家庭背景影响，她早在中学时代便积极投身社会运动。
玛丽莲梦露作为二战后，美国男性梦寐以求的伴侣、时代反叛者、左翼女演员和好莱坞演艺圈潜规则揭露者，自然成为了许多进步少女的榜样。
苏西只不过是千万少女中一人。
听了跟梦露有关的事情，还有联想到乔尼身边的琼贝兹，那一位也是积极投身于民权运动的民谣女歌手。
她总算放下忐忑不安的心情。
“我还以为这次会像以前一样被赶走……”
“你若是不提前告知俱乐部的话，确实有可能会发生意外,毕竟有关部门过来调查没人帮忙掩护就会出问题。”乔尼肯定地说道。
麦卡锡主义确实已经破产。
但是阿美莉卡有关部门对左翼群体的压迫却从未停止过，甚至变得更加隐蔽而无法及时察觉。
苏西就曾因此丢掉过多份工作。
乔尼通过谈话还得知，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为饱受有关部门的压迫，积劳成疾而死掉了，家里只剩下母亲一人支撑，却还需要将两个女儿拉扯长大、送去上学。
苏西的姐姐卡拉成功考上大学，而苏西自己却只读了高中就出来工作。
只因母亲遭遇车祸躺在医院,需要一大笔治疗费用。
刚开始她是在商店里做售货员，然后没干多久就被迫离职，只能来到格林威治村碰运气，看是否能够找到愿意收留她的俱乐部。
毕竟这里可是聚集了大量左翼人士的地方。
此外，乔尼还得知苏西刚来没多久，并没有认识什么民谣歌手，换而言之，目前她还不认识鲍勃迪伦。
苏西非常乐观地说：“只要拿到车祸赔偿，我就可以回去继续读大学了。”
“你就先安心在这工作吧！”
乔尼觉得苏西看起来成熟，但是年龄还是太小了一点，否则安排到苹果唱片公司去做个文员也不错。
至于是否会影响鲍勃迪伦的未来，那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
现在乔尼手上掌握了迪伦的吉他老师和缪斯女神，完全不用担心对方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只需耐心等待就会发现对方就在视野范围内。
鲍勃迪伦这座金山肯定属于自己了，谁都没有办法抢得走。
“这就是所谓的守株待兔吧？”
乔尼心中暗想。
……
韦弗利广场附近
戴夫·范·朗克今天没有任何演出邀约，只能跟妻子特莉约几个朋友一起在公寓打扑克。
通常他们一旦玩扑克就是整个通宵。
戴夫总是习惯性地在唱机上放上一张黑胶唱片。
接着，在动听的音乐和烟雾的缭绕中，大家喝着酒,开始对着面前一堆五分和一角硬币的“大赌注”紧锁起眉头。
戴夫的家门对民谣歌手们总是敞开的。
所以他家总是人来人往，就像一个地下小“赌场”。
在众多来往的人当中，民谣歌手帕特里·克斯盖、汤姆·帕克斯顿和他的未婚妻米吉，还有巴里·科恩菲尔德等人都是常来的“赌徒”。
巴里是个吉他好手，无论是六弦，还是十二弦吉他都能轻松驾驭。
这家伙还是个有趣的说书人，喜欢给人们讲他和传奇布鲁斯歌手“牧师”加里戴维斯一起巡演时的轶事。
巴里说，戴维斯和一群人呆在一块儿唱歌或聊天时，经常会突兀地冒出一句：“我闻到了女人的体香！有女人进来了，把她带到我这里来。”
听到这时，大家无不哈哈大笑起来。
戴夫尤其笑得最大声，他抱紧自己的妻子特莉说：“幸好咱们没有跟戴维斯巡演，否则你就不归所有我啦！”
“我呸！老娘可不稀罕你们这些臭男人。”特莉笑骂道。
特莉是一个很随性的人，说话很直，她和戴夫一样，她对政治非常热衷。
在家的时候，不管有没有外人在，特莉总是只穿着胸衣和内裤。她穿的是白色的纯棉内衣，没有花边或褶边，绝不是性感的那种。
但是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还是极为吸引人们的眼球。
特莉身高六英尺,长相有一种独特的美感，属于那种走气质路线的另类女模特，让人过目不忘。
她的头发和眼睛都是深褐色的，由于留着短发，长脖子显得更加突出。她说话轻声细语，带着浓重的纽约口音，言语间夹杂着水手用语。
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船上待过一段时间。
这样的女人也就只有戴夫?范?朗克能够驾驭得了。
1960年时的戴夫也才24岁，但他已经扬名立万，在纽约音乐圈里备受尊敬。
戴夫是格林威治村的老村民了。
早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期，他就在这里开始了自己的演出生涯。
在以布鲁斯和民谣歌手的身份闯出一番名堂之前，他还曾经玩过爵士乐，与演奏“迪克西兰”爵土乐风格的乐队一起演奏过。
无论是音乐还是做人，戴夫都十分热衷与充当别人的导师。
他见多识广、机敏过人，充满着个人魅力。遇到年轻歌手时，他尽可能地给予他们知识和经验，帮助着这些后辈成长。
可实际上他自己也不过才二十几岁，比其他人大不了多少。
今天巴里又讲起他那有名的笑话，一边打牌一边绘声绘色的描述“色中饿鬼”戴维斯的事迹。
众人也都听得哈哈大笑。
可是戴夫却一脸严肃地看着手中的牌，仿佛整个人都神游天外，根本就没有听到巴里的声音似得。
“哎！你怎么了？”
特莉用手推了一下丈夫，关心地询问道：“最近这几天，我发现你似乎有什么心事的样子，难道手中的钱不够了吗？”
“不是钱的问题。”戴夫漫不经心地打出一张牌。
巴里也打出一张牌，接着这个话题询问道：“我也发现你今天状态不对，这种牌你都敢打出来？”
戴夫定神一看，连忙伸手想要把牌给拿回去：
“打错了！打错了！”
“哎哎哎！别这么没牌品啊！”
“就是就是！戴夫你以前可不会这样子。”
“打出来就不能反悔。”
其他人齐声阻止戴夫的行为，妻子特莉更是按住了桌上的牌，让他怎么也抽不回去。
戴夫只能无奈弃牌：“好吧！这局就算我输了，你们自己把钱拿去吧！”
众人这才停止嬉笑声，关心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戴夫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想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跟人讲。
不过特莉却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是不是跟工作方面有关？这种事情连我都不能知道？那我还是不是你的经纪人了？”
听到这番话，戴夫终于下定决心。
于是将自己前些天到“戈尔德民谣城”表演，却得到披头士经纪人亲自邀请签约的事情说出来。
“披头士经纪人？”
“乔尼乔亚斯？”
“戴夫，你这回要发了！”
众人听了无不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几乎连口都合拢不起来，不断的询问当时过程细节，毕竟乔尼如今在音乐圈子里名气响当当。
对于歌手们而言，更是梦寐以求的经纪人。
“真的是那位传奇经纪人吗？”巴里感到难以置信。
“他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样，长得比披头士还要英俊很多？”问这话的当然是特莉，因为乔尼基本上不接受采访，仅有的几张照片也都没有出现在阿美莉卡媒体上。
不过根据媒体报道说，许多英伦利物浦乐迷都盛赞乔尼的颜值。
报纸上还说，“这些乐迷始终希望乔尼能回归乐队，即便现在林戈已成为披头士鼓手，但还是有很多人想念他。”
“你不应该关心一下，我为什么感到烦恼吗？”戴夫瞪了一眼妻子，没好气地说：“就算人家长得再英俊，你也没有机会了吧！”
“谁说没有？”特莉理直气壮地说道：“大不了跟你离了！”
戴夫听了顿时感到闷气不已。
巴里则打断夫妻两的斗嘴：“你们别吵了，还是回到正题，既然这位传奇经纪人要跟你签约，那么为何你还没有答应？
“难道是条件太苛刻了？应该不会吧！”
特莉在旁也点头，“若是太苛刻，他怎么可能会亲自过来！”
戴夫吐出一口闷气说：“条件倒不苛刻，只是我拿不准他的想法，究竟是看中我的才能呢，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特莉撇了撇嘴，“你还有什么能被人看上？”
“哼！”戴夫将乔尼给的艺人评级和签约条件说给众人听，然后又提了一下自己的要求，接着苦恼地挠头道：
“可是不知为何，对方始终没有回应。”
“你傻了吗？”巴里难以置信地大声喊道：“这样好的条件还不赶紧答应？”
戴夫的妻子特莉也痛心疾首地说：“我还以为自己嫁给了聪明人，没想到tmd是个愚蠢透顶的傻瓜！”
作为没有出过唱片的新人而言，能够拿到唱片合约就已经很不错了。
人家乔尼还愿意提供60美金周薪！
那是大唱片公司才会有的福利待遇！
通常在规模小一点的唱片公司签约，若不是要签下琼贝兹这种自带名气流量的“新人”，普通歌手想要拿到周薪合同简直比登天还难。
唱片公司可不会花钱养闲人！
顶多它们帮忙联系俱乐部、剧院和大型活动，给自家公司旗下的歌手艺人提供各种登台表演机会。
而且公司还要从中抽取收入分成。
基本上不会像乔尼这样先花钱给养起来，让艺人能够安心创作歌曲，等到推出唱片了才有可能收回成本。
“你原本缺的就是一个机会！”
特莉用力敲了敲桌子强调道：“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了，却担心别人贪图你什么东西？你用脑子仔细想想看！自己还有什么值得被人惦记？”
“难道是你唱歌好听？还是创作才能？”
“这些不都是你想要展现给更多观众的吗？如今有人给你提供平台了，却偏偏要犯傻？”
“是呀是呀！”巴里也在旁点头道：“若是有人愿意用这样的合同图谋我的音乐才能，就算是要签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
戴夫听了特莉等人的分析后，心中禁不住涌出深深的悔意：
“那我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