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９７章 好高骛远
乔尼将记忆迷雾平息下来。
他正想开口自我介绍时，戴夫·范·朗克就已伸手过来，满脸激动地说道：“原来真的是您，乔尼乔亚斯先生！”
“你认得我？”乔尼跟对方握了握手。
“刚才我还以为是有人跟我开玩笑呢！”
戴夫像追星一般拿出签名本，向乔尼索要亲笔签名。
“格林威治村的人们都知道，我最喜欢唱您的和了。这两首歌必定能够流传后世经久不衰，而写出这首歌的您能在在音乐史上留名！”
“谢谢夸奖！”乔尼想到对方的身份,顿时心中了然。
果然还是音乐创作者会对歌曲作者更关注。
反倒那些披头士乐迷们知道披头士各种大小事情，却不太清楚这两首歌是谁写的，还有许多人认为，它们的作者是约翰列侬或者保罗麦卡特尼！
乔尼破天荒地给给人签完名字。
然后两人就坐在桌子旁随意闲聊了起来。
通过了解得知，戴夫·范·朗克还在为那首寻求录制出版机会。
很多民谣歌曲的作者早就不可考究，有不少歌手就专门翻唱那些旧歌为生，但通常都会经过重新编曲再录制。
否则没有任何新意的话，市场是不会接受这种翻唱歌曲。
所以戴夫的这种做法在当下非常普遍。
“虽然我还没有完成全部编曲,但是相信很快就……”戴夫不仅是一个民谣歌手，还是一个妙语连珠的讲故事高手，他能将歌曲背后的故事说得十分动人。
“你还有更多这样的民谣歌曲吗？”
乔尼已经决定要把人给签下来。
既然发现鲍勃迪伦的吉他老师了，还用担心找不到他本人吗？
这可是影响了整整一个时代的“民谣之王”，即便乔尼没有收集名人的癖好，但也不会白白放过金矿不去开采。
以后世记忆看来，戴夫·范·朗克并未获得成功，属于那种“起了个早五经，赶了个晚集”的倒霉蛋。
从始至终，他都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但是乔尼愿意给对方提供一个机会。
不过若是只有一首歌曲的话，恐怕很难在市场上溅起什么水花，最好能够凑齐十几首整一张唱片出来。
戴夫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有好几首要重新编曲，不过距离完成还需要点时间。”
别看他满脸络腮胡子，其实他的年纪也就才二十四岁。
仍旧是一位有野心的歌手，当然不愿意直接将前人的歌曲拿来翻唱，而是要全部重新编曲之后再把它录制成唱片。
乔尼想起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所以你想先录制一些单曲唱片？”
“是的。”戴夫流露出热切的眼神。
乔尼思考了一下，如实地说道：“单曲唱片很难有足够多的销量,毕竟你在市场上还没有名气,若是能像琼贝兹那样先出名的话……”
其实琼贝兹在民歌节上出名后，同样也录制了许多地下唱片，并没有一蹴而就的成为主流明星，还得沉淀上很长一段时间，积攒足够多的歌曲才正式出唱片专辑。
“一定得要如此吗？”戴夫眼神中流露出失望。
乔尼心中察觉到了一些问题：“你如此急着出唱片，难道很缺钱吗？”
戴夫犹豫了片刻，“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我不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所以……”
要在纽约这种高消费的大城市生存，没有点收入肯定活不下去，若是再加上另一个的负担，确实得要想方设法的赚钱才行。
“民谣城给的钱太少了？”乔尼追问。
戴夫解释说：“还挺多吧！不过，我通常都是在煤气灯俱乐部表演，空闲时间就会在鱼壶休息。毕竟民谣城只有一家，而民谣歌手却又如此之多。”
然后他向乔尼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除了演出酬劳高外，民谣城还是纽约所有民谣歌手所向往的圣地，即便像他这种水平的歌手也很难有机会登台表演，所以只能在其他俱乐部混饭吃。
不过当下那些俱乐部还大多是以爵士乐为主。
只有等到爵士乐的歌手要下来休息时,他们这些民谣歌手才能上去。
而“煤气灯”则就位于麦克道格街一幢大厦的地下室里。
它是个很棒的现场演出场所，就是独独缺了卖酒执照,因此无法让观众一醉方休。所幸同一幢大厦的楼上还有一个“鱼壶”酒吧，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乐迷们亲切地把“鱼壶”称为“办公室”。
在“煤气灯”里经常可以听到这样的对话：“某某在哪里？”，“楼上的办公室。”
“听起来挺有意思，有空我也去瞧瞧。”
乔尼被戴夫的言辞打动了。
他觉得这样能说会道的家伙很有趣，值得花点精力关注一下。
于是再次劝说道：“不如你先跟我们苹果唱片公司签约，按照合同规定不出唱片也能可以领取周薪。”
戴夫听了眼睛一亮，“周薪有多少？”
乔尼将自己制定的sabcd艺人等级划分讲给对方听，其中戴夫最关心的是自己是什么等级，能拿多少薪酬。
“虽然通常来说没有历史成绩的新人都要从d级开始，但是我可以给你评为c级……”
乔尼给出的c级艺人评价不算高，但是可以每周拿20英镑，换算过来就差不多是60美金了，相当于月薪240的公司白领收入。
在当下这个年代，足够在纽约养活一家老小还有剩余。
但是戴夫脸上却没有半点欣喜，反而疑惑地说道：“我听人说琼贝兹一开始时就是a级，而披头士则是s级？”
“嗯是的。”
“那么我觉得……我自己的等级能否再重新评一下？”
“随便你！”乔尼听到这话就明白了，戴夫·范·朗克这家伙有点好高骛远。
也许正因为有这样的毛病，才会让他错失了一次又一次机会，最终被埋没在历史浪潮之中。
即便如此，乔尼还是给对方留下一张名片：
“如果你想签约的话，那就打电话给苹果唱片公司，我会让他们跟你先签个经纪人合同，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发行一张唱片专辑。”
戴夫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收起来。
他没有说一定会签约，但也没有马上就拒绝。
第二天，琼哈里斯忽然告诉乔尼，戴夫·范·朗克打电话给苹果唱片公司，说是如果乔尼能给他写歌的话，那就同意跟公司签约。
“哈？他真的这样子说？”
“是的！不给他写歌就不愿签约。”
“真是个大傻x！”乔尼实在搞不懂这家伙脑子里想些什么，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了吗？所以才会给人家觉得有要挟的机会？
不过仔细一想，可能还真是自己的锅。
试想一下，戴夫作为默默无闻的歌手，某天忽然有一位传奇经纪人找上门来，说是要跟自己签约。
而乔尼这位传奇经纪人，曾经签下的琼贝兹和披头士都已在公告牌上排行第一。
此时戴夫心里肯定以为，他自己将是下一名登顶的歌手。
有了这样的信心后，自然而然的就会提出更多条件，况且乔尼也确实都给琼贝兹和披头士写过歌曲。
戴夫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但是乔尼却不这样子想，他脑子里当然有数以万计的歌曲，但是凭什么要无缘无故的送人。
“随便他，爱签不签！”乔尼说。
……
麦克道格街
天蓝色凯迪拉克驶进街道小巷，乔尼正在试图寻找“煤气灯”的入口处，这家地下室俱乐部相当的隐蔽。
车子逛了好几圈，他好不容易才发现具体位置。
“这地方也太偏僻了。”乔尼从车子里出来。
今天他是独自一人过来，琼哈里斯还在家里睡觉，昨天两人又去了“戈尔德民谣城”喝酒听歌。
他们离开时都已经有些醉意，回去反而玩到凌晨三点才休息。
虽然乔尼没有答应戴夫的条件，却不影响他来这家俱乐部看看，或许能够在这里找到有潜力的歌手。
这次他会吸取上次的教训，不会亲自跟对方谈条件了。
若是看中某位歌手，乔尼会让苹果唱片公司员工过来把人给签下，否则他出面的话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如今他在业内也算享有盛名，曾经签下的披头士和琼贝兹都取得了巨大成就，至少也能卖出一张金唱片的销量。
尤其是披头士乐队，更是将其他唱片公司的艺人打得落花流水。
即便目前琼贝兹只有首张专辑唱片登顶，但是第二张专辑唱片的销量也不算太低，仍旧让许多艺人望尘莫及。
而且大家都认为她的唱片销量低，是有不可抗拒的因素。
因为所有人都受到了披头士入侵的影响，阿美莉卡本土就跟去年英伦三岛一样早已沦陷，全部青少年们都已成为披头士的狂热粉丝。
即便是在成年人当中，也有许多人对披头士十分痴迷。
眼下披头士就要到北美进行巡演了，阿美莉卡的乐迷们更是兴奋得不行。
他们的全球巡演所造成的影响就是，原本正在崛起的民谣歌曲忽然遇冷，让不少评论家对此大跌眼镜。
甚至有人认为，今后将是摇滚时代。
而民谣的兴盛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乔尼却知道在阿美莉卡，民谣一定会像历史那样成为主流。
历史车轮的惯性太大，只要南越战争如期爆发，并且持续十多年的话，民谣复兴就会随之起来，民谣歌手也就能够一直站在舞台上。
所以他得要抢先在其他唱片公司前面，将那些有潜力的民谣歌手给拿下来。
“别烦我！”“让我们离开！”
前方转角处传来女人叫喊声。
乔尼来到小巷子路口往里面张望，看见有几个醉汉拦住两名女人，嘻嘻哈哈地说些下流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