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羁绊...是什
秋高气爽，月色微凉。
诸葛亮想起李白前不久酒醉后诗兴大起时作的一首诗：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所有人都以为李白是想家了，连大乔也挽着李白的手，劝慰他回家看看。
李白却苦笑着摇头，说自己没有想家。
喝酒是遵循一个惯例的。
一个人如果喝多了，他会说自己还能喝，还要喝。同理，大家都以为李白醉了，他就是在想家。
诸葛亮却听懂了他的心声。
故乡，那里有诗和远方，有李白心中的一方净土。
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李白承诺大乔的归隐山林，那只是承诺。承诺没有去遵循，那就是一句空话。
他迷茫了。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只是苟且偷生，看不到未来，看不到方向。
诸葛亮注意到李白注视着大乔的时候，眼中不仅有爱，还有羞愧，还有一丝无奈。
而他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时候，自己甚至可以触摸到他眼中犹如实质的歉意。
诸葛亮感觉自己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一定是有什么强大的人胁迫了李白，让他来到自己的身边做一个“反骨仔”。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曹操。
用什么来胁迫李白呢？很有可能就是大乔。
一个强大的男人，自以为可以强大到为心爱的女人撑开一片天地，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甚至连保护自已的女人都做不到。
这种酸涩，让诸葛亮想起了儿时偷摘的还没熟的青葡萄。
因为理解，所以微笑。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情谊很奇怪。
诸葛亮理解李白，给了他一个充满理解和宽容的微笑，表示他不介意被李白坑。
讲道理的话，读懂诸葛亮传达来的意思后，李白应该感恩戴德，痛哭流涕才会比较符合常理。
但李白没有讲道理。
他突如其来地哈哈狂笑一声“好兄弟”之后就拉着诸葛亮拼酒，“恩将仇报”地把诸葛亮灌得烂醉如泥才善罢甘休。
讲道理的话，诸葛亮被人“以怨报德”之后应该恼羞成怒，拂袖而去才会比较符合惯例。
诸葛亮也没有讲道理。
他陪着李白发疯，把自己灌醉，脸上的微笑却不见消退，直到不省人事之后被花木兰以一个货真价实的“公主抱”扔到了床上。
醉了的，笑着。
醒着的，哭了。
为责任干杯，为理解喝醉！
像是明白了什么的程咬金哀叹一声，神情萧索，转身离开，平日强壮挺拔的背影竟然有些佝偻。
目送着他的离开，李白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在大乔“发什么酒疯”的嗔怒声中帮忙收拾着残局。
有些事，男人抗着就好了，女人只需要安稳地快乐着就行了。
想到这里，诸葛亮不由得一声长叹：“人生多羁绊，愿为酒中仙。葬剑于苟且，故乡何其远。”
“羁绊...是什么意思呢？主人。”
诸葛亮听到声音才发现臂弯里的妲己不知何时睁开了乌黑的大眼：“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妲已醒了好一会了，看到主人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搅主人。”小女仆很认真地解释着。
诸葛亮没有侧身睡，她感觉不到他的心跳，有些不习惯，所以醒了。
诸葛亮也知道她的这个习惯，有些好笑。好好的一只狐狸，非要学人家猫咪躺在自己怀里才能安睡。
他转过身来，让妲己找个舒服的位置躺着：“这样可以睡得着了吧？”
“嗯！”诸葛亮的动作让妲己很高兴，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忽得仰起头来：“主人还没有告诉妲己呢，羁绊是什么意思呢？”
诸葛亮笑了笑，伸手刮刮她的琼鼻：“羁绊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是很懂。”
他想了想，对自己的回答不是很满意，继续解释：“就像是小乔和周瑜，大乔和李白一样，他们就是彼此的羁绊。”
妲己有些似懂非懂：“哦，就是住在一起的意思吗？”
“嗯，可以这么理解。”
诸葛亮想想，小乔和周瑜住在一起，大乔和李白住一起，妲己这样理解也可以吧，应该没毛病。
“妲己明白啦。”又涨了姿势的小女仆很高兴：“小乔姐姐和周瑜是彼此的羁绊，大乔姐姐和李白是彼此的羁绊，程胡子和韩猴子也是彼此的羁绊。”
诸葛亮有些傻眼。
程胡子？应该是小乔口中的程咬金吧。
韩猴子，应该是花木兰口中的韩信。
程咬金和韩信是彼此的羁绊？这是什么鬼？
“妲己为什么说程咬金和韩信是彼此的羁绊呢？”
“因为妲己昨天早上看到韩猴子从程胡子的屋子里出来了啊。主人，他们住在一起不就是彼此的羁绊了吗？”妲己很天真地说。
见鬼！
住在一起就是羁绊了吗？
但自己刚刚好像同意了这么一个观点。
诸葛亮有些头疼，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有羁绊吗？也可以叫羁绊吗？
那自己和李白呢？
想到这，诸葛亮打了个寒颤，不羁绊，绝对不能羁绊。
他义正言辞地扭转妲己的观念：“男人和女人之间，才叫羁绊，男人和男人之间，那叫...基情。”
“哦！明白了。”好学的学生又从半吊子老师那里学到了新姿势：“那主人和妲己也是彼此的羁绊啦！”
诸葛亮苦笑，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一句，你不仅是我的羁绊，还是个不小的麻烦。
说到不小，他的眼光便落在妲己的睡衣里，的确不小了。
诸葛亮伸手揽住妲己的后背：“妲己说的对，好了，睡吧。”
哄睡了妲己，他继续发散着思维。
从李白的反常中，诸葛亮意识到，曹操到来的日子不远了。
也意味着，自己的死期将近了。
可太乙真人和那只怪炉子去了哪里？
自从太乙真人上次到家里喝了杯茶过后就再也不见人影了，这让作为东道主的诸葛亮良心不安。
起码在家吃顿饭，喝点酒，再留下点什么救命法宝之类的再走嘛。真是的，传出去人家会说我招呼不周的。
吃饭，喝酒，招呼不周那都不重要，关键是“法宝”要留下来啊。
还有自己身上的秘密，妲己身上的秘密也许只有太乙真人能够给出解释。
诸葛亮和花木兰达成战略伙伴之后，对自己身上的秘密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他偶然间提起李白那次救他时想拔剑却未拔剑的怪异动作的时候，花木兰却说，李白可能是无法拔剑。
他好奇地问为什么。
花木兰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确认他不是装傻之后解释道，世人皆知青莲宝剑和青龙偃月刀都是圣物。
青莲代表着正义，青龙偃月代表着仁义。
圣物皆有灵，持有者若有违圣物灵知，圣物会抗拒持有者的意志。
李白无法拔剑，很有可能是他心中的正义被玷污了，圣物拒出的结果。
诸葛亮懵逼了。
世人皆知？为什么偏偏我不知道？不应该啊！
就算青莲宝剑过于遥远，那么青龙偃月刀呢？关羽和刘备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吧？应该会坦然相告的。
可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些东西？
意识到不对的他让花木兰说说关于他和蜀国的事情。
花木兰虽然觉得他怪怪的，但他脸色如同当日向自己敞开心防之时那般凝重，不似在开玩笑。
于是她便将自己所知的情况一一道来。
这么一说，问题出来了。
在花木兰的口述中，刘备有一本天书。而自己作为蜀国的军师而且一直常住在刘备家中，居然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天书的只言片语。
这科学吗？
看来，自己的记忆就如同不爱学习的孩子交的试卷，不仅有一片空白还到处被人涂涂改改。
能改变记忆，这又是谁的手笔？是姜子牙吗？还是老夫子？
然而，没人能告诉自己。唯一的知情人，却不知去向。
关键时刻玩消失？诸葛亮咂咂嘴，太乙真人，不靠谱啊，太不负责任了。
妲己刚刚的话，让他留意到一个信息，韩信和程咬金私下里是有猫腻的。
来自楚汉之地的韩信不必多说，诸葛亮清楚地知道他是楚汉之地刘邦的人。
他也坚信韩信不是来帮自己的，没有什么比一个居无定所却又经常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家伙更令人值得怀疑了。
这样说的话，刘邦已经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却不知他和曹操有没有达成什么协议。
而程咬金作为东大陆最为强大的国家——大唐帝国的巡查使、开国名勋，如果他也介入了，是不是说明大唐已经和刘邦之间达成了某方面的合作？
或者说，是唐、汉、魏三方面的合作？
虽说程咬金风风火火，性格豪爽，一副直肠子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奸细”。
但自从见到了张飞过后，诸葛亮知道了粗中有细这个词的来历。
程咬金和张飞很像，不是吗？
大唐、曹操、刘邦、李白，自己的对手还真不少。
也许，这并不是全部。
即便强如大唐，也无法威胁李白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李白虽说无法以一已之力硬撼大唐，但他带上大乔远走高飞还是可以的。
况且以武则天对李白的欣赏，她也不屑于拿大乔来威胁李白。
那么，是刘邦呢？还是曹操呢？
他们有这个能力吗？还是说，还有其他的势力？
沉思一宿，一夜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