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２３章：钻心剜骨
钢铁机兵被钻头一样的骨刺穿透了头颅，尖锐的钻头透过钢铁机兵的后脑而出，带出了大量的机油。
“不！”
还飞在空中的乔伊看到了这一幕，当下道心大乱——芬奇还在那钢铁机兵的身躯里。
芬奇是乔伊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认识的最早的朋友之一。
乔伊的身形当即划破天空，向着高山一般的钢铁机兵疾飞去。
但是他太慢了，哪怕他的速度快如闪电，他也依然来不及救下芬奇。
他就像是一个心中挂念女儿的替身使者一样，终究还是慢了敌人半步。
当乔伊冲到钢铁机兵面前时，巨大的人面已经完全覆盖在了钢铁机兵的头部。
巨脸下方的血肉仿佛植物的根系一般，钻入了钢铁机兵的头部表面，并深深地在里面扎根。
当那些血肉彻底侵入钢铁机兵的机壳后，邓斯特·哈维尔那张令人作呕的老脸彻底取代了钢铁机兵的面庞。
钢铁机兵的身躯被血肉的触肢缠绕，侵蚀自上而下深入到四肢百骸，耀眼的火光也在海水与血肉的侵蚀之下渐渐变得暗淡。
钢铁机兵……不，邓斯特抬起钢铁与血肉缠绕的双臂，高高地举向天空。
“我已获得至高的格位。”邓斯特议长抬起头望向那雾蒙蒙的天空，那张血肉之面上的眼里尽是狂热，“还差最后一步，只要最后一步我就能到达无上意志的位置……”
说罢，邓斯特议长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渺小的城市。
“要将这座城市变革，随后以此为中心，将无上意志的力量传播到每一个角落……”
乔伊以围绕着邓斯特巨大的身躯飞行，他听到了邓斯特议长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他忍不住问洛洛道：“洛洛，这家伙在说什么？他要干嘛？”
洛洛这个时候看不出表情，但是她的言语却前所未有地严肃：“他完全堕落了，已经彻底被同化。”
“同化？被什么同化？”乔伊有些茫然地问。
洛洛一字一句，沉声说出了那个名字：“贝鲁克洛斯……他现在已是神明行于世间的代理人。”
神不在乎世界，也不在乎凡人。
但是人会觊觎神明的力量，并想尽办法攫取力量。
当攫取力量到一定的程度时，人便会成为神明在这世上的代行者——这不是什么神明的认可，而是纯粹的强大带来的副作用。
说起来，要达到这样强大的境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别的世界里，总会诞生出了一套又一套明确、具备可复制性的规则，以供凡人不断积聚力量达到神之境界。
那种明确、可复制的规则，一般被称为“功法”或是“路径”。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那种东西——这个荒诞又混乱的世界里，没有人知道力量要如何变强，也没有人知道如何从神明那里获得更多的力量。
这片大地上的众多野心家，为了从神明身上汲取更多力量，不择手段地进行了许多尝试。
有人尝试总结世界的规律，有人试图从同类身上萃取力量，更有甚者打算直接召唤神明降临或觉醒……
他们之中有些人失败了，有些人成功了。
从如今的情况来看，邓斯特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成功的人……至少也是成功的人之一。
他为了能够以非神之躯达神之境界，尝试了无数的理论、方法、仪式……终于，在付出了无数的资源，牺牲了无数的生命之后，他终于到达了今天的境界。
他成为了贝鲁克洛斯的化身，成为了那位旧日支配者仅有的行于世间的代理人。
同时他又吞噬了钢铁机兵，此刻他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火焰、钢铁……神的力量！”邓斯特用力地握紧双拳，“这下已经没有人能超越我了，渺小的人类终将全部臣服于我的统治！这个世界将在我的带领下走向繁荣！”
邓斯特现在简直high到不行！
“这可不好说。”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邓斯特的耳边响起。
那声音对邓斯特来说，就像是蚊子的嗡鸣声一样，然而他却听得清楚而真切。
邓斯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手，随后重重地向着侧脸拍了过来。
面积足有一个街区那么大的手掌，以仿佛人手拍蚊子一般的相对速度拍过来时，乔伊感受到了仿佛火星撞地球一般的威势。
但乔伊只是一个轻灵的闪现，便躲过了这一遮天蔽日的“如来神掌”。
下一秒，乔伊出现在了邓斯特的头部侧面，随后开始向着邓斯特的耳朵位置猛冲——乔伊很清楚，对付巨大的敌人，就必须从内部攻破。
钢铁机兵身上被血肉侵蚀的部位鼓起了无数的肉瘤，那些肉瘤破裂后生长出了粗壮的触手。
那些触手不断生长、异化，转眼间触手的末端化作了口器，口器之中吐出了钢铁的枪口。
那些触手就像是丧尸版的机枪豌豆射手，一边旋转着枪口一边向乔伊倾泻出了成片的弹雨。
乔伊的身形在空中飞闪，努力地去躲避子弹，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弹幕像是在近地轨道二维化展开的智子带来的宇宙闪烁，让乔伊无论跑到哪个角落都无路可逃。
所幸，这个世界的物理学已经不存在了。
乔伊当机立断一个侧身，进入了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角度，躲过了这漫天的弹雨。
乔伊在进入世界的另一个角度后，本想就此贴近钢铁机兵，并且借机进入钢铁机兵内部。
然而乔伊不断变换位置和角度，却始终没有找到哪里有钢铁机兵的入口。
钢铁机兵是完整的，它不论是在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台完整的机器，即便是在另一个维度也没有任何缝隙。
乔伊心中暗暗感慨，不愧是当年红衣贤者用以对抗神明的机器，果然毫无破绽。
钢铁机兵在另一个维度不仅没有缝隙，似乎还对处于世界背面的乔伊有所感知——乔伊看到那些缠绕在钢铁上的血肉又开始发生形变了。
很快，那些扭曲的血肉变成了新的武器，再度开始向处于世界背面的乔伊喷射子弹。
高速飞行努力闪避子弹的乔伊，此时陷入了无比的焦虑之中。
“怎么办？”乔伊子问道。
“乔伊，你看，那里。”
正在这时，洛洛伸出用火焰构成的手指，指了指钢铁机兵巨大身躯之上某一块还未被血肉侵蚀，呈现出裸钢色的机壳。
此刻，那坚硬的钢铁机壳，竟出现了仿佛水波荡漾一般的波纹。
“是芬奇在呼唤我们。”乔伊立刻明白了那是芬奇的权能在作用，于是当机立断，“洛洛，我们马力全开，直接冲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