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计划成功
陶瓷路77号，邂逅咖啡厅。
一位蒙着面纱的女郎在上午九点半的时候踏入咖啡厅，坐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
她身材高挑，气质典雅，裸露在外的皮肤娇嫩如花。
她用黑色的衣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从那些夸张的弧度里流出她惊人的魅力。
邂逅咖啡厅并不太大，分上下两层，排列整齐的桌上点缀着鲜花，上午这个点几乎没有人。
侍应生很快走到她的面前，克制着自己眼中被美丽事物吸引的爱慕，用低沉的声音问：“女士您好，请问您要点什么？”
“你们这里有瑰夏的豆子么？”
“有的。”
“是母星培育出的珍惜豆么？”
“有母星的库存，但是价格比较高。”
“什么烘焙类型。”
“都是浅烘豆子。”
“请给我来一杯意式。”
“好的，您稍等。”侍应生稍稍弯腰，像是冒犯了神灵一样屏息离开。
女郎摘下不透气的面纱，脸上仍旧戴着宽大的墨镜。
她似乎有些局促，又有些激动。
她像是等待着什么，频频往外看，咖啡店里的任何一丝声响都会引起她的注意。
门口走进来两个人，女郎看了一眼，失望坐下。
她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八分。
咖啡端上来了，浓香四溢，带着果味的酸和浓郁的花香。
女郎轻轻抿了一口。
是瑰夏的豆子，可惜不是母星特产的。
侍应生说谎了，她有点失望。
她继续等着，频频往门口看。
刚进来的那两个人似乎也在等什么人，桌上的冰水被喝了一半。
小刀坐在那里，有些不安，“曾哥，他会不会看见我在这里，不敢过来？”
曾年掩饰自己的焦躁，喝了一大口冰水，嚼着嘴里的冰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不会，时间还没到，怕就怕他联系了扶鸾公司，那边一对上，咱们在这里就是白等，我之前说的风险也就在这里。”
“要不你先藏起来，我在这里等着，反正他不认识我。”小刀说。
曾年想了想，觉得这样有道理，“你记得，发现他给我发消息，别轻举妄动。”
小刀满口答应，“你放心吧，我有数。”
“好，我去那边。”曾年透过玻璃朝街道看，选了个位置，是一家蛋糕店。
小刀送走曾年，眼睛滴溜溜盯着每一个进入咖啡店的人。
他们来了又走，很快，咖啡店里只剩下他和坐在最里面角落里的女郎。
她哪怕仍旧戴着墨镜，依旧美得惊人。
小刀是个正常男人，目光时不时就偏向那个女人。
真是个尤物啊！
他再一次发出惊叹。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执行任务，他肯定要上去搭讪。
小刀心中惊叹不已，在又一次抬头的时候，从某一个角度看向那个女人，他突然僵住。
这个角度，这个人，怎么那么熟悉？
小刀心头狐疑顿生。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唰”一下瞪得老大。
是她！
他飞快翻动着芯片电脑，找到了他们这次行动目标夜染衣的照片。
是她！
小刀用最快的速度肯定了这个答案。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上长有和夜染衣一样的人，那么这必定是她！
小刀的一颗心“砰砰”跳动起来。
他下意识向着周围张望。
“保镖在哪？现在杀了她，是不是任务直接就结束了？”
小刀下意识就想给曾年发消息，却又间不容缓地停下。
不行，不能让他享有这份功劳。
夜染衣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明星罢了，我把她杀了，功劳就是我自己的。
他一颗心“噗通噗通”跳起来，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保镖，保镖在什么地方？
小刀用敏锐的鹰一样的目光扫视着外面的行人，最后得出一个让他极其惊讶的答案。
没有保镖？
夜染衣出来竟然没有带保镖？
她疯了么！
知道有人要杀她，还不带保镖，这是自找死路么？
小刀血脉贲张，他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出来匆忙，他没有带武器。
他抓住桌上的餐刀，站起身，朝着夜染衣那边走去。
一步、两步……
他越来越近，看得越来越清晰，同时也越来越确定，这就是他们的任务目标。
老天爷真是太眷顾我了！
小刀整个人喜悦到颤抖。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轰隆”一声巨响。
小刀下意识往外看，看见一辆巨大的运输飞车，占据了半个街道的位置，停在咖啡店门口。
紧跟着一个人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小刀眯着眼睛，因为背光的原因，还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他快速走到小刀的面前，礼貌说：“抱歉，让一让。”
小刀发誓他当时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让开了。
那人说了一声“谢谢”，抱着箱子走过去，径直坐在了夜染衣的面前，把手里的箱子往桌上一放，看样子还挺重。
他们认识？
小刀心中疑窦丛生。
夜染衣怔怔看着新来的那个人，被他的气势所慑。
借着光，小刀看清了那人样子，瞪大了眼睛。
顾弦？
他们两个认识？
“你是？”夜染衣谨慎问。
“你是小夜？”顾弦反问。
夜染衣听见这个熟悉的称呼，点了点头。
“老陈让我过来的。”
夜染衣彻底放松下来。
另一边，小刀迷糊了。
小夜？这两个这么亲切的么？
那就全杀了吧。
反正夜染衣死了，顾弦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小刀心想。
“这是你的东西。”顾弦拍了拍一旁的箱子，起身。
也就在这时，小刀靠近了。
餐刀在他的衣袖中闪着寒光。
顾弦察觉到杀意，猛地扭过头。
瞬间爆发的杀意像是冰冷的水，激得夜染衣动弹不得。
小刀心中大骇。
顾弦原本没把他放在心中，好死不死，小刀竟然把他也当成了目标。
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瞬间便反应过来。
有生死间的气息！
顾弦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上一秒还在和夜染衣说话，下一秒钟已经朝着小刀冲了过去。
常年被人偷袭，他误认为小刀也是那样的人。
赏金猎人、侦查员、佣兵……各种各样的人都想杀他，顾弦确定自己对这种气息极为敏感，绝对不会认错。
小刀同样被他吓了一跳，但他毕竟不是夜染衣。
手腕一翻，餐刀闪过寒光，直刺向顾弦的喉咙。
顾弦身体微微一顿，一矮身，一拳轰在小刀的腹部。
小刀的肠子几乎都被这一拳砸得移位。
他脑子里只余下惊讶和难以置信。
他到底是谁？怎么这么强！
顾弦不喜欢杀人，但他从来不忌讳杀人。
教官说过，战场上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下一秒钟，他已经拧碎了小刀的手腕。
那把餐刀失去掌控它的手，没了之前的寒意，在半空中翻旋，却被顾弦一个勾脚，“咻”的一声，刺入小刀的喉咙。
小刀临死的时候都没明白过来顾弦一个技术人员战斗力为什么这么强。
他的尸体软软倒在地上，顾弦头也不回往外冲。
他知道他又惹麻烦了。
他不知道小刀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毕竟杀了小刀。
看样子平静的生活终究与他无缘，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治安署对他的追捕。
海湾路33号看样子是回不去了，更糟的是，他现在连一台机甲都没有。
他再厉害，没有机甲的情况下，在警用机甲的围剿下也终究是个蚂蚁。
杀人的时候没想到这些，但杀完人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涌上了他的心头。
必须趁着治安署还没反应过来，立刻逃出蕉城。
顾弦的思绪非常清楚，脑子非常冷静。
他刚出门，只听“砰”的一声枪响。
不好！还有埋伏！
顾弦瞳孔剧烈收缩，身体往回猛地一缩。
却听紧跟着又是两声枪响，“噼里啪啦”放炮一样，他只觉得自己的左腿被子弹咬了一下，很快，意识便模糊不清，“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曾年从暗处匆匆忙忙走出来，扛起顾弦，打开一辆飞车，瞬间离开了案发地，看都没看死去的小刀一眼。
小刀没给他发消息，他压根不知道咖啡店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以为小刀被顾弦识破了，大打出手。
还好今天预料到了这一切，他带了一把麻醉枪。
顾弦躲开前一发子弹的时候惊得他头皮发麻，还好后面两枪中了一枪。
得赶紧把顾弦送回去。
曾年思绪整齐锐利。
小刀死在这里，没有身份证明，治安署定然会倾巢出动。
想要杀夜染衣更是难上加难，他们得赶紧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他压根没想到，他们的任务目标现在就在咖啡馆，而且没带一个保镖。
唯一有能力阻止他的顾弦已经被麻醉枪放倒。
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
要是死去的小刀知道这一切，不知道会不会捶胸顿足后悔他的贪功。
很快，咖啡馆这边骚动阵阵。
警用机甲特有的红蓝配色出现在了远方的天空，并且向着这里疾驰而来。
曾年小心绕开他们，带着顾弦回到了废弃厂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