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６ 出殡
“兄，兄长，今日怎么又吃，吃鸡啊？”
“怎么？吃鸡还委屈你了？”
“但，但是，咱家已经连续三，三天顿顿吃鸡了……”
林二郎拎着根鸡腿，一脸委屈。
一旁的墨竹都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气劝道：
“大郎，要不明日奴婢炖肘子给您吃吧？”
丁香也连连点着小脑袋，帮腔道：
“是呀，大郎，墨竹炖的肘子可香了！”
林安成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他炖鸡其实是想引来那个神秘的小女孩，可惜三天过去了，对方却没有再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吓着她了。
不过，为了这事委屈自己家人，林安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便点头道：
“好吧，好吧。明日你们炖肘子吃吧，我估计不会回来吃。”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人都有些忐忑地看着林安成。
林安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容易产生误解，便笑着解释道：
“别误会，我没生气。只是明日我要去一趟聂家，应该不回来吃饭。”
“兄，兄长是去聂家查案吗？”
林安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瞒着自己弟弟，因为他将要做的事情会有点难以解释清楚。
“不，聂小倩明日出殡，她毕竟死在我手中，不管怎样，我还是应该去祭拜一下。”
“哦。”
林二郎顿时失去了兴趣，低头继续愁眉苦脸地对付手中的鸡腿。
翌日清晨，林安成不急不忙地在家用完早餐，又站了会儿白鹤桩。
当然这次他刻意控制了时间，没让自己力竭。
然后才晃晃悠悠地出了门，前往聂府。
等他抵达时，府中灵堂里已经来了不少前来致哀的宾客。
觉明禅师领着几个云庆寺和尚在堂中敲着木鱼，念诵着《往生经》。
聂之浩见到林安成时，还有些意外，但也没多想，上来寒暄几句后，便又忙着去招待其它来客了。
林安成在堂中找了个椅子坐下，百无聊赖地等着出殡。
中途他发现，有个前来吊唁的年轻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己，而且林安成能从对方的目光中感受到潜藏的敌意。
“那人是谁？”林安成招来杨师爷问道。
“回大人，那位是董家嫡长子董灵瑞。”
原来是他！
林安成恍然。
当初听赵夫人讲，聂老爷是准备将聂小倩许配给这董灵瑞，可没想到，即将到手的美人却被林安成给斩了，也难怪心有怨气。
只是当林安成将目光牢牢放在董灵瑞身上时，对方却再不敢抬头，看样子是真怕了林安成。
是个怂包啊。
林安成心底冷哼一声，便不再管他。
临近午时，聂家人招待来客简单用了午餐，然后便准备出殡。
聂之浩先致谢来宾，简述聂小倩生前事迹（当然会隐去杀害赵县令一事），等众人默哀完后，四位健仆便抬棺出了灵堂。
灵棺在院中停下，又有聂家人肩扛引魂幡，绕棺而行，洒酒水祭奠……一番繁杂礼节后，终于正式起丧。
林安成混在队伍里，随着灵棺向北而行。
出了县城，让林安成感到意外的是，队伍行进的方向竟然不是云庆寺附近。
但随即他就醒悟，这或许是觉明故意为之。
这样就算将来被人发现聂小倩的尸骨被盗，云庆寺的嫌疑也会小一些。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终于抵达目的地。
林安成环目四顾，也没发现觉明亲自挑选的这个“风水宝地”有什么特殊。
或许是他不懂风水吧。
当然，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郊野外，非常适合盗墓倒是真的。
就在林安成胡思乱想间，那边聂家人已经将灵棺埋入土中，以觉明为首的云庆寺和尚也已经开始做法事。
“皈命无量寿，皈命无量光，无量无碍行，清泰谛往生……”
伴随着觉明洪亮的诵经声，晴朗的天空竟渐渐阴暗下来。
一时间，狂风大作，闷雷之声此起彼伏。
林安成心中一惊，没想到觉明和尚这么厉害，竟能改变天象！
这究竟是几品魂修的实力？
轰隆！
突然一声雷鸣在空中炸响。
这仿佛是个休止符，让觉明等和尚的颂念停了下来。
同时，天空的乌云也渐渐散去，不一会儿和煦的冬日暖阳就重新洒在众人身上，彻底驱散了刚才天变时带来的心理上的阴霾。
“阿弥陀佛，聂施主已经往生极乐。”觉明和尚起身对聂之浩道。
“大师辛苦了！”聂之浩连忙上前，不断行礼道谢。
有了之前的那番异象，对于觉明所言，在场众人没有不信服的，纷纷开口称赞云庆寺高僧佛法精深。
只有林安成在冷眼旁观，心里明白，这和尚应该是故意搞出大动静唬人，实际上根本就没超度聂小倩。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这样会显得有些不合群，便想着也上前称赞一番。
就在这时，林安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动，一股让他寒毛直竖的危机感陡然而生。
来不及细想，林安成下意识地以手作刀，回身一劈！
哧！
月光乍现。
随后便是清脆的骨折声，以及一声痛呼。
这时，林安成才看清楚，原来是那个董灵瑞举着石头想要砸向自己后脑！
这家伙想杀自己！
难道就是为了给聂小倩报仇？
疯了吧！
林安成惊出了一声冷汗。
幸好他最近习了武，又在赵县令尸体上学会了一个杀招，否则……
“林大人，您没事吧？”
“董公子？董公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林安成束手而立，朗声呵斥道：
“董灵瑞！你居然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意图谋害本官，该当何罪！”
董灵瑞此时正瘫倒在地，捂着胸口冷汗直冒。
刚才他被林安成一记手刀打断了好几根肋骨，此时痛得话都说不出，却仍然瞪着通红的眼睛望着林安成，杀意不减。
“误会！这都是误会啊！林大人，我家公子绝对没有害您之意！”董家仆人连忙上前跪在林安成面前，满头大汗地为自家公子辩解道。
“误会？”林安成冷笑一声，用手指了指董灵瑞手中还攥着的那块棱角尖锐的石头，质问道，“那你家公子突然拿着这块石头冲到本官身后，究竟是何意？难道还是给本官送礼不成？”
董家仆人顿时急得满脸通红：“大人，真是误会啊。公子，您说，这是误会对不对？公子？”
董灵瑞却不说话。
而就在这时，聂之浩突然开口了：“聂某刚才也确实看见了董公子的所为……确有谋害林大人之意。”
林安成回头，感激地看了聂之浩一眼。
“对，对，我刚才也看见了，董公子确有歹意！”
“对，我也看见了！”
聂之浩开了头，这下立刻有更多的人站出来作证。
林安成见状，当即对随行的衙役命令道：
“来人，将董灵瑞拿下！带回县衙审问！”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