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九　　王的女人

大殿外，内侍贾心头舒畅，脸上自然也堆满了笑意，一迭声地向厉姞连声致歉：

　　纵然心里失望莫名，但厉姞仍然对这个与己有关的宫名充满了好奇之意。

　　内侍贾点头笑道：

　　到底年幼，厉姞哪里会想到许多？一张娇俏面庞瞬间漾满甜甜笑意，躬身福礼道：

　　内侍贾一挥手：

　　一唤起年轻内侍躬身上前，厉姞冷眼看去，这名金姓内侍身姿挺拔，相貌清雅，然而身上却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膻臊气味，不由暗自可惜：

　　这一问一答，听不出任何欣喜与失落之情，有的只是漫无边际的麻木。

　　踏入望鄂宫的朱漆宫门，厉姞脸上的笑意陡然凝结，再也笑不出来了。她也曾想过姑姑亡故近两年，她曾居住的宫殿照理说会有些荒僻，却未曾想竟是如此的荒败。

　　一迈进宫槛，当头门内十多个宦官宫女瑟缩着跪下了，人人眼中流露出七分惊惶，三分好奇。他们身为望鄂宫的洒扫宫人，这辈子似再无出头之日了，不想今日竟然有了主子。虽然跪着，却仍偷眼打量着厉姞一行人，目光中流露出些微的兴奋之意。

　　厉姞望了望四周，望鄂宫不大，却也处处台榭楼阁，广庑高轩，四面绕以宫墙，除了正门，其余角门皆用青砖堵死。园内假山池沼一应俱全，虽然池干泉涸，荒芜寥落，但依稀仍能看出当年极盛之时的模样。

　　厉姞轻声问道。

　　领她来的金姓内侍颤巍巍上前跪了，回道：

　　从公主到娘娘，厉姞很是不适应。

　　金二有些不明所以：

　　厉姞回过神来：

　　从永巷迤逦前行，进了后院，入眼一片萧索荒凉。院中枯枝败叶无人打扫，厚厚地铺了一层，青石板缝中，几丛枯黄的杂草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一只野兔正在觅食，见有人进来，一惊，飞也似地逃了。

　　正屋的门半敞着，大约长时间不曾通风，一股霉烂之气扑面盈怀，驱之不散。厉姞正欲抬脚，却听屋内传出一阵谈话声，声音有些粗嘎，听不出是内侍还是宫女，总之颇有些沧桑感。

　　另一个声音恶狠狠道：

　　先前还掩在厚重云层后头的红日，突然透出了璀璨扈盛的天光，耀得满世界惨白。厉姞仿佛被这样的日光晒得目眩了，耳畔却响起了金二的声音：

　　「娘娘恕罪，这望鄂宫荒废日

　　久，前儿个才说要修葺，可宫库里却没支多少物料过来，只得由奴才等自己打扫。奴才等不眠不休了好几日，这才有如今的模样。奴才实在不知道这两个杀才竟然还在后院哪！许是-------许是活还没干完吧。奴才这便让他们出来，由娘娘责罚！」

　　厉姞伸出细长而苍白的手指：

　　金二喜出望外：他忽而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赶紧打住了。

　　厉姞已没有力气再计较什么了。

　　她故意放慢脚步，与前头引路的金二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才低声对一直搀扶着自己的贴身侍女说道：

　　毛姬长叹一口气：

　　厉姞的声色凛厉起来：

　　毛姬睁大眼，半晌才恍悟道：

　　厉姞想起，沉重的心绪顿时轻快了一些：

　　荣夷府内，趁着夜色掩护赶来送行的重黎望着炕下的几个箱笼发怔。

　　荣夷抖了抖衣襟下摆，闲坐上炕，提起陶罐，给爱徒斟了一盅热茶：

　　重黎淡淡一笑：

　　荣夷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