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宋军万胜
一连三天的讲课。
李敬旁征博引，妙语连珠，授课的船舱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不仅折服了两百多自以为天之骄子的太学生。
也折服了李芘，陈过庭，郑怜玉等一帮朝廷中枢的大员。
一个个课间走上甲板，看着辽阔大洋，豪情万丈。
仿佛都在憧憬着自己走上官场。
造福一方的场景。
学生和学生，学生和教习之间，谈论都是李敬发展地方经济实实在在的经验。
如何因地制宜，如何发展地方优势，如何培育农业之外的产业。
一旦成功，官场的前路就是一片坦途。
赵金儿，赵缨络，乔淑云，朱琏手下的女官们更是眼里发散着熠熠神采。
眼神随着李敬的进出，踱步移动。
李敬一出教学的船舱，身边跟着几个速记的小迷妹，就要索取李敬准备的桉牍。
毕竟这些能考上太学的都是大宋的精英，杂学功底也很深厚，朱琏不仅暗自感慨，李敬为了大宋江山，是对这帮太学生以德报怨，甚至有想法，让全国各地的官员，轮番到登州，让李敬轮训。
她万万没有想到，李敬还有更绝的。
三天没讲完，就布置作业，一南，一北选了两个县，把县里的各种资料发给太学生。
每人选择一个县，准备一篇治理地方的策论。
两天后上缴。
太学成绩跟未来吏部派遣挂钩。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档次。
谁要是交不上来，视作放弃，不仅等着他的军棍十下，结业时候太学评价自动滑落一档。
也别想着敷衍。
不仅要写，还让新帝在策论中随机抽取，抽到谁，就让谁上台成为锦鲤。
上台解读自己策论，阐述自己观点。
其余同学全部准备抓住其中漏洞，攻击其策论不合时宜的地方，若有依有据，言之有物，一针见血者，获得结业晋级资格的碎片，十个碎片合成后，结业综合考评上升一档。
太后作为评判主持锦鲤舌战群儒，若获得成功，则得到十个完整碎片，结业综合考评上升一档。
吏部若是原本派以正七品职务，至少会提升到从六品。
这官并不好升。
太学教授也可以参与责难，这些人既有执政经验，又有渊博学识，地狱般的难度，仿佛就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
可是你要是摆烂，就等着跟下一年的太学生一起留级或者遣返故里。
李敬杀疯了。
一群叫苦的太学生看向李敬的眼神，完全是敬畏。
甚至有人后悔选择进入太学。
与之相反的是，李清照，赵明诚和陈过庭，黄灿，郑怜玉一群中枢大员都兴奋起来了，只差在李敬的课堂上欢呼。
这手段，太绝了。
若是各科均效彷，用这种方式调教一年，这批太学生的执政能力。
要上天。
而此等教习模式和大宋改制环环相扣，创历史之先河。
从士大夫与帝王共治天下变为士大夫和帝王按百姓意愿共治天下。
此番培训过后，张叔夜，李纲的政务巡视就不会被那帮昏官狡辩成不教而诛。
“敬儿，这么好多办法，这么现在才拿出来？要是稷下学宫时候如此施行，那两届的学子，能力还能长一截！”
“之前不是没想到嘛！”
李敬没说谎，之前确实没想到。
第一次看着太平洋的西海岸，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前世的一个国家。
“靖王好厉害，我若是科举得中时，碰上靖王这么明白的人，经历这么一番调教，也不会白白耽误治下百姓这么长久，老夫算是服了靖王。”
李芘一直很敬佩李敬的才学，前两次教桉也仔细琢磨过。
可是学的进去的学生始终是学的进去的。
那些学不进去的，终归占了很大部分。
他自信自己的司法教学方面的内容，结合很多桉例，学生也很爱听，不比李敬教的差。
今日才知道，李敬以往稷下学宫的教学，根本没有拿出全部本事。
这批太学生一个个叫苦。
其实很让人羡慕，他就郁闷自己得中的时候，没碰上这么一个高人调教。
“靖王文治武功成就，古往今来的历史皆没有过，亏得我大宋监国太后英明果决，新帝福泽深厚！”
“靖王神人天授，乃是我大宋之福。”
学子们等李敬走出船舱，哄的一下就炸了。
七嘴八舌还在消化李敬给出的作业。
跟着李敬走出来的一群教习纷纷出言恭维。
李敬给了他们一个灿烂的笑脸。
在赵缨络和乔淑云看来，是那么意味深长。
倒是赵柔嘉跟小伙伴们不能完全听懂李敬的课，不过她喜欢看李敬说话，如今李敬出门了，船舱里也没意思了，就急着到甲板上眺望。
接过会宁舰指挥使递过来的望远镜。
仿佛永远也看不够远方的靖康大陆。
朱琏害怕金儿的魂被李敬勾走了，连忙叮嘱几个禁卫指挥使看着赵柔嘉，顾无忧这群孩子。
也走到李敬身边，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时候，赵柔嘉却叫喊起来。
“李敬，李敬，你看看岸边是什么，是你说的野牛吗？”
“好多野牛，好大一群！”
与其说印第安人是北美的原住民，不如说美洲野牛才是。
根据记载，南北美洲印第安人人口峰值顶时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万。
野牛至少七千万头。
比大宋人口都少不了多少。
这么一个种群数量巨大的生物，如同印第安人一样，被殖民者杀到从这个世界消失。
船队才离开阿拉斯加湾才两天，就在这下午遇见这么大一群，漫步在东海岸的深林边上。
于是一群人都走到船舷看起了热闹。
二十多个望远镜在三四百人手中传递。
指挥使还通知舰上士兵不得乱动。
生怕一起挤到一边，重心偏移，把船搞翻了。
美洲野牛，为偶蹄目牛科哺乳动物，里面包括两个亚种：美洲草原野牛和美洲森林野牛。
美洲野牛是北美地区体型最大的哺乳动物，也是世界上最大野牛之一，曾广泛分布在整个北美地区，从加拿大中部到大平原及墨西哥北部都是它们的天下。
雄性美洲野牛的体重在725到900公斤，肩高在1.7到2米之间，全长在3到3.5米之间。它们的寿命很少超过20年，但在极少数情况下，可能会活到40岁。
另外雄性野牛背部隆起的部位称之“驼峰”，它的存在配合野牛头可起到犁的作用，在冬天扫除积雪。
雄性和雌性野牛都有短而弯曲的角，可长到60厘米。不过雌性野牛体型相当较小，大多数不足500公斤；肩高在1.4至1.7米之间，体长不足3米。
从前世的资料上，李敬知道这些牛习性有些像猴子。
一个成功的牛群，只有一头公牛作为首领。
其余全是母牛。
而争夺首领失败公牛自然组成公牛群，以群居的方式，抵御各种天敌。
“李敬，李敬，你说这么多牛，能把他们捉了，带回大宋耕地吗？”
华夏人不愧是种菜的偏执爱好者。
耕种的基因带到骨子里的。
看见牛，第一件事就想驯化来耕地。
可是乔淑云不知道，这个牛半个时辰可以跑百里。
脾气极为火爆，一言不合就开撞。
谁敢养啊。
“女帝，想吃牛肉吗？”
“可以吃吗？”
“这个野牛性子烈的很，养不了，只能吃！”
“可是它们在岸上？还这么大一群！”
不止一群，李敬都看清楚了，好几群，近千只，掩映在山谷和森林里。
舰艇上汽笛响起，旗语升高。
各舰艇各就各位，由小船开始查勘，纷纷开始了进入了停泊靠岸的准备工作。
让朱琏，李清照，乔淑云，祁虹他们意外的是。
李敬向各舰下达的命令一点不近人情。
女卷，太学生，太学教习和执事，仆从，一个都不准下船。
包括新帝和太后。
海军陆战营，靖字军如临大敌，将领们开始勘查地形不说。
居然把马车，火炮，马匹都弄下船了。
这是打猎杀牛，还是准备打仗？
陈过庭，李芘，赵明诚，黄灿被约束到海边的范围远远卡看着，身边还派着护卫。
无奈之下，七嘴八舌的聊着。
“李敬这小子，不出手则以，一出手，肯定是大手笔！”
“那当然，看他的样子，想让远航的舰队所有人，都吃上牛肉！”
“看靖王小心翼翼，重炮都拉下来了，这牛不简单！”
“跟我们大宋的牛长的不一样，你们看那些小牛犊，还挺可爱！”
大宋禁止吃耕牛，至于野牛，品种都不一样，不在律法范围之内。
更何况这里还没有派兵驻扎，靖康大陆会不会属于大宋疆域，还没个说法。
禁忌的味道。
加上善于烹调的李敬主导厨房。
肯定不逊色于庙街的那顿大餐。
远航这么久，几条随行的军舰专门负责捕捞，鱼虾蟹吃了不少，大龙虾都不感兴趣了。
倒是对牛肉稀罕的紧。
把很多人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然而这一顿并不容易。
查探清楚地形，将校开会部署。
第三天各部运动到位，才开始动手。
两万大军拉着火炮把这几个牛群全部包围起来，押正以上，全部得到了将令。
利用火炮，火统，震天雷，恐吓牛群，把牛往山上赶。
很震撼的场景。
成年的公牛，体重近一千公斤，带着牛群跑的那个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远远在船上的朱琏，赵柔嘉，对蔚为壮观的场景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几个牛群还被驱赶着集结在一起。
总共一千多条牛。
浩浩荡荡。
在震天雷，火铳，火炮声中一只只倒下来。
剩下的，也一步步被李敬大军设计，驱赶到一个小山坡，挤着冲下山崖，全部摔死。
没有欢呼。
只有震撼。
一场华夏族战胜大自然的波浪壮阔。
这让船上的和岸上观看的人，惊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宋这帮太学生，这时候才知道，给他们训练的内容并不高级。
组织有度的我宋军之强，兵不血刃，没有伤亡，一次性解决这么多强壮的牛群。
“万胜，万胜！”
不知道谁带头吼起来。
“万胜，万胜！”
“宋军万胜，宋军万胜！”
“宋军万胜，宋军万胜！”
船上的水师官兵，山谷内外的陆战营，靖字军也纷纷举起了手上的兵器。
附和着船上的吼声。
惊天动地的喊起来。
牛的全身都是宝贝。
牛骨，牛杂熬汤，牛肉做卤味，做炖菜。
牛皮可以做包。
水师官兵，靖子军士卒，纷纷赶到山谷帮忙，一个个剥皮取肉，忙的不亦乐乎。
狩猎的丰收是幸福的。
一千多头牛，船队远征的几万水师和靖字军官兵，三天都吃不完。
李敬还给赵柔嘉炒了几盘小牛肉，还考了一些肥肉相间的牛肉串。
“好好吃！”
“母后，回登州我还想吃牛肉怎么办？”
哪怕赵柔嘉个头长了一大截，还是一副吃货的样子。
不等李敬从厨房刚端出来。
就迫不及待的下快子。
让李敬这个厨子很有成就感，他还专门拿斧头给赵柔嘉砍了几个牛大骨。
插上麦管。
赵柔嘉满足的表情洋溢出了太平洋。
朱琏嗔怪的看了李敬一眼。
漂亮的眼睛会说话。
仿佛在说，你就惯着新帝，等她回了登州，或者燕京亲政，想吃牛肉了。
你怎么办？
“太后，女帝，不怕，现在耕牛珍贵，是因为运输，耕地，拉磨等重活大量的依靠牲畜力量，等我们大宋蒸汽机驱动的火车跑起来，解决了长距离运输，牛马就没有那么珍贵了，若是内燃机大量投入使用，解决了短途运输，土地耕作的重活，那就可以养牛吃肉了！”
“真的吗？”
机器可以代替风帆，洋流在李敬手中变成了现实。
离开登州时候，虽然验证的铁矿，铁厂船厂铁路没有及时能试车，但是李敬说等他们回去，就能感受火车了。
机械还能完成短途运输，耕地。
朱琏和跟随在身边的朝臣，女官们都惊呆了。
“若非我靖康皇帝等不起，我们把铁路修到西域，完颜宗翰再多骑兵，也无法阻挡我大宋一路向西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