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野猪吃不了细糠
滴、滴滴、、、
殷仲提着铁锹,正干的热火朝天,手腕处却传来了电子手表的闹铃声,急促而尖锐。
不止殷仲手上,连男人手上也发出了滴滴的声响。
站在帐篷内的两人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比之前更加卖力了起来。
“5:00不早不晚刚刚好”:男人用手上的铁锹,加固似的拍了拍,堆起来的夯土坡面,淡淡说到。
两人合力之下,时间上,只过去十几分钟,帐篷内的夯土和活土,便被两人堆起,足足有1米多高的大土包。
望着眼前,已经堆成坟包模样的夯土堆。
男人回想起之前,被他挖开的竖井盗洞,在此基础上,又扩挖出来的横向锥形盗洞。
以及从盗洞洞底带上的泥土出土量,男人也就释怀了。
戏谑自嘲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好像这句话不仅仅适用于粮食局批语,反而更适用于埋在粮食地底下的这位好施主(尸主)!”
闻言,刚将铁锹抗在肩头上的殷仲,又放了下来,忍不住嬉皮笑脸的嘿嘿笑道:“可不咋滴,谁能想到它这么慷慨,事成之后,说啥我也要给它整根大前门抽抽,让它也感受感受,跨世纪般的新享受。
突然,殷仲想起了黎瞎子的手艺活,语气稍做停顿,豁然大悟的喋喋说道:“如果它好那口,改天我就让瞎人多扎几个纸人,烧给它。”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将手上的铁锹杵向,被他随手放在泥泞凹陷处的干尸、裹尸袋。
从殷仲手上的动作,男人是没有看出,他有一丝丝友善的想法。
那一戳一戳的铁锹行为上,已经表明殷仲丝毫没有愧疚心和负罪感。
仿佛这些就像是,早晨买了俩包子,一样稀疏平常。
在殷仲看来,即使自己不挖,也会有人来挖。
上百年乃至上千年,‘它’所埋之地,土地上面不长庄稼。
下面的随葬品,理所应当的被殷仲视为,这几千年来的利息本。
以至于他没有将尸主当成化肥,泼撒在地里,反补草原上的花花草草,殷仲都觉得自己太过佛系,阿弥托佛!
当然,殷仲本人不怎么信佛,如果有一尊佛像摆在他面前,他首先考虑的不是大慈大悲、普度众生。
而是材质、重量、能不能熔化出金子等等务实基操。
就在殷仲越戳越起劲的时候,男人摆手呵断道:“别闹了,一会干尸变湿尸,烧都不好烧。”
提着铁锹的殷仲,怵然一愣,内心直呼大哥禽兽,拿完人家的东西,还把人家火化掉。
但是也只能在内心谴责谴责,自己大哥,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随后弯下腰,拿过一旁的羊角镐,用镐头勾住裹尸袋的袋口,拽了拽,确定紧紧钩牢,这才站起身来,搬着箱子拖着袋子,往帐篷外面走去。
从他那撇着小嘴的样子不难看出,他对自己大哥的做法极其不满。
但是他却忘了,是他带着男人,来到干尸老窝,一起端了人家的老巢。
在墓室室内折磨干尸的程度,男人和他一比,都要比,扶老爷爷老奶奶的‘慈善’行为更加和气。
当然了,这个年头,殷仲宁可扶干尸,也不敢扶老头老奶奶。
在他看来,干尸诈尸了还能搏一搏,但是老奶奶耍诈了,那就直接法院见了。
来回几趟,地面上的箱子以及杂物,悉数被殷仲手脚麻利的搬进了面包车里。
看着车上堆放整齐的箱子,由衷感慨道:“昨天还是啃草,没想到今天4、5个小时就搞定了。”
如此过程,给殷仲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前期枸杞、腰子、大力丸、所有的准备工作,要繁琐有多繁琐,要多充分有多充分,结果上了战场,三秒就结束了?、、、
(这......比作者都要逊的好吗,迷之滑稽)
撸起袖子,低头瞄了眼手腕处的电子手表,上面所显示的时间5:19。
殷仲默默叹了口气,殊不知,为了这几个小时,他和自己大哥足足在这里耗了十几天之久。
之所以如此顺利,大多数还是归功于他大哥对所有事态,和墓穴结构的熟悉把控。
如果让殷仲挖开脚底下的这座辽墓,他可能只会用以往的‘土方法’来给墓穴插个秧,翻个底朝天!
手掌轻轻的在腰椎和颈椎处按了按,仰首往不远处的天边望去,只见天空已经破晓微亮。
湛蓝色的天空地平线上,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微风徐徐刮过。
透过颈部防护服拉开的缝隙,灌进身体。
刹那,身体上的毛孔骤然放大,随后极速收缩,一身的鸡皮疙瘩在皮肤上浮现。
身体、精神、止不住的抖擞起来。
那一瞬间,殷仲感觉,清晨刮来的凉风,甚至比墓里的阴风都要提神醒脑。
果断摘掉护在脸上的防护口罩,撅着鼻子抬着头,对着空气狠吸一口。
微凉的空气中,混合着晨露的雾气,冰凉的气息,猛的灌进鼻腔,直冲天灵盖。
“咳咳、、、”一连几声的气喘咳嗽声,从殷仲口中急促吭出。
身体迅速半垂弯下,低着头锤着胸,仿佛这一下,差点没让他抽过去。
喘着粗气,殷仲骂骂咧咧道:“吸PM2.5吸习惯了,突然吸到新鲜空气,自己的肺部反而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看样子野猪确实吃不了细糠。”
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殷仲若有所思的喃喃说道:“嗯,我得多吸两口,回去之后,可能就吸不到了。”
随后便开始了,他那迷幻般的肢体动作。
杵在原地,腰部像是水蛇一样,扭动着身躯,从身体的下半部吸到身体的上半部,还时不时发出自我陶醉的呻吟声:“哼、哈......”
这番操作,惹的不远处,正在收拾堆满昆虫标本帐篷的男人,连连咋舌无语。
如果有人从不远处看到,一身白色防护服,还没有脱下来的蠕动行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座精神病院重症看护室里,溜出来的精神病病人。
在这处荒凉的草坪上,表演着肚皮舞,脖子随着身子扭来扭去,画面感十足,突兀之下又极具喜感。
这对殷仲而言,除了有些丢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饶是如此,殷仲还是有很强的羞耻心,他也只允许自己大哥,可以看到他那,如同顽童般的幼稚行为。
如果其他人碰巧看到,估计已经扛起铁锹把那人埋进了土里。
(那么屏幕前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