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医生与主教的墓碑

罗素终于领略到了，为何巴别塔会被称为他与花触抵达的地方，是鹿首像从未让任何人进入过的绝密空间。

　　这里特制的密闭门，甚至考虑到了鹿首像的法术——它没有配套的门，能够从中直接进入。必须要直接传送进入到另一条通道，走到头之后搭乘升降电梯、进入一个的房间。

　　这里就像是那种的驾驶室。

　　整个空间都是半球型的。似乎通过某种摄像头来映照着周围的一切。

　　透过那些窗口，罗素能够看到下城区的工厂、以及头顶上漆黑的大海。

　　许多空荡荡的座椅，此刻就孤零零的摆在这里。

　　它们大小不同，颜色各异。

　　其中绝大多数的座椅上，都摆着一件衣服、一个帽子、一副眼镜、一个布娃娃…而如今，它们都显得多少有些枯黄，像是旧照片。但椅子与这些物品上都没有多少灰尘，显然有人在精心打理他们。

　　罗素喃喃着。

　　鹿首像那清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听起来像是某种智能助理。

　　花触脸上那种纯真而无忧无虑的虚假笑容，也终于收敛了起来。

　　她看着这个房间，脸上也少有的显露出了些许哀伤。

　　当年的她，还曾是一位为了追寻真理而徒步旅行、跨越整座大陆的***学者。

　　但现在的她，已经静不下心来了。她没法再沉下去做研究、去看书学习。每天除了混一混日子，就是找一找乐子。

　　花触轻声说道：

　　花触的言语，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充满了攻击性。

　　那是如刀似剑般锋利的话，光是听着就能割伤耳朵、刺伤心脏。

　　对于总是露出假笑、圆滑处事的花触来说，此刻的她少有的显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

　　而鹿首像也没有发怒。

　　她只是平静而哀伤的答道。

　　花触叹了口气，带着罗素走到其中一个座椅前：

　　那是一个很小的坐位，上面摆着一朵白色的花。

　　那是一朵纯白的玫瑰。白的像纸，又像是爱丽丝病床上那苍白的脸。

　　看着它，罗素的瞳孔微微颤动。

　　鞘的记忆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刹那之间，他理解了这朵花的意义。

　　他低下头、伸出手来，慢慢拿起那朵花。

　　它并非完全是一朵花——放了这么多年，它也没有变干。而它原本的枝，变成了一根精致的银簪子。

　　而在罗素拿起那朵花时，他就变成了爱丽丝。

　　爱丽丝有些怀念、又有些悲伤，

　　在那之后，鞘将其交给了花触。

　　他希望能够永久保存这朵花，并想要把它制成发簪，再送给爱丽丝。

　　花触轻声说道：

　　爱丽丝喃喃念着。

　　她抓住这朵白玫瑰、轻轻将它别到了自己头上。

　　她仰起头来，对着花触露出一个纯洁如少女般的笑脸

　　花触没有作答，只是偏开了目光。

　　花触低声说着，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座位。

　　那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而爱丽丝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在记忆中那应该是鞘的位置。

　　鹿首像的声音传来。

　　爱丽丝有些哀伤。

　　她摸了摸爱丽丝的座位，并没有摸出浮尘。于是她便转身坐了下来。

　　而花触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伸出手来轻轻搭住了爱丽丝的手腕。

　　花触的声音低沉：

　　爱丽丝温柔的轻笑了一声。

　　按照爱丽丝的习惯，十指交叉反握回去。

　　下一刻，安全带弹出并将她们固定在了座位上。

　　而真正的，也在这时脱离了底座，向着头上的大海飞了出去——

　　那是爬升，同时也是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