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１０章 现实如此残酷
春暖塑胶鞋厂，位于商业区与教育区边界，刚好属于乌盖和顾诚的巡逻范围。
厂子不大，由于只做精细活，所以只招收女工。
这时到了午休时间，吃过中午饭的女工们回到宿舍，准备睡中午觉。
“阿棍，过来把我的衣服洗了。”
一个脸色发黄，颧骨上布满了雀斑的女工趾高气扬地叫道。
听到她的喊声，其他女工开始起哄。
有人道：“棍姐，还不快去。”
“棍姐个屁，就是条搅屎棍，哈哈!”
“怎么，那么大火气，她搅你了?”
“搅你了，玛德!”
女工们说着粗鄙的语言，开始对下床的一个年轻女子人身攻击。
而那个女子的上铺，开始疯狂扭动身体，她身下的木板砰砰砰地叫着，木屑纷纷落在阿棍的被铺上和身上。
阿棍当然不叫阿棍，她的名字叫阿樱。
但不知何时被按上了阿棍的名字。
第一次的时候，她报告了领班，领班只是口头警告了那个给她起别名的女工。
谁知那个女工家里也有点势力，于是纠结一帮女工，对阿樱进行欺负。
几次之后，当阿樱亲眼看到领班与女工窃窃私语，大声讲小声笑的时候，她彻底死心了。
厂里有传，女工的父亲是某某公司派来C区管事的，跟厂长的关系特别好，阿樱就更加不敢得罪她了。
后来的后来，阿樱便变成她们的常规欺负对象。
阿樱为人内向，沉默寡言。
偏偏手艺还不错，长得也很标致，加上家里并不富裕，女工对她恨之入骨，早晚盯着她。
而刚才让阿樱洗衣服的那个雀斑女，就是她的好姐妹之一。
阿樱默默拍掉身上和被铺上的木屑，安静地拿着一本书在看。
这样的嘲笑已经见惯不怪了，她的内心从抗拒到厌恶，再到麻木，现在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谁叫自己家里穷?
刚从学校毕业，成绩并不理想，找不到好工作。
于是托人在这里找了份手工活。
没有成绩，C区的同龄人大抵都是这种际遇。
洗衣槽旁边的雀斑女却越喊越大声，夹带着愤怒的咆哮。
“阿棍，阿棍，你还不死过来?要我过去请你是吧？”
其他女生也大声起哄。
“玩姐，你的话不好使了。”
“人家努力学习呢，才不会鸟你。”
“你以为请就请得动的吗？棍姐可是有脾气的，哈哈。”
玩姐怒火中烧，蹭蹭从浴室跑了出来。
一把夺过阿樱的书，“聋啦?”
发泄似的把书扔在地上，使劲践踏。
“还给我，还给我!”
阿樱挣扎着起来，心疼地捡起地上的书。
玩姐趁着她弯腰的时间，一把抓起她的长发，使劲往上一扯。
“啊——”
阿樱猝不及防，一声尖叫之下，用力向玩姐挥手。
啪!
打在了玩姐的脸上。
玩姐摸着火辣辣的脸，一时蒙圈。
“你……你敢打我？”
阿樱知道自己闯祸了。
“对……对不起。”她低头认错，眼圈早已红了，“我给你洗衣服去。”
直到阿樱来到洗衣槽旁，玩姐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跟我进来。”
玩姐阴沉着脸，点了三个爱将。
四人杀气腾腾地向浴室涌去。
阿樱正在默默搓着衣服。
她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洗得比自己的衣服还小心。
玩姐向一个同伙使个眼神。
对方会意，拿起地上的一桶水就往阿樱头上泼去。
阿樱早有准备，侧身避过。
哗啦!
水泼在墙壁上，反弹过来，反而溅得几人一身都是。
“真是个蠢货，你怎么搞的?”
玩姐大声叫骂，使劲抹去脸上的水。
阿樱不想把事情搞大，拿起玩姐的毛巾递给她。
“玩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刚才不是有心的。”
玩姐接过毛巾，瞪了她一眼，“你这算认错吗？”
“是的，我认错。”
阿樱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了泡沫的手。
这双手因为过度的劳作，显得很粗糙，一点也不像少女的手。
如果被父母看到，会有什么想法?
“认错不是应该跪下来的吗？”玩姐恶狠狠道。
这不是第一次了，虽然阿樱感觉到无比屈辱，但是为了避免接下来的毒打，她还是缓缓跪了下去。
“玩姐，我错了，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阿樱开始磕头，身子微微发颤。
玩姐向爱将们使个眼色，四人将阿樱团团围住。
看到这阵势，阿樱彻底慌了。
“玩姐，对……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你的衣服我以后全包了，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求求你们，放过我。”
阿樱泪流满脸，拉着玩姐的手苦苦哀求，却被玩姐一把甩开。
阿樱抱住了她的脚踝。
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人，都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她现在正在跪一个欺凌自己的人。
她愧对父母，她没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
玩姐带来的一个爱将觉得差不多了，喊道：“真没意思，这么快就跪地求饶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玩姐却瞪了她一眼，“我说完了吗？”
“不然怎么样？”
玩姐恶趣味地笑了笑，“我想到一招更好玩的。”
四人一合计，大叫有意思。
她们拿过阿樱的脸盆，轮番走进厕所，再出来时，脸盆已经装了一层黄色液体。
玩姐捏着鼻子，往盆里灌了些洗衣服的脏水，又进寝室拿来几只脏兮兮的鞋子，把鞋底的泥刮到盆里。
摇了摇，几个人哈哈大笑。
玩姐把盆放在阿樱面前让她看仔细了，再慢慢地举到她头上。
阿樱剧烈挣扎，却被几个爱将死死按着。
她走投无路，像疯了一样嚎叫。
突然，她的腕表变成了红色。
提示音传来：“请注意!你的情绪波动过大，已超过了正常阈值，请控制好你的情绪。”
几个女工也有些慌了，有人道：“玩姐，别搞大了，万一她变成了暗化人……”
“呸，看你那个鼠胆。她每天都在八点钟之前回来，怎么会感染暗潮?就算腕表红了，也是把她电晕而已。”
此言一出，几人放下心来。
阿樱也怕被电晕，于是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散发着尿味的洗衣水混合着土渣，全部淋在了阿樱的头上。
她睁不开眼睛，她呼吸困难。
她停止了挣扎，停止了嚎叫。
整个人就像死了的蟑螂一样趴在地上。
玩姐顿时觉得没意思了，把盆扔到一边，临走的时候还道：“把我的衣服洗了，噢，不对，是把我们四人的衣服都洗了，顺便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要想着向领班告状，你知道后果的。”
说完不再理会阿樱，回到寝室继续和爱将们打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