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道路选择
王赫和李归宗站在崖边，下方就是大海，不远处，宋三石已经将马系好，朝这边走过来。
“我还以为你们要下水，如果那样的话，最好去另外一边的沙滩。”
听了宋三石的话，王赫朝着下方看了看，笑道：“我觉得这儿也挺好，适合跳水。”
跳水？
宋三石摇摇头，搞不懂水有什么好跳的。
“真不下水？”李归宗斜看了王赫一眼：“这个时节，很适合的。”
王赫摇摇头：“算了，这儿的视野很好，很开阔，我看看就是，没打算下水，毕竟前一阵子才被淹了好几次呢。”
“要不一会儿去捕鱼码头看看，那边有很多新鲜的海货。”宋三石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都是村里的捕鱼船，不是很大，但是收获应该有的。”
正说着，王赫突然发现，远处的天边，海天相接处，突然出现了一根根桅杆，紧接着，桅杆越来越高，不久之后，一条条船只从海天线中冲出，朝着捕鱼码头那方而去。
“这应该是今天最后一批了。”宋三石瞅着天色，如此说道。
王赫点点头，喃喃道：“果然还是球形嘛。”
“公子你说什么？”宋三石表示没听清。
“没什么。”王赫摇头，他总不能给二位说，他发现大地是球形态吧。
王赫最后还是在李归宗的撺掇下，去逛了最后一趟渔市，别的不说，好货还是不少。
晚餐可谓丰盛，有宋三石特意嘱咐过，所以这顿海鲜宴让王赫十分满足。
色香味俱全，关键是量还很足，他一抛中午在刘家吃饭的斯文样，风卷残云，让李归宗异常侧目。
宋三石倒是见怪不怪，他知道王赫突破七品了，七品炼血化精，一旦进入这个境界，平日里摄入的血食，都在缓慢转化成自身的一部分，壮大血精。
饶是王赫胡吃海喝，愣是没把菜吃完，看着一轮轮端上来的菜，王赫最后都忍不住问宋三石：“老宋，还有多少？”
宋三石摆摆手：“只要你还想吃，就让你嫂子她们继续做就是。”
王赫：“……”
事实证明，他一位七品武夫，一顿是怎么也吃不垮一位城主府统领的。
吃饱喝足，宋三石带着王赫，李归宗一起到外面散步。
沿着村道走，一路走到村外，再往外，就是接近沙滩了。
“老宋，你知道我小姨她这两天在忙什么吗？”
宋三石沉吟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知道。”
顿了顿，他见李归宗没什么表示，便道：“据说近海的海盗们，最近有些异常，城主八成应该是去处理这些事情去了。”
王赫皱了皱眉：“这事儿和我有关？”
李归宗撇撇嘴：“九成九应该和公子有关。”
见王赫有些不解，李归宗解释道：“平日里，和海盗打交道都是三房的事情，他们管外务，城主一般是不插手这些的。”
王赫这下还真是受宠若惊，他听出李归宗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次被海盗掳走，唐墨影八成不会理会海上的事情。
三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海滩上。
“老宋，搭把手？”李归宗忽然来了兴致，迎着凉爽海风，对宋三石发出了邀请。
“可以，得离公子远一点。”宋三石也没有拒绝。
王赫一开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离自己半里远，但是当宋三石和李归宗交手之后，他就明白了。
两人拳脚尽出，周围气劲激荡，无形的力量横扫，以至于狂沙席卷，顺着风都飞到自己这儿了。
王赫却不在意这些，他一边躲开风沙，一边仔细观察宋三石和李归宗的交手。
两人的动作太快了，落在王赫眼里，只见两人周身尽是拳脚残影，密集的轰鸣声传过来的时候，总是与画面不匹配。
打了约一刻钟左右，两人才勉强罢手，王赫却没看出谁胜谁负。
风沙渐消，王赫主动走过去：“老宋，你们谁赢了。”
李归宗郁闷地说道：“这老阴石头，赢了半招。”
嗯，看表情就知道了。
“不出意外，你比我先入四品吧？”李归宗虽然是在问宋三石，但是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宋三石不置可否：“还远呢。”
他没否认。
李归宗啧啧两声，“你这家伙！”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王赫也是。
他知道四品高手意味着什么，放到神京城里，五品实权的位置都可能拿到手，若是在地方，说不得就是个四品武官。
宋三石本是一穷苦渔家子，大字不识一个，却一步一步走到这种地步，可谓造化了。
宋三石自己本人倒是不在意这些，他看向王赫：“公子刚刚看出了什么？”
王赫没有思考太多，径直说道：“第一，你们周围有无形气劲，第二，你们的动作特别快，动作与动作之间，停顿时间极为短暂。”
王赫本来想说是动作没有后摇，一连串打斗下来十分丝滑，只是考虑到宋三石可能理解不了，就没这么说。
宋三石点点头，解释道：“我和老李都是五品境，所以有真气在身，而我们的动作之所以特别快，便是在七品和六品时候的根基。”
“怎么说？”
三人随意在沙滩上坐下来，宋三石笑着对王赫讲解：“武道自有划分，九品八品境界，被称为固本培元，乃是夯实基础，七品六品，算是武道入门，被称为炼血化精，而在武道划分中，我们又称其为拳脚兵器境。”
“拳脚兵器境？”王赫若有所思。
宋三石点点头：“炼血化精是武道根基，拳脚兵器是武艺，前者是武道根基，后者是武道杀伐之术，前者为道，后者为术，前者是本，后者是用。”
“明白了。”王赫了然。
前者是知识点，后者是基于知识点衍生出来的解题技巧。
宋三石很满意王赫的悟性，继续说道：“武道修行到了炼血化精境界，肉体机能大幅度跃升，因此能够基于肉体，开发相应的杀伐手段，有的是拳脚，有的是兵器，所以也正是在这个境界，开始有了玄武、神武、玄机、破军之分。”
“公子应该看到，刚才我和老李交手，并没有动用刀兵，并非不愿，而是不必，寻常刀兵于我等，和纸糊无异，而神兵利器，我等也并未掌握相应杀伐手段，落在手中，提升也有限，反而限制了自身手段。”
王赫了然，对宋三石道：“老宋你和老李，都是神武？”
“对。”宋三石见王赫眼神中有疑惑，笑道：“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出来，别憋着。”
王赫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都疑惑：“按理说，铸器城乃是天下有数的神兵利器铸造之地，你们为什么不选择成为玄机或者破军呢？”
李归宗翻了个白眼：“玄机太考验天赋了。”
宋三石则说道：“不是没想过修破军之道，只是我当初修行到七品时候，耗费太多银两，明白越是提升，破军消耗越甚，遂不再犹豫，只修神武，甚至连玄武都没考虑。”
李归宗则是嘿嘿一笑：“我是就喜欢神武。”他顿了顿，对王赫说道：“虽说修行玄武可以成为大人物的近卫，但是要在关键时刻挡刀子，但是真要对大人物下手，说不定来的都是高品破军和玄机，一个低品玄武，死得也快，所以别看玄武看上去生命力强，但是并不一定活得久。”
“破军呢，强是强，可是保命能力不如神武，所以我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了神武。”
王赫点点头，明白了。
他看向宋三石：“老宋，你觉得我应该选什么？”
“你？”李归宗眨眨眼，有些不明白。
宋三石笑着解释道：“公子如今已经七品了。”
“嘶！”李归宗倒吸了一口凉气，“啧啧啧，城主真舍得。”
在他看来，王赫能够如此快速晋升七品，城主那边必定砸了不知道多少天材地宝名贵药材，事实上也是如此。
宋三石虽然也认可王赫的刻苦努力，但是他也不否认王赫每天的天价消耗。
“公子，你以朗月当空图观想入七品，若是我所料不错，公子的气血溢散，约莫有一成左右被收拢锤炼，却不知转化效率如何？”
王赫眨眨眼，他刚刚没听错？
一成？
王赫感受着体内，那意识之中仿佛虚幻的太阳，将溢散的气血尽数吞噬，熔炼，最后成为自身精华，整个过程是那么顺畅，那样完美。
十成？
应该是没有的，但是九成九九应该是没问题的。
王赫有些捉摸不定了，他明白，事情不像他之前想得那么理所当然。
“老宋，事实上，我溢散的气血，应该是有大约两成被收拢锤炼。”王赫只是片刻之间，便有了决定，他不打算告诉宋三石实际情况。
他将自己最初观想朗月当空图的可能性作为结果，告诉了宋三石。
不过这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两成！”宋三石脸色微变，满是惊讶：“这几乎快接近上品观想图的效果了。”
“转化率是多少？”李归宗迫不及待地问道。
王赫没有马上回复，而是问宋三石：“老宋，你刚刚说快接近上品观想图是什么意思？”
宋三石笑道：“就是说，你和朗月当空图契合度很高，将一张下品观想图的效果，发挥到了中品观想图极致。”
“你用的是下品观想图？”李归宗则是有些古怪，表示不敢相信。
王赫笑道：“不想等我小姨回来了，我就只找到了一幅下品观想图。”
宋三石：“如今看来，那只怕不是普通的下品观想图，其中立意，只怕称得上上品，那位女先生果然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老宋给我说说这观想图呗。”
宋三石：“是这样，天下流传的观想图的确珍贵，但是一些势力依旧是有钱能够买到，但是分品级，一般来说，最多的就是不入流的观想图，捕获率最高不过五分，转换率也就在一成到两成之间，那些小有名气的地方江湖帮派之中，大多都是这样的观想图，别小看它们，某种意义上，算是小帮派的传承。”
“其次，就是那些地方中型势力了，他们大多总有下品观想图，少数总有中品观想图，下品的观想图，捕获率五分到一成之间，转化率一成到四成左右。”
“再往上，就是大势力，基本上都是拥有中品观想图，少数拥有上品观想图，中品观想图，捕获率一成到两成之间，转化率三成到六成之间，如果不考虑唐家浮云山，城主府就是大势力。”
“而像是浮云山这样天下有名的武道顶级势力，必然是有上品观想图的，而上品的观想图，捕获率两成到四成，转化率则是五成到八成。”
“至于更好的极品观想图，我也只是听人吹过，不知真假。”
宋三石这一连串讲解，总算是让王赫稍稍了解了一些。
他想了想，说道：“我如今的转化率，大概在五成左右。”
宋三石点头赞叹：“那位女先生果然厉害，朗月当空图和你契合度也足够高，足以打破常规了。”
王赫笑笑，没有说什么。
“公子如今可以考虑一番，日后是修行玄机还是破军，亦或者是神武。”李归宗说道。
李归宗没有说玄武，王赫也不言自明，如果他刚才没听错的话，玄武这种肉坦角色，都是护卫保镖，自己在他们眼里，是贵公子，应该不会选择玄武。
“老李你说说你的看法。”王赫索性说道：“我满打满算也没修行多久，不是特别了解。”
李归宗看了看宋三石，宋三石点点头：“这方面你知道的比我多，直说就是。”
李归宗了解，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只说一些自己了解的情况，说出来给公子做个参考。”
“据说，据说哈，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李归宗顿了顿，“听说皇族子弟中，有玄机天赋的，一般都修行玄机，没有的，往往修行玄武。”
“而豪门子弟，则主要是神武居多。”
“没了？”王赫问道。
“没了。”李归宗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