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５．星球计划　⑵

第二天上午，乘坐机场大巴来到拉瓜迪亚机场。置身于众多旅客熙来攘往的机场的喧嚣声中，往往让人感到局促不安，这是就是这样的环境。江雪红带着蓝色镜框的太阳镜，身穿藏青色开领半衬衫，别着一个无装饰的细细的银发卡，在太阳光下反射刺眼的光亮，一双浅灰休闲鞋，裤子是浅蓝紧身牛仔裤。

她说：“来这里两年多，老郝的工作忙，我自己到四处溜达溜达。”米棣说：“是，孩子又不在身边，就更显得寂寞了。”江雪红说：“孩子们都大了，有他们自己的社会圈子，总不能把他们绑在身边。”米棣说：“是呗，我的那两个崽子，一个月，两个月，也不来个电话，害的傅玉殊直报怨。我告诉她，宇航大队有规定，不可以随意打电话，向外打电话需要报批。”

江雪红说：“莲子也是这么说的，你说在地球还能打个电话见个面，这要是到嘉年华星去留学，要想回来，得在十五年以后。当初莲子要去，我就不同意，可还是拗不过她。”米棣说：“能不想吗？可这个主意是他们自己拿的，做父母的又有啥办法。”江雪红问：“怀明，你家的孩子多大了？”向怀明说：“大二了，往后的人生是他们的，我们管不了。”

米棣说：“是呀，想想我们那时候，不也是这样吗!”向怀明说：“都这样，呵呵，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说着话，时间就过去了。开始登机，走入机舱，里面挤满了眉飞色舞的年轻人。全都晒得可观，身上全都是T恤、开襟背心和半截牛仔大裤衩。飞机起飞了，暂时逃离了来自大地的禁锢。

航行八个小时，客机降落比灵斯国际机场，此时是山地时间下午三点，热辣辣的太阳照射着大地，他们随人流走出来，乘坐接站车向空天基地驶去。汽车行驶在公路上，透过车窗，公路两旁是平坦的草原，一群群黑牛悠闲地在山坡、水塘边吃草喝水。江雪红欣喜这西部原野的空旷，怂恿他俩下车看看。时间还是很充裕，便欣然答应她，不光是江雪红，也是给自己心灵放假的机会。靠路边停下，走下车，三个人便在这里走一走、吹吹风，很是惬意。

绝对的轻松自在，原地转了几圈，草原、蓝天融在一体，那缕缕青烟，是云，层云弥漫着灰白色云幕，云底下是一片绿色的天光。人在一生当中，应该走进荒野体验一次健康而又不是很难耐的孤独，从而发现生命中只那一瞬，脑海里空空的，也许就是梦寐以求的断想吧。

表情够丰富，喜欢幽默，几乎笑出声来；口齿伶俐，开心的时候即便说话也充满了火药味。江雪红听着米棣对自己的评价不住地‘呵呵’笑，尽管如此，她还是有某种吸引人的东西，是她的性格吧，可以算作是自己女儿一样的年龄，年轻派。

在这里玩了一段时间，天空逐渐暗了下来，向怀明把他俩叫回来，上车走了。不过是片刻余光，天边的夕阳已经落下去了，但那一团团暖金色的云，在它沉落的方寸之间仿佛在燃烧，好像是不愿沉寂的火山口，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沸腾起来。这段路程比较短，半个小时的路程，说几句话的时间就到了比灵斯空天基地。

休伊达知道江雪红要来，便早早地在基地等她。汽车刚停下，江雪红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向休伊达扑去，她俩搂抱在一起。江雪红说：“我想你了，姐姐这段时间好吗？”休伊达说：“好呀，我也想妹妹的，我们进房间说”，她俩挽着手进了办公室。

拉贝加雷和宝其思格也出来迎接，他们走进办公室。大家坐下后，向怀明说：“尽管这些年里天天周而复始，我却丝毫未曾感到过倦怠，这也是因为，我经历的这件事过于庞大，每一件都是冲锋的感觉。”

米棣说：“是呀，是科技的前沿，我们的世界因为几个最新的科学，全乱了。原来认识的宇宙形态，是星球宇星球之间通过万有引力相互吸引，你绕我转，我绕他转，星球们忙乱而有序。但后来发现，如果星系、星球间仅仅只有现有质量的万有引力支持的话，宇宙应是一盘散沙。对于我们来说，世界如此未知，我们又如此的愚昧，如此地执着着自己；今天的科学也只是认知世界的初级阶段而已。坍塌了的物理世界，崩溃的内心世界，我们还有什么事和物难以忘怀？”

亮青色的灯光照耀着办公室。向怀明说：“那是因为从前我们只站在地球上想问题，以我们主观的认识看问题。”米棣说：“以后更要乱下去，万有引力是因地球本身出发，走入星际，万有斥力更重要。”向怀明说：“认知也是逐步产生的。”米棣说：“是，认知也是阶段性发展的。”宇宙如此庞大、具体，几乎伸手可及。”

宝其思格说：“等待我们的是宇宙的深色领域。”向怀明说：“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往前走。”拉贝加雷说：“你们的感慨，但对现实世界于事无补，还需要放下紧张。”米棣说：“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放下这种紧张。对了，拉贝加雷同我们走后，西半球的事物都交给了宝其思格，还能忙得过来吗？比灵斯空天基地这里按照原有的工作顺序就可以了，约翰逊航天中心那里需要加强。

到嘉年华星的留学生的考核最近这几天就要开始，挑选出来后，应要和这里我们的宇航员和你们的宇航员一起参加训练，然后参加太空站台建设和火星、月球的星际通讯建设，时间很紧。星际管理事务部任命艾伦•沃克为宇航大队西半球梯队建设负责人，相关事情同他协商就可以了。”宝其思格说：“好，我会找他。”米棣问拉贝加雷：“我们什么时候走？”回答说：“我问问特使。”

问下另一个房间的休伊达说：“特使，我们什么时候走？”休伊达说：“稍等一下就走。”嘴角挂着轻轻的微笑看着江雪红，她有一双颜色极深的眸子，多种颜色交融互汇。她说：“如果你真认为你是以前的那种感觉，那是不对的，虽然你已步入中年，连你自己都不晓得多么有魅力。”江雪红脸上一阵发热，她说：“魅力这个词也许不用说了，女儿都已经那么大了，魅力对我来说，似乎不重要了。”休伊达莞尔一笑……

夜色阑珊时，一行人来到停舰台前，米棣回转身说：“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事情就找星际事务管理部的郝部长，他会统筹管理的。”宝其思格说：“知道了，有问题我会去找他。”米棣说：“再见。”宝其思格说：“再见。”星际旅行舰底部投下蓝色的光速，瞬间起飞，巨大的体积在空中稍作停留，极速向西飞去，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空里。

江雪红环顾四周，周围一片岑寂。米棣紧抿嘴唇，面容冷凝，她又看看向怀明，他也同样如此，不免张口问：“米棣大哥，面色这样凝重，你在想啥呢？”米棣朝她笑笑说：“没有特殊的意思，平常就这样啊。”江雪红说：“看到你表情的样子，还以为谁得罪了你。”笑容似乎硬挤出来，多少有些不自然，他笑过后说：“你的想象有夸大的意图，千万不要有太多的联系，我没有那么让人难懂。”

江雪红说：“没有，只是随便说说，没想那么多。”米棣说：“好，我了解。”向怀明望见有黄色的灯光在闪烁，他说：“目的地到了。”星际运输舰平稳地停在基地的停舰台上，稍许，隐去两侧的舰门，里面的人来到舰台上。

六月的南京有些偏热了，阳光四射。江雪红拉着休伊达的手臂抢先说：“我们去找傅玉殊姐姐。”米棣说：“要照顾好特使。”江雪红回答：“放心吧，忙你们的。”向怀明安排拉贝加雷休息的地方，然后他俩也找地方暂时休息下。

夕阳在山头自焚，火苗映红了半边天。睡醒后，从公寓楼里走出来溜达，朝着南面的窗户拉着白蕾丝窗帘，应该拉贝加雷还在休息。他永远注意仪表整洁，动员体内全部力气，保持挺拔端正的姿势，收敛表情，似乎自己对自己很满意。米棣想，今天，基地中的许多事情都和平时很不一样啊。他又向办公区走走，甚至基地内的光线，都被染成不同以往的颜色。

走入基地办公大楼，他仿佛估算似的，在门厅里左右看看。问下机器人:“向怀明在哪里？”机器人回答：“在11楼开会。”轻轻叨念着，“怪不得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原来都来开会了，看来他要连轴转，没休息时间了。”这时，基地各部门的职员陆陆续续从电梯间出来，路过身边时不约而同地向他问好，米棣询问：“你们开会了？”回答说：“领导给我们开动员会议，统一思想，提高团队战斗力，要通力合作，完成各项任务。”米棣笑着说：“不能有丝毫懈怠，要充满激情。”回答说：“地球在我心中。”他又问：“会开完了？”回答说：“没有，到餐厅吃饭。”米棣轻轻点点头。

乘电梯来到11楼，走进会议大厅，向怀明正准备行外走，看到米棣要进来，赶紧退了回去。问：“休息好了？”米棣回答：“倒过时差了”，反问说：“你没睡觉，能受得了吗？”向怀明回答说：“开完会，落实后再睡觉”，问他说：“拉贝加雷还没醒吗？”米棣回答说：“我路过他窗下的时候，窗帘还拉着，应该还没睡醒。”

向怀明说：“等一会回来开会，让他参加，我同星管部确定好了，要召开全球视频工作会议，相关单位全部参加，落实具体分工，拉贝加雷担任技术指导。”米棣说：“这是全球合作，要打破以往方方面面的牵绊，为了地球人类的明天。”向怀明：“先不要说了，看看拉贝加雷睡没睡醒？”米棣：“好，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