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４．协调事务　⑴

时值中午，睡醒后在卫生间里洗漱完，从公寓里出来。蓝蓝的蓝天清爽透彻，薄薄的云彩漫撒天边；基地的外面或为平坦的草原，或为起伏的山峦。比灵斯和鄂尔多斯两个空天基地的功能和用途基本一致，采用同一设计图纸。

来到基地主楼，其外部是钢加玻璃的现代建筑又是未来派建筑风格，是绿色办公楼。建筑上面四层为带有休闲区的办公空间，首层则专门用于公共及共享设施。光线充沛的中央庭院可作为大型活动空间，周边环绕着健身、餐厅及多功能厅等公共设施；所有的社区空间顺畅连接，以促进沟通和鼓励多元化。整座建筑中不设封闭办公室，可以为办公人员提供最好的自然采光与景观视觉。

进入一楼的大厅，眼前是绿植空间。米棣问下机器人，“星际管理事务部部长郝秋岩在哪里？”机器人回答：“郝部长在五楼技术部。”

乘电梯来到五楼，技术部是极大的环绕办公楼层。“这种似是而非的理论可能有些令人费解。”郝秋岩对技术部的人员进行着批判，可是想想后紧皱眉头，用手在图纸上比划比划，强自笑了笑，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说：“尽管有悖常理，但从相对论的观点来说，这种波动状态轨迹也完全有可能的。”米棣走进来，他说：不做大哥好多年，这里是科技的前沿，你的感觉变差了。”郝秋岩：“不服不行了。”

米棣：“从科学的认知说起，哥白尼、牛顿、爱因斯坦，是近代最伟大的科学家。科学的日新月异，更不要说发达的外星科技；你从事管理已有几十年，脱离了这个轨道很正常。”郝秋岩：“很多时候，总想参与一下，可到了实际操作，就不是那么回事；唉，长江后浪推前浪，把我拍在沙滩上了。”

米棣呵呵地笑着：“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郝秋岩：“可惜了，回不去喽！”这一刻间，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充满了热切的笑意，分外生动。米棣笑着说：“成熟了？”郝秋岩叹息：“唉，人生七十古来稀，土埋脖梗了。”米棣瞅着他：“哎呦哦呿，我十月，你十一月，生日比你大。”郝秋岩：“哥哥，我也没说啥呀，要知道，我经受的岁月比你多。”米棣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们谁也抵赖不了。”

沉吟片刻：“你试着说说吧。”郝秋岩无奈地耸耸肩，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想了想，然后开口说：“整个太空规划都是拉贝加雷完成的，我细过问，只知道个大概。”米棣：“这段时间，我主要是协调一下你们之间的事务，起串联沟通作用，把他请过来听听？”郝秋岩：“好”，让技术部的工作人员把拉贝加雷请过来。

拉贝加雷来到这里，俩人说明了意见，他把太空计划方案简单说一下：“这是一个相对完整的计划，因为地球目前处于初期阶段，准备工作部署刚启动，先进行第一任务阶段，就是星际通讯和太空站台。

星际通讯：地球的量子通讯还处于低端，我们带来一些量子通讯器材，量子+单光子集成器；可以在地球、月球、金星、火星等星球上安装，形成通讯网络。然后再同嘉年华星及三体星系内网络连接，形成两个星系星际通讯系统。

太空站台：以地球赤道为准，距地球36000千米的外太空建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地球同步轨道上建四个太空站台，站台的长为10千米、宽5千米。地球上的资源及技术还满足和达到这一要求，所以要先建个临时站台，接收十几年后从嘉年华星发往地球的星际特快，用于囤积星际物资。

星际特快还没有设计建造，返回嘉年华星后，我们着手研制。星际通讯建立了，两星球就能够及时沟通；再回来，我们将带领各方面的技术团队，对地球进行全面的技术升级。我只是简单说说，各项细节已经做出来，你们可以按照具体方案和设计标准进行实施。郝部长，我把它交给你了。”

郝秋岩急忙说：“十分感谢，安排尽快生产出来。”拉贝加雷告诉他说：“这是一整套的规划，要按步骤实施，这个过程得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有些科技问题，还要等嘉年华星的科技与物资到达地球后才能启动。现在所能生产制造的是地球上的中继站及月球，火星和金星上临时中继站。在规划里都有详尽的说明，按照图样进行制造、安装、使用就可以了。”

他说完后耸耸肩，接着说道：“我还没把整个任务交代清楚，好，让格勒因塔和宝其思格到这里来一下。”过了不长时间，格勒因塔和宝其思格来到这里，他把计划又讲了一遍，四个人表示通力合作，完成好两星人民交给的任务。”拉贝加雷抬起双臂向下压一压说：“这是几十年的规划，是按工程的前后顺序制订的，细节的地方或有不周到的地方，在今后的工程进展中，及时的修改和纠正。好了，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米棣微笑着说：“我还有一件事，还要请你答应。”拉贝加雷眨巴着眼睛问：“什么事情？”米棣：“我邀请你出任的技术总监？”拉贝加雷是嘉年华星科技领域的知名人物，德高望重，虽然鬓发斑白，但依然精神矍铄，与格勒因塔、宝其思格等这些青壮年相比，不输给他们。沉寂了一下，告诉他说：“好，我接受你的邀请。”

米棣：“你是知道的，地球的科技能力还比较低，进入太空，登陆目的星球，要同高能宇宙辐射、目的星球的核辐射接触。在我们星球，不可能有嘉年华星完善的星球科技产业链，就是有你们的帮助，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有个快速发展，至少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就要走入星际了，必须要有你们星球科技直接植入才可以。”

拉贝加雷说：“你说的是实际情况，这是个体系建设，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郝秋岩‘呵呵’地笑着：“前程远，山高水长，我们走在大路上。”拉贝加雷答应说：“很荣幸担任这一职务。”米棣：“谢谢，立即形成工业产业链不现实，能不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植入你们星球的科技，改造一下，支持急需的工程建设；比如，防各种辐射、各种合金、相关机器设备等等。”

拉贝加雷说：“这是可以的，我什么时候就职？”米棣：“我还要去休斯顿市，纽约市，过几天回来就走。”拉贝加雷：“好，我等你。”米棣同宝其思格和格勒因塔说：“看看你们的工作情况。”宝其思格：“好，我带你去。”他们乘车出来，离空天基地不远，有仿火星、月球等目的星球地形地貌的地区，也是个主要的实习场所，这里布满是布满大小不等的陨石坑。

有两星宇航队员们正驾驶着星球车在大小深浅不一的深坑间训练着，宝其思格用手指着那些队员说：“这里的宇航大队学员，都已经完成了基础训练，大部分学员都有过太空经验；有的是太空实验室，有的是目的星球，像火星或月球。他们是比较成熟的宇航人员，随同我们的宇航员一起训练，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极大的提升。经过更为专业的训练，为登陆目的星球做准备，在目的星球上进行工程建设。北京和休斯顿的那些做基础训练的学员，不能接受第一次任务。”

米棣不住地点头：“这是严谨的系统工程，我们要不遗余力地进行下去。”郝秋岩说：“我坚信能够做到，就像这比灵斯的春天，从未离开。就像我们一直坚信太阳一样，一时的告别更能让我们抓住春的痕迹；通过这些痕迹，追逐着、寻觅着，在这一片嫩绿的草丛里，我们坚信，一直都在。”米棣：“蛮有诗意的。”郝秋岩：“哥哥，你要知道，天上不下雨，为何总有雨流下来；岁月在那个光年划下的痕迹，是一刀一刀刻上去的。”

米棣积郁了下心里的情绪，然后又抑扬顿挫地说：“关公在前人在后，小伙注定社会路。降龙伏虎拿命来赌。人生起伏，磕磕碰碰。”郝秋岩用手擦了一下眼角：“不说这个了，好像我要人情似的。”米棣双手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我知道，我俩的事不在这儿说。”郝秋岩点点头：“好，有时间到家里喝酒，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米棣哈哈着：“出出主意，小事情了。”郝秋岩点点头：“但这个主意很重要。”米棣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蓝蓝的天空里，飘着翻滚的白云。郝秋岩望了一会儿天空，收回目光，问他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工作？”米棣回答说：“前些天我去看了廖老师，我俩还提起这件事，我说你老当益壮，还能再干几年。”郝秋岩绷着脸，嗔他说：“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我不知道过几天消停日子，这三十年，你知道傅玉殊是怎么过来的吗？她天天盼，夜夜盼，经常在夜里盯着巡天望远镜，就这么瞅啊，看啊，花去了大半生的时间。你这一走，不知是死是活；死了还好说，可活着的人呢！这不是遭罪吗？”

说出了这些话后，感觉心中郁结的气息爽快了许多。他接着说：“当然，你也是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天降大任于斯人。星际管理事务部的工作，除了你我，还有谁能够担起来？多干几年，给你腾出一些时间多陪陪她。人活着，往大了说，为人类，为国家；往小了说，为亲人，为朋友，不就是为了这些情感吗？我们活得清清楚楚，我们活得实实在在。”米棣眼睛红了，他说：“兄弟，我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道这些，我知道你心里有话要说，说出来就好了。”郝秋岩笑了：“就扯淡，我们都多大岁数了，还和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