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１．恢复生机⑶

往年的纽约冬天并不太冷，雪特别大。交通很方便，附近有机场，火车站和长途巴士。城区的地铁纵横交错，几乎不用开车的。而这个冬天要冷很多，因刚刚经历了超级火山喷发，导致了气温下降。气温虽然低了很多，但室内是有供暖的，出门装需要风衣大衣羽绒服等御寒。茫茫白雪，如果有一些色彩进入眼界，眼睛一定会被吸引，比如铲车的红色和红绿灯的黄色。

这一时期的联合国比较忙，尤其是星际事务管理部处于二十四小时工作状态。米棣推门走进来，看到郝秋岩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杂物。听到有人进来，睁开眼睛，眼里布满了血丝，神情有些疲惫。他见到米棣，面孔有了微妙的变化，十分欣喜的样子；急忙站起身来，走到饮水机前沏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然后又没精打采地坐到座位里。米棣：“怎么，一宿没睡觉？”努力睁着耷拉着的眼皮，郝秋岩强打精神说：“这么多事务都挤在一起，每项都要过问；工作繁忙得很，大会小会一个一个地开，几个副部长也都休息不好。这不，把你找来，是研究一下留学人员的事；我在申报名单里，看到有佳奇和佳童哥俩儿。”

米棣：“哦，这是他们的事。”郝秋岩：“这你都不管？”米棣：“我咋管？”郝秋岩：“你是让去还是不让去？”米棣：“航天事业是伟大的，也是高风险的；当然，能不能选上还不知道。”郝秋岩：“有你的辅导，还是没问题的。”米棣：“拉贝加雷和格勒因塔负责考核，有他们的考核标准，我们不便过问。”郝秋岩：“莲子听说他俩报了名，嚷嚷着也要去。”米棣：“宇航员这个职业特别特别地辛苦，莲子跟着凑啥热闹？”郝秋岩很不高兴，冲着他喊：“这是我家的事，孩子喜欢，怎么啦！？”

米棣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翘起腿，顺手拿起茶几上面的茶杯喝一口，用眼睛瞄了一眼说：“不知好歹，江雪红知道吗？”郝秋岩：“知道，当然知道”，笑嘻嘻地凑到跟前说，“这不是，她让我同你说说，帮个忙呗。”米棣闭着眼睛：“你这家伙，一会脸一会屁股的”，说完嘴里嘟囔着：“发疯的一家人。”虽是这么说，还是得琢磨着这件事。他说：“你是知道的，女性可以参加宇航大队，基本上也是原有从事航天事业转过来的；即便扩大招收，也要从飞行员队伍和飞行院校里选拔。”郝秋岩：“所以想请你帮帮忙。”米棣，“不行，不行，我不能答应。”

郝秋岩真急了：“我说米老艮，这几十年的交情，还不能换来你的心吗？”米棣也急着说：“这哪跟哪啊，能放在一起吗”，想想后，只好耐着性子同他讲：“兄弟，你应该知道，我不能利用全球人民这份对我的热情啊，这种事情我不能做；再说，你是星管部部长，你有这个权力，别往我身上扯。”郝秋岩拿出好的态度，嬉皮笑脸地说：“哥哥，你说话有分量，求你了。”米棣很无奈：“你就是把我埋了，这话也不能说。要不，你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戴维斯主持会议，与会的是几位副部长和从事航天工作的资深人员，其他人也都是专家学者和很有名望的科学家。戴维斯提出招女性参加星际留学，坐在一起研究一下，是否可行？大家先后说了一下看法，总结的意见是：女性同男性在生理上有很大不同，星际留学是宇航员队伍里的优选，特殊性可以称作‘星际战士’，　好比同地球人类签订生死状一样。作为他们，随时都要离开地球，或行星系内，或恒星系内，或其它星系，是光年上的距离。对女性来说，是不人道的。郝秋岩陷入沉默，他把那张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老脸拉得老长，没等会议开完，便默默地离开了。星际事务部继续繁忙，米棣在一旁也不爱搭理，知道这是把他得罪了；想想他这几十年里为自己所做的，唉，无以回报啊。

宇航员培训已经展开，由于报名人数比较多，东西半球同时展开。东半球的校址在鄂尔多斯空天基地、北京航天城，格勒因塔负责；西半球比灵斯空天基地、约翰逊航天中心，拉贝加雷负责。培训大纲是拉贝加雷写的，按照嘉年华星要求执行，标准上降低很多，因为地球人的知识体系和身体条件达不到。总的来说，是综合性培训大纲，不能只强调身体素质，还要有理论素质和随机应变能力。米棣作为地球人类的出色代表，学过不同星球的科学技术，经验和理论丰富；虽不具体负责事务，却身兼数职，闲不住。星际事务管理部、、宇航大队培训，也都离不开他，那里需要就去那里。

春风沉醉的季节，汽车歪歪斜斜地开过，吹出一片尘土，偶尔在主路的旁边大厦的底下，露出小镇的怯意。米棣坐在后座，发现这车虽然内部很宽敞，但车窗窄而长，从窗的边缘能够看到厚厚的车壳。这是越野车，底盘很高，窄小的车窗玻璃透明度很差，应该是为了防弹，或者让外面看不到车内的情况。郝秋岩去联合国星际管理事务部工作，米棣还不能正式出来工作，的担子由向怀明挑起来。向怀明看到车外的景色，不由得诗意满头：“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米棣酸他说：“别跟我谈文艺，南京就是市井。念了二十多年的书，没想到走错了屋，现在想起来，还是幼儿园好混。”

向怀明心里一紧，挑下眉毛：“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不中听。”米棣呵呵地笑着：“我本想幽默一下，没想到让你给踩扁了。”向怀明也笑了：“你不常开玩笑，还以为你在抬杠。当然，适应就好，适应就好。”米棣：“哈哈，实在对不住了，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明月朗朗，君子自端方。”这时候汽车一阵颠簸，司机说：“雨花台这儿的路况不好，应该向市政反映反映，一到春天就翻浆，坐稳了，防弹越野车，很牛的。”

车子很快出了雨花台区，上了绕城高速向北朝栖霞区驶去。到了，两人下了车，来到仪器生产车间，了解了下情况。车间主任说：“格勒因塔大队长这段时间挺忙，还没同他联系。”向怀明的声音高了起来，拿出了态度，“你是在犯浑哪，这么重要的事还没落实！时间紧，任务重，关于量子通讯，我们地球的量子技术还是个初级；科学家们，信息工程师们都在等着对地球科技催生。外星工程技术人员，面对面地来教我们，这是无偿的科技输出，让地球少走几百年，上千年，甚至更多年的弯路。”车间主任声音怯怯：“好，我马上联系。”

向怀明愤愤着：“我们走”，他一甩胳膊，朝着办公楼区走去，米棣边走边说：“很有态度啊。”向怀明不自然地笑了，“作为管理者是需要态度的，不然，科研和生产的进度跟不上。”米棣：“这是一门学问。”向怀明：“对喽，这些都是同郝大哥学的，该嘻嘻哈哈的时候随便；但工作上的事情，不允许一丝马虎，散漫惯了，就是闹着玩了。”米棣：“看来，他还真是这方面的材料。”向怀明：“可不是吗，这几十年，他就是这样带着我们走过来的，把管理的像气运丹田一样，始终铆足了劲儿。”

推开钢化玻璃旋转门，底层是宽敞的长条形现代大厅，黑色大理石地面反射着顶部照在灯光；正面墙壁浅米色，在楼道两边的墙壁上是与地面相同的大理石竖条幅。它们的间距、宽度相同，条幅上面类似摩崖石刻的书法字体，显得中华文化十足。走进楼道电梯，按下层数，电梯安静地上升。从电梯出来，来到总裁办公室，秘书送来文件让向怀明审阅并签署。

处理完公务，向怀明问他：“明天去哪儿？如果没有事，帮我忙活几天。”米棣揉揉脸，从床上坐起来说：“我这段时间的事儿也比较多，好长时间没有去看廖老师了，明天想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