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给点考虑时间吧
颜霖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起身要走的陈牧，目光在陈牧和马仲武身上来回一扫，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老马，你……我说局长怎么一开始说要等人，没一会儿又说不用等了呢，原来是你啊。”
“哈哈哈，这不是帮你减轻工作负担嘛。”面对颜霖，马仲武干笑着回答道。
“本来想过两天再把这家伙带过来的，你们的感知倒是敏锐。”颜霖将陈牧拽到了自己身后，直视着马仲武：“既然你回来了，记得记一下我是提前一天回来的，加班费被我忘了，对了，上去的钥匙给我一下。”
“你今晚才……算了，我给你记下来就是了。”马仲武从抽屉里翻出来一把要是递给颜霖：“你别忘了写一份报告啊，这事局长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不想写报告才没把陈牧带过来的，你要是真想帮我减轻工作负担就自己去写报告啊。”颜霖接过钥匙，不满地向马仲武抱怨了两句这才拽着陈牧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老马刚才有没有问你什么问题，比如什么时候认识我之类的，”一关上办公室的门，颜霖的气质瞬间变化，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而是带着些后怕，小声和陈牧说道：“以后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我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
“啊？”陈牧疑惑地问道：“关于，系统的事，不能说吗？”
“当然不能说。”颜霖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你是不知道这种东西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有多麻烦，别说你了，就连我都可能被他们抓去研究个十年八年的。”
“研究？怎么研究？切片？”陈牧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曾经在各种影像里见过的人体标本之类的东西，甚至感觉一股冷风从身边吹过，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切片还不至于，抽血之类的肯定免不了。”颜霖再度压低了声音说道：“被研究还只是一方面，我听说上面有些人是被招安的疯狂科学家一类的人物，让他们盯上，扒一层皮都算轻了。”
“这么可怕吗？”陈牧对马仲武的印象还不坏，再加上颜霖，对整个异管局的态度都算得上友善，听颜霖这么一说，已经快要变成冷淡了。
“咳，你也别太害怕，一般也不会发生那种事。”颜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急忙往回掰：“现在你也算是成为我们的外围成员了，要不要干脆来我们这里入职？我记得你最近也没工作了吧。”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吧？而且外围成员算什么意思？不发工资的临时工吗？”陈牧不太明白颜霖的态度变化，之前明明是一副不想让自己进入异管局视线的样子，怎么现在突然就变了。
“之前是之前，真把你报上去，我少说要写一份一万字的危险性评估报告，现在报告已经不得不写了，你干脆加入异管局，我也能少出点外勤。”
“我懂了。”陈牧彻底明白颜霖的想法了，之前不想把自己的事情上报也好，现在想把自己拉进异管局也好，完全都是本着一个想法：摸鱼。
“我觉得还是找个正常工作比较好。”陈牧还没想好要不要加入异管局，即使颜霖之前所说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是异管局肯定免不了和各种危险的东西打交道，对一个已经初步面对过超凡领域的危险的新手来说，这样的生活似乎并不美好。
“嘿，你以为你以后还能正常生活吗？”
陈牧皱了皱眉：“什么意思？真就变成不发薪水的临时工了？”
“也没有那么惨，但是吧……异管局人手有限，让你帮忙注意身边的异常现象，你做还是不做？”
“这……会做的。”陈牧想了想，这种事对自己也有利，好像没什么问题。
“那如果我们有什么事需要借用你的能力了，你帮不帮？放心，会给报酬的。”颜霖继续说道：“别的分局我不清楚，云州局这边正式员工算上局长和会计，总共四个半人，难免有时候会需要找些外援，你能理解吧。”
“能……”陈牧心说这么大个地方居然只有这么点人，难怪会把员工宿舍一起安排在这里了，但是人手这么少真的没问题吗？
话又说回来，陈牧对那半个人也很好奇，是兼职的意思，还是说，真的是半个人？或者，其实只是颜霖对身高不太高的人的刻薄说法？
“你要知道，异常事件吧……你只要碰上了，就很难再避开了，我记得凌州那边有个倒霉的家伙，一年里遇到了四五次外客上身，第一次只是因为巧合，后面几次全都是因为第一次留下的味道找上门的。”
“凌州？外客？”陈牧想了想，好像凌州那边确实类似的传闻比较多，以前不知道超凡世界的存在只当个都市怪谈，现在看来，居然有些是真的？
“我跟你说这个例子，就是想告诉你，这种事只要沾上了就别想避开了，尤其是异管局。”颜霖说着叹了口气：“我加入异管局两年，就遇到比之前二十年还多的超凡时间了。”
“原来你二十二岁，比我还小一岁呢。”陈牧的关注点有点偏斜，也理所当然地引来了颜霖的暴怒：“我是让你算这个的吗？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啊。”
陈牧点了点头：“我懂了，就是我就算不加入异管局也会麻烦缠身呗。”
“没错，所以还不如加入呢，别看这里条件不怎么样，但是经费还是很足的，薪水福利也绝对不错，至少比你以前那个工作强。”颜霖虽然一直说很麻烦，但是对陈牧对调查还是好好做过的，虽然主要调查方式是通过和陈牧闲聊，但是陈牧的个人情况掌握的还是很很清楚的。
“比我之前那份还高？算上奖金了吗？”陈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之前任职的好歹算是个大公司了，待遇不说业界顶尖，那也是很不错的了，异管局这么有钱把房子好好装修一下好不好？这都开始掉墙皮了啊。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反正我们这里长期缺人手。”颜霖打了个哈欠，打开了二楼的防盗门，示意陈牧可以走了。
陈牧一个人沿着楼梯往下走，心里还有点发憷，生怕一下去就看到一楼大厅有个扫帚正在打扫，或者外面那盏灯变成了红色，院子里则站着一堆妖魔鬼怪。
所幸，这些都没有发生，陈牧顺顺利利地拖上自己的行李箱来到了大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马仲武那间办公室已经熄灯，唯有最边上那间据说是局长所在的房间还亮着灯，看来这里还挺忙，堂堂局长居然一直加班到半夜十一点多。
“等一下，这个时间……我该怎么回去？”陈牧走出小巷，回到榆州路上，这条路两旁的店面已经关了大半，街上来往的车辆也少了很多，这个时间还在运行的能够送陈牧回家的公共交通工具基本已经不存在了，想找一辆出租车也不是很容易，无奈之下，陈牧只好就近找了家宾馆睡了一夜。
这一晚上陈牧睡得非常不安稳，先是梦到了变成半蚂蚁半人形的齐瑞娜，又梦到了和老鼠合为一体的马仲武，最后则是全身包裹在雷光之中的颜霖，直到被克拉肯叫醒，陈牧这才从混乱的梦境之中抽身而出，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都非常难受。
“这是时差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陈牧胡乱地洗漱了一把，准备退房走人，顺便在附近找找有没有早餐摊子之类的地方，也好填一下从昨晚就滴米未进的肚子。
然而在这边溜达的过程中，陈牧看到了一个不是很想看到的身影，马仲武。
“小兄弟，你还没走啊，来一起吃啊。”马仲武对陈牧倒是很热情，就是有点让人担心他是不是又没带钱包想找人帮忙付款。
看了看这家摊子的价格，陈牧松了口气，还好，不贵。
“我跟你说，这条街上的早点铺子没有我不熟的，要说吃，除了我们局长我还没怕过谁。”马仲武一边吃一边和陈牧吹嘘：“其实这边的早餐都差点意思，但是昨天回来晚了，早上起的也晚，就不好跑到更远的地方吃饭去了。”
“是啊，我觉得还挺好吃的。”陈牧一边敷衍一边吃自己的早饭，要不考虑马仲武从事的工作，看起来就像个热情的普通大叔。
“对了，我能不能跟您打听下，你们的具体待遇。”想起昨晚颜霖和自己说的话，陈牧便想趁机多问几句，不管做什么决定，总归是要多了解下信息才好。
“咦？小兄弟你想入职我们单位啊？”马仲武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正好，我们局长在这，你和他说吧。”
“局长？”陈牧顺着马仲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隔壁桌的一个胖乎乎的男人，似乎是正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回过头来，一脸笑呵呵地说道：“有新员工啊？正好最近缺人手呢。我这就吃完了，我们到我办公室详谈。”
“等一下，我就是打听一下待遇，怎么就……”陈牧觉得这事发展的是不是太快了。
“放心吧，我保证你一听我们的待遇就不想走了。”马仲武拍了拍陈牧的肩膀：“我先回去了，出一次差攒了不少工作，我得抓紧时间处理。”
“喂，你给我等一下……”陈牧茫然地看着马仲武结账离开，连对方刚才在自己肩膀上擦手的事都没顾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