ｃｈａｐｔｅｒｓ．７０ 夜空的袭击者（上）
时间已经到了午夜，街上有如死尸般地寂静。
路上没有走路的行人，也不存在吵闹的车声。
建筑物挡住光线。这是一个连月光和星光都被乌云笼罩的夜晚。
没有任何人的街道上，却有一道身影“嗖”的一声从马路边掠过。
小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非常丢脸的在街上奔跑。手上的血跟眼泪混杂在一起，再被风远远地抛到背后。
她一口气就跑出了一公里。这样的速度，就算是天瞳也很难追上吧？
事实上，对于别人发现自己是怪物的事情，她早有觉悟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看见自己的人偏偏是天瞳。
唯独天瞳，小月不想被他看到，因为不想被他讨厌。
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另一面，天瞳还会接受自己吗？
答案是否定的。
就在刚才，看到天瞳拿刀指向自己的时候，小月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疼痛。
她已经不想活了。
但是，却没有勇气主动面对死亡。
因此她才会不顾一切地奔跑起来，想要死在天瞳的刀下。
然而，天瞳到最后也没能对她下手。这样的事实，反而让小月更加痛苦了。
“咳——咳咳咳！”
突然，胃开始难受得抽动起来。
小月不得不停下脚步，双手扶着墙，剧烈干咳着。
黏稠的血液充塞在整个喉咙，连咳出来的唾液也充满了红色。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这味道很美味。
——这明显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思想。
唯一让她觉得恶心的，就是这两天吃过的死人肉。勉强自己吃这种过期发烂的食物，真的恶心到了极点。
可是自己不吃的话，别说是身体，就连人格都维持不住。
“啊哈、啊哈……我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怪物呢……”
望着自己那沾满鲜血的指甲缝，小月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时候，她感受到了如同自己的心脏被人紧紧抓住般的压力，小月急忙往后跳。
下一瞬间，一道光芒落入小月原先所站的位置，将地面深深剜挖出一个大洞。
“啊……！？”
小月不由得发出惊叫。
无庸置疑，是瞄准她的攻击！
“是、是谁！？”
攻击来自上方。
没有顾忌从巨坑里跳出来的焰火，小月抬头看向天空，与上方冷酷的目光对上视线。
头顶上面，距离十米左右的距离，那家伙低头看着小月。
那融入夜色的身影，吊起了嘴角，盛着风传来危险的气息。
小月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她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身处黑色光芒中的女孩，身穿着不自然的服装。
肩膀，腰部以及胸口上，是流动着红光的漆黑铠甲。以及为了覆盖着下半身而延伸出去，没有实体的暗色薄幕。那是由高浓厚的魔力所编制成的——战斗服。
“真可怜，居然沦落到要靠吃人肉来维持自己的人格和人形。不过，你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真是让人吃惊。”
悬浮于半空的女孩，像是俯视着蝼蚁一般，以冰冷的视线，看着小月。
那扼杀一切感情的面孔，仅仅单纯地透着超然的威压感，如同王者一般的姿态。
小月的背部一阵发凉，不禁倒吸一口气。
让她感到危险的，不仅是女孩的身姿，还有她身后所背负的东西。
那个东西就像一个巨大的铁箱，背在女孩的身后。铁箱的两侧，分别露出了六把刀柄。总共是十二把刀，背负在她的身上。
不知为何，那些武器，除了作为刃具的危险性，还有强大力量之外，还有着不禁让人身体发抖的某种可怕的东西。
“你、你是什么人？”
因为恐惧，小月一边后退着，一边询问女孩的身份。
“零。”
女孩以静静的声音回答了自己的名字，但语调里却充满杀气。
“抱歉了，虽然与你无冤无仇，但是我需要你身上的魔石，你的人格只会妨碍我们。”
那是一瞬间的事。
零从背负的铁箱里，抽出了一把喷涌暗红色光刃的长刀。
在目睹到红光的瞬间，小月的身体便行动了。
她灵敏地从地面跳起，带着空爆声消失在了地面。那样的神速，普通人恐怕只能看到一闪即逝的黑影。
然而——
“太慢了。”
零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在小月起跳的瞬间，迫近眼眉的光刃，就已经将黑暗连同小月所处的空间所撕裂了。
恐怖的魔力从刀刃中甩出，席卷四周的狂风，让小月发出痛苦的沉闷声。
她脱离地面，站在了九十度垂直的墙壁上。
小月脸色苍白，用一只手捂住自己裂开的腹部。鲜血犹如泉水般，从手中溅落下来。
现在，两人互换了位置。
小月站在处于高处的墙壁上，名为“零”的女孩则瞬间出现在了小月原本所站的地面。
她朝小月抬了抬轻蔑的视线，仿佛在说“这样就结束了吗？”
那道视线，充满了让人心畏的杀意。
刚才的攻击，对小月来说是千钧一发，对那个女孩而言，却不过是试探性的攻击。
双方的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恐惧，从心底蔓延直全身。
恐惧不断催促着小月，要赶紧逃离这里。
她猛地一提脚，从脚尖踢飞出去的砖块，犹如铁炮般呈一直线的贯穿过来。
飞驰而来的砖块，带着音爆声在空中燃烧起来，在深邃的黑暗中，只留下一道炽热的火光。要是被这个击中的话——
零看也不看，就轻描淡写地将“炮弹”挡开。
抓住这个间隙，小月的双脚贴着墙壁，以如风般的速度向着远处的街道跑去。
啪唰！
只听见一声，有什么东西飞溅了出来，她的下半身就这么失去了知觉。
“诶？”
小月的身体在往下坠落，下巴就这么重砸在水泥地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从未经历过的痛楚，犹如无数把刀子搅动一般，从腿部袭遍小月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发出了连哀嚎都算不上的惨叫。
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了变成一片血糊的双腿。她的脚在刚才的一瞬间，就被光刃破坏掉了。
位于身后的零，那张毫无同情心的脸上却稍稍皱起眉头，似乎在苦恼什么说道：
“真是头痛呢，每个Demon的魔石位置都不一样。看来想要取出你体内的魔石，还得把你从头到脚都解肢一遍？”
她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极为危险的话。
然后静静抬起光刃，朝小月一步步走来。
“不、不要……不要过来！”
嘴巴动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小月倒在血泊中，惊恐地在地上攀爬前行。失去双腿的的身体，在地面拖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