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０９６章 描画，长发，静心剑诀
留恋处，兰舟催发。
杨柳岸，晓风残月。
风，往东吹拂。
月，高挂黑穹。
轻如梦魂飘散，一缕白练从竹影中穿过，魅影只多纵横。
落地，踩青石砖地轻快向前。
自静水县客栈，多掩人耳目来至静水庵之中。
剑客手持剑，而身姿轻盈，如燕子滑过房檐，行至静水庵侧院女尼姑居住之所。
青灯为伴，长怀孤寂，然似乎眼前的房间，颇为热闹，便悄无声息，躲在房间外的梁上，偷听一下。
房间似乎是众女尼群居之所，便听得里面莺莺燕燕，又叽叽喳喳。
好不热闹。
“小师妹，师傅又罚你跪佛堂啦？真是活阎王。”
“四师姐，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师傅一向教导我们要为人端正。
她见我私自外出，又和男人搅和在一起，当然很生气。
我从心底从不怨恨师傅。”
里面传来止情小师妹解释的柔声。
但四师姐尖锐的嗓子仍然笑道：“那小师妹，你找的那两个男的，喜欢哪个呢？”
“哎，四师妹，你这是作死啊！咱们是尼姑，小师妹剃发出家，你以为还会还俗嘛。
就算还俗，那也得师傅允许。我看师傅这么喜欢小师妹，估摸着想一辈子留在身边。”
“那岂不是传位给小师妹了？”
“三师姐，还有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师傅都说我没有慧根，要我努力修行。
哪会传位给我？还有，我从小出家，人世间的情爱与我……无关的。”
听止情小师傅如此一说，沈羽倒是微微摇头。
‘真是可惜了。止情小师妹，性格温柔，又善良小巧，若是还俗，也能嫁个如意郎君。
但世上的事总是难说，也只能由着顺其自然。想自己娶了夫人，真不知道是否为上天注定呢？’
便轻声一叹，准备往前面房间调查一下。
静水庵的尼姑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异样，只不过寻常之时的聊天，起哄罢了。
“要我说，小师妹，那个连师傅都调戏的臭男人，不仅长得如猪，还心地猥琐，这种男人简直是个败类。
不过嘛，他对面的那位公子，倒是长得俊俏。只可惜——
这种男人比那个如猪的还坏，你瞧瞧，那小子长得眉目如画的，这……长在一个男人脸上，多可惜啊！
糟践了。”
四师姐果然——侧重点……非凡了点。
沈羽猛然一心磕。
‘这年头，女人到底觉得男人如何才算好呢？’
便麻溜儿离开了众女尼居住之地，往清羞师太的房间而去。
若是程哀说的没错，那作为师太的清羞必定是最有可疑的。
但堂堂尼姑庵主持，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落地。
俯着身体，沿着走廊，往一间禅房而去。
那里灯火相对来说，比较弱了些，但也依稀看到有人影儿。
戳破窗纸，单目往里面看着儿。
瞬间一惊。
背脊发凉。
眼睛里还真是一片好‘春’景。
但见那铜镜前的女子背对着自己，用毛笔在桌子上画着一幅画儿，忽然，放下，而后慢慢将画作举了起来，仔细打量。
惊愕。
顿见。
沈羽心底一凉儿。
那油灯儿照耀的画作乃是一张美女‘皮’，由于屋内昏暗，便看不大清楚。
只是那长发婀娜美女，画的如真人一般大。随着举着的手儿，像流水一般躺在了妆镜台上。
栩栩如生。
甚至略带微笑儿。
隐约有种炁化的感觉。
‘画皮？’沈羽年幼也曾听过些许画皮的故事，有恶鬼披着美人皮，谋害好色的书生，吃人家心肝。
‘不会吧！让自己碰上了，难道清羞师太真的是邪修，企图长生不老，故而谋害了这些失踪的人？’
沈羽不由地握紧了剑柄，思索着，要不要揭露清羞师太的真面目。
想这清羞师太，徐娘半老，却如冰山天女下凡尘，给人一种冷若冰霜之感。
也难怪甘好绿会迷恋之。
然则，今晚一见，原来是个换皮的邪尼姑。
却见屋内，清羞师太缓缓放下美人‘皮’，转而站起来，缓缓解开了……衣衫。
似乎刚刚沐浴过，于是……
沈羽瞳孔一放大。
嘴巴不由张开。
‘她在换皮，自己不要害怕。’
想罢，咽了口唾沫。
灯光打了滤镜一般，遂有种，朦胧美。
是的，朦胧美。
清羞师太微微侧脸，身体稍微转了下，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曼妙的身体隐约白光，转而闭眼抬头，深呼吸了一下。
有一种清冷气质。
沈羽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因为陈圆圆并没有给他这种身材上的冲击力。
故而，使劲咽了口唾沫。
“咕嘟！”
“谁？！”屋子里顿时传出一声训斥，带着十足地气愤。
在沈羽惊醒那一刻，女子已经穿上佛衣，转而一剑气冲了过来。
细长一线。
冷月。
一道长影划过了院落地面，转而白衣公子退到了小树前，被树枝顶住了背部。
房门轻开。
尼姑的亮亮的光头遮不住那张脸的孤冷，以及眼眸中的愤怒。
“唰——”
剑气清淡如烟气，又仿佛清水潺潺流淌，但四两拨千斤一般，重重地向沈羽而来。
“哗——”
忽有剑气呈气龙飞舞，转而向对面剑气冲去。
“砰——”
二剑对抗，发出金属之声，但烟水与龙交织不绝。二人对战几招，剑客剑快如闪电，女尼剑柔而有刚。
恰若流星穿云，一剑向女尼喉咙方向击打，女尼明显感觉对方剑气压制自己，但对方过于急躁，便利用此弱点，退而令其疲惫，寻找时机。
小树飞花不止，剑气令小树仿佛被吹倒，晃荡。
砖石一起，尘土飞扬。
忽而。
二人剑尖相对，剑气方止。
清羞师太冷言：“哼——小王八蛋，偷看我换衣服，真是好色至极。”
沈羽脸红。
转而反驳：“哎——师太，你可不要胡说，在下受止情小师傅拜托，来调查大师姐失踪之事。
只不过师太阻挠，故而夜里探查。谁知道，遇到师太原来是画皮鬼啊！”
“鬼？你也相信世界上有鬼？”清羞师太突然一问。
“不就在眼前喽！”沈羽调皮一笑，转而道：“师太刚才在房中画的一长发女子人皮，估摸着是要换了身上这层人皮，出去诱惑书生，吃人家心肝呢。”
清羞师太顿时怒道：“你这混小子，毛还没长齐，胡说什么？”
“确实没师太毛长得齐啊！”
清羞师太顿时脸红，本来比较柔情的声音，也变得凶了点，气道：“混账，你真是下流无耻，今晚，我非割了你的舌头。”
沈羽则收剑，瞅着清羞道：“师太，现原形吧！你是哪里来的邪修？
或者，妖，亦或者——
魔？”
面对着沈羽来势汹汹的逼问，清羞师太突然放下剑，转身一句：“你走吧！”
沈羽一愣。
接着问：“师太，你这什么意思？我已经撞破你的画皮伎俩了。”
清羞师太走到房间，回头一句：“今晚我只当你没来过，至于，我的身体，你就当画皮吧。”
说罢。
轻而关门。
‘这……这……’沈羽猛然跑到房前，郁闷：“师太，你——”
忽而。
房间内灯火熄灭，只回一句：“公子，难道你连尼姑都不放过？
静水县有间青楼。”
沈羽顿时结巴道：“师太，你这什么意思？我可是怀疑你是妖魔呢。
我可不是好色之徒。
喂——你不要误会。”
房屋之中再无回答。
沈羽想要扣门，但转而一想清羞师太的言行举止，似乎压根和妖魔邪修没关系。
‘如此来看，自己今晚调查失败了，还被清羞师太以为是色狼。
但她刚才画的明明是张长发美人皮啊！’
想罢。
沈羽只得飞身，持剑离开。
望沈羽离开，静水庵外山石之上的程哀不由地收起扇子，冲后面蛮汉道：“静心剑诀果然厉害，要是当年的忘苦师太，恐怕沈公子也会受伤。
但从清羞的神情来看，似乎和你们老大的失踪没关系，因为她如此轻松地放那位沈公子走了。”
蛮汉询问：“程公子，接下来？”
“等吧！眼下，一切都很平静。对啦，你们有没有留意平妖司的人？小心暴露，被他们抓了，你们一样活不了。”
“知道了，程公子。”
※
翌日。
太阳光晒到了屁股上的时候，林道长敲门：“沈公子，该起来了。你们两个也真是，都夜里出去。
你还好，半夜回来。那位甘少爷，现在都没回来呢！
昨天问我买了伟哥，说什么晚上佳人有约，还说，没想到越正经的女的越风骚啊！”
‘越正经，越风骚？嗯——昨晚还真见到个。’沈羽不由地醒醒嘴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