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０４５章 曾经的好友！
“月光光啊！
小白菜啊！
从此就没了爹娘。
孤单冷清到……
天亮。”
狭小的窗户透进来清冷的月光，照耀在牢房里的麦草之上，蟑螂和老鼠沿着麦秆流窜。
偷吃着碗里的渣菜，习惯性地‘鄙视’着牢房里的犯人。
由于是平妖司的牢房，是平妖使们专门用于严刑拷问。
因为大多数时间拷问的都是一些修行者或者炁化妖魔。
故而犯人不多。
现在。
只有两个。
仿佛海洋之中遇到了美人鱼的歌声，她美丽的脸庞，让过往的水手觉得沉醉。
从而随着她向忘川漂流。
那是死亡的歌声。
在洋流的怀抱中诉说着缠绵。
如果海港是水手的彼岸，那么美人鱼将引导远航的水手进入无尽的深渊。
苟顺终于在脑海里做起了虚幻的梦。
那久违的海洋之上的歌声。
虽然——难听了点。
歌词也差了些。
并不是熟悉的绯句啊：
海浪扬波，春辉映碧。
浮生飘摇，困岛失意。
……
那是从扶桑国流传到海洋上的歌唱形式。
来源于大宁朝之前的雅乐唱法。
带着独有的魅惑气息。
苟顺突然嘴角动了下，因为恍惚中他听到的歌谣带着熟悉的海之调儿。
他曾经也是一位水手。
甚至亲眼见过倭寇。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唱歌之人是一位美男子之后，顿时失去了兴致。
也不会被美人鱼突然狰狞的脸庞吓到。
他眼眸打量到了附近的麦草，这是他熟悉的牢房所在。
他心底盘算：
怎么到了牢房？莫非——
“哐——”
牢房的铁门打开，只听到有两个守卫喊一句：
“头儿。”
再听到一位年轻男子的询问声：
“怎么样？
苟顺醒了吗？”
“还没有。
不过陈家姑爷一直醒着呢！”
“他醒着有什么用！
好好的姑爷去给人家当什么贴身护卫，竟然是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
他陈家还真是吝啬，给姑爷的零花钱难道没有吗？
哼——
苟顺醒了，马上提出来查问。
眼下东城百姓都到平妖司来闹事，说是要交代原因。
那鬼船之事，恐怕是人为的。
至于周光到底死没死？
谁使用的幻术？
这才是本大人想要知道的。”
“那陈家姑爷呢？”
“明天他夫人来要人，让她赔偿百姓损失后，就带着离开吧！
关在平妖司，还会给咱们添乱。”
说罢。
那位大人便转身离开了。
因为听到了“哐——”的关门声。
平妖使的看管人员走到牢房旁，仔细瞅瞅躺着的苟顺。
苟顺继续装昏倒。
“这个苟顺真是一条死狗般。
没想到被吓得还不省人事呢！
算啦！
明个再提问吧！
反正这件事，头儿都不重视。”
平妖使随口一句。
“哎——
我说，为何赛掌柜那件事，头儿那么重视啊！”
另一个平妖使疑惑。
“我也不知道。
张哥可能知道。
哎——
平妖使也分三六九等。
你我最低等。
古大人也是按照金陵那的命令办事。
你要想知道一切。
就去问吴王爷。
他肯定知道一切。”
“那你说老皇帝将军国大事和平妖使一分为二。
会不会出问题？
如果吴王有谋反野心，咱们要不要替吴王灭了太子一党？”
“你操那个心干嘛！
谁都知道，吴王对军国大事不感兴趣。
老皇帝本来立吴王为太子的，但吴王自己都不敢当。
他管西北的那几年，没把西北军逼反已经很好了。
但论抓妖除魔，他倒是感兴趣。
太子恰恰相反。
老皇帝这么做，也是明智之举。
你想想太子那满口仁义道德，咱们平妖使和一群洪荒野兽打交道。
和妖魔讲道德？
那咱们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啊！”
“说的也是。
别说了。
咱们也去喝点酒，休息一会儿。
反正两个犯人都逃不了。”
“行！
走！”
“话说，咱们头儿最近越来越神秘了，你知道他一个人最近都有忙什么吗？”
“你要是知道，估摸着也早死了。头儿，看起来很俊美，心肠歹毒着呢！”
话音渐渐远去。
仿佛山寺庙的钟声若即若离，最终悄无声息。
但刚才的谈话却让沈羽嘴角哼笑：
果然是个大反派啊！
“陈家姑爷……
陈家姑爷……”
如同老鼠吱吱。
恰如蛐蛐聒噪。
他有些瘦猴一般的相貌，也有些瘦猴一般的心胸。
带着一丝怯懦的声音，在一瞬间到了沈羽的耳朵眼里。
沈羽便低头一问：
“你醒了？”
“别那么大声。
陈家姑爷。
你可要保护我！”
苟顺颇为义正辞严。
沈羽苦笑：
“你们这些人起名字都叫顺，但却没有一个顺的。”
“嗨——
这事你问我死去的老爹去！”
“你要说什么？
古大人还想提问你呢？”
“那个古大人脾气不好，听刚才的平妖使一说，我更害怕了。
实不相瞒。
今晚之事，和我有点关系。”
沈羽顿时心底一乐：
都把鬼船行驶到你家了？如何没有关系呢。
沈羽转而一问：
“你该不会真的杀害了周光？
他来找你寻仇的吧！”
苟顺躺在稻草堆上，眼眸依旧闭着，颇为玄乎地回答一句：
“非也。
非也。
在下其实和周光以前是……以前是好友。”
“好友？
也难怪，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苟顺继续道：“还得三年前说起。
那时我们都是海船的水手，希望能够衣锦还乡。
有一天，周光从一个死去的倭寇手中意外得到了一份宝图。
图上标记了东海一个神秘地方。
那里有许多的宝藏。
应该是死去的倭寇藏的。
于是。
周光就和我商量一起去寻找宝藏。
我当时跟着他，因为很信任他。
他找到了一艘海船，那艘船就像今晚你看到的那一般。
但船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么大的船只有两个水手？
你们要如何航行？
靠着风帆？
我记得有位叫杰克·史派罗的西方海盗也可以的。”
沈羽有些惊奇。
“并不需要任何操作。
那艘船可以自动行驶。
带着我们去往图上的宝藏地方。
而且行驶得非常快。
即便那里有非常恶劣的海浪和暴风雨，但这艘船都能够安然度过去。
我们非常顺利地来到了藏宝的小岛。
并且找到了那个藏宝洞。
我们进去一看。
瞬间被惊呆了，那真是……
可与陈家相匹敌的宝藏。
里面有许多金银珠宝，我想那应该是倭寇藏宝的秘密之地。
于是。
我们俩兴奋地将洞中财宝都搬到了船上。
搬了整整一天呢。
准备趁着夜晚返航。
但那一夜。
周光却让我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
他说，明天清晨会平安返航的。
而这些财宝足够我们两个人十辈子都花不完。
说实话，那么多财宝，我们俩都不需要争夺。
谁多拿一点都无所谓。
因为实在太多了。
但没想到，那晚发生的事，将让我和周光的友谊从此荡然无存。
那一夜我才明白了一切。”
沈羽追问：“发生了什么？快说啊！”
“那晚——”
猛然。
“喝——！”
“小声点，被头儿看到，咱们吃罪不起。”
“哦！好好好。”
沈羽被两个平妖使吓了一跳，转而看看苟顺。
他又悄无声息地装晕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