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０１１章 鬼脸儿
‘气氛不对头。妇人和老人家的脸色明显与其他村民一股脑要斩妖除魔的劲头儿不同。’
‘难道？’
‘一个七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老头儿和少妇，一树梨花压海棠？’
沈羽不由地脸庞一红，为少妇的口味感到……像吃了‘焉黄瓜’。
但转瞬间老人家只淡淡开口一句：“请剑客帮忙杀了那一窝恶魔鸟，权当我们请求你了，但槐树一直在村外，没必要破坏。”
妇人微微握紧拳头儿，心情有些高低起伏，但似乎一副悲伤神情。
欲语还休。
沈羽立刻问林道长：“道长，要不要——”
林道长拒绝：“天地间有炁，所以有妖魔。天地间也有气，故而有文武法三修。
沈公子剑气厉害，但查妖，显魔的本事并不如贫道。
道士、和尚除了念经打坐之外，还有就是要懂得驱邪之法。
‘炁’乃妖魔本源，但朱砂、糯米、诵经等都有可能让‘炁’显露原形，也就是妖魔鬼怪无处可躲。”
林道长说罢，摸摸身后的桃木剑，以及背着的包袱之物。
和前世林正英前辈的捉妖很像嘛，该不会也是茅山术吧。
沈羽顿时持剑，而后道：“确实如此。在下只是剑修，不懂驱邪之事，还请道长让妖魔显形，我定当一剑诛之。”
林道长“嗯”一声。
便从包袱里掏出一把黄豆，握在掌心，而后双手合掌揉搓。
‘这磨豆子的手艺和关羽有一拼啦！’沈羽在一旁瞧着。
待林道长将豆子磨成豆粉，嘴里喊一句：“妖魔鬼怪，速速现形！”
便要将豆粉往槐树上洒去。
老人家却突然喊一声：“道长住手，村落并没有死人，顶多以后我们不到槐树这里就可以，不要再折腾这棵槐树了。”
话音刚落。
忽而旁边的村民议论，皆疑惑：“大伯，这是何道理？道长都来了，何不让他捉妖看看，若是有妖魔，咱们睡觉也不踏实。”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跟着附言。
妇人却难过低头。
沈羽也觉得奇怪，道一句：“老人家，你这样做就不对了，有妖魔还是尽早铲除比较好。
道长，快点动手，老人家可能太害怕得罪妖魔了。
放心吧！无需害怕的。”
林道长点头，瞬间往槐树一抛洒豆粉，嘴里念念有词，应该是诵经，加深‘炁’的显形。
“呼——”便看的豆粉飘落槐树后，顿时有怪风生出。
天空可谓晴空万里，周围也是鸟语花香。
但整个槐树却黑压压的仿佛乌云笼罩，从黑乎乎的空气中吹出一阵阵黑风，往林道长和村民等吹过来。
“果然槐树有问题！并不是鸟的事。”
林道长一确定。
沈羽顿时持剑，道一句：“都退后，这棵槐树以后不会存在了。”
“有劳，沈公子。”
“不要客气，我也是有私心的。”
‘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心境修炼。’
沈羽瞬间握剑柄，便听得后面老人家一声叹息。
再然后，那妇人猛然冲上前，按住沈羽的手掌，跪下大哭起来：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
村民立刻奇怪起来。
沈羽也纳闷，问：“大嫂，眼下怪风乍起，槐树必定已成魔物。它吓坏了村里的孩子，岂能留着。
哦——你是心疼那窝鸟是吗？放心吧，我斩断槐树，会飞过去救那鸟儿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妇人摇摇头，哭泣一句。
“快看！鬼……鬼脸儿！出现了。”
村民惊呼一声。
妇人和沈羽立刻抬头望槐树一看，便见槐树枯色树干上露出一张狰狞的‘鬼脸儿’，那张脸十分恐怖，就像是五官错位，甚至损坏，仿佛被人用大锤把脸庞打烂。
林道长脱口而出：
“死灵附树！”
“死灵？道长，您快点除妖啊！”村民们提醒一下。
老人家突然大喊：“除什么！那是小猴子！”
“小猴子？但去年他就在槐树上掉下来摔死了。”
“莫非死灵是小猴子？”
听罢村民言谈。
‘显而易见。’沈羽握紧剑柄，心底如此想，再低头一看跪着流泪的妇人。
‘她应该是那个叫小猴子的母亲吧？’
林道长为难一句：“这……老人家，究竟怎么回事儿？”
老人家叹一口气：
“这位妇人的孩子名叫小猴子，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他们家孤儿寡母的，生活不容易。小猴子就漫山遍野地寻找新的灵植卖给城里的收货商。有时候，也会用卖来的钱帮助大伙。
但不知为何去年爬上槐树，去抓那只鸟儿，一不小心失足，便送了性命。
可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他怕其他孩子又去抓鸟，出意外，才看到孩子爬树就吓唬他们，让他们不要靠近。”
村里人一听，问一句：“大伯，这是真的吗？”
老人家点点头。
“那——小猴子如何成为死灵到了槐树呢？”
村民又疑惑。
林道长回一句：“是‘炁’，小猴子找灵植，而灵植便是因为炁，才发生了变异，具有特殊药力。
但灵植在的地方一定有‘炁’存在，他经常找灵植，而且能找到，所以，体内聚集了一定量的炁。
他死的那一刻，机缘巧合，这一定量的炁让他实现了死灵附树。
我想鬼脸儿应该是他……不幸摔死的模样吧。”
林道长哀叹一声。
妇人哭道：“小猴子并不是想抓鸟，而是要救鸟。
小猴子在槐树下，意外结识了这只小鸟，它知道许多灵植所在，自身也很通人性。
但村里的人却因为从城里听说，有富人想要这种鸟，养在笼子里，便动了歪心思。
小猴子担心他的朋友被抓，便想要帮它挪窝，赶走它离开。
结果，一不小心。呜呜……”
妇人顿时哽咽难言。
沈羽瞅瞅槐树干上的‘鬼脸儿’，冲他摆摆手儿，难过地微笑了一下。
鸟窝里的鸟儿并不害怕地站在鬼脸儿的旁边，反而很是亲密。
沈羽问一句：“道长，你看如何是好？”
林道长回一句：“他成为死灵的一念乃是让其他孩子不要爬树，由此可见，它是个好死灵。我看这槐树就不要砍伐了，那鸟儿，大家伙就不要打算盘了。
贫道想，老人家一开始就知道事情真相，但只想杀了那鸟，应该就是怕有人再去为了换钱，以身犯险。
因为死灵的小猴子还是会保护他很喜欢的小向导朋友的。”
老人家点点头，沉默不语。
“我们一定不会的，没想到我们的一时贪心，害死了一个好孩子，让婶子孤苦伶仃的。”
村民皆有自责。
也有心术不正的随大流儿附和着。
林道长仔细瞅着槐树。
唏嘘不已。
沈羽又问一句：“道长，为何槐花不开呢？难道小猴子的死灵附体，让槐树也死掉了吗？”
林道长摇摇头。
“非也，非也，而是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