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谑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夜无欢前世看过很多民国时期的流民照片，观赏过诸如那种饥荒电影。落下人间十八年，也深有体会。
‘但既然已经成仙得道，便要看破人间悲苦，而心平淡对待之。’
‘佛渡一百种轮回，道生一千种幻象，儒解一万种迷题。都消不掉凡人的欲望，欲望有一亿种，且一种灭，一种生，这就是仙凡的区别，也是乱世的成因。’
‘我已渡红尘哉……’夜无欢心念‘阳明心学测试’得到的解脱之语，转瞬间醒过神来，有些悲怆的眼神变得平和，以及露出了来周府之前的笑意。
“无欢？公子的名字起的还真是不贴合？有佳人在侧，还说什么无欢？不知——全名？”周夫人靠近夜无欢身旁，手指头一按住夜无欢的胳膊，调戏着询问。
后面的全福冷眼以观之。
‘骚娘们哦！为何不找俺全福呢？我与这小白脸不过差了一个头的高度，以及面粉的白度而已嘛。’
‘搂着剑？你该去曲坊唱昆曲吧？’
“在下真名早已经忘却，师傅给取了个行走江湖的名号，叫——夜无欢。大明很多这种名字的人儿，我只是其中一……”
“哎——”周夫人按住夜无欢的嘴唇，那纤长的手指倒是晶莹，转而抬头笑一句：“那都是些山贼强盗，或者水匪走徒，岂能有公子这般……诱人！”
夜无欢眼皮一颤。
‘周家老爷不怕自己的夫人给自己戴……戴大郎之冠吗？’
陈圆圆顿时小声一句：“无欢——
找老鼠。”这三个字陈圆圆说的非常快，仿佛白驹过隙，在一声“无欢”的呼唤后，瞬间扭头躲入了闺房。
而周夫人嘛，则像是开门迎客的青楼小姐。在此时此刻她们同时被自己看见，果然女子多不同。
而自己当然是躲开周夫人这种女子，感觉这位妇人妖里妖气的。
夜无欢往旁边一走，拱手一句：“周夫人，我们还是找龙豚吧，找完我俩便离开。”
周夫人顿时笑一下：“小傻瓜蛋，以后过个十几年，你的夫人也和本夫人差不多。”
“才不会。无欢，我可不会……”陈圆圆连忙解释，但转而低头脸红，不再继续说。
因为如此说，对周夫人有些不礼貌。
周夫人笑了笑：“倒和怀玉一个脾气。我不难为你俩，跟你们小情人开玩笑了。全福，配合公子去找……老鼠！”
夜无欢舒一口气。
‘自己从出生算起来，已经四十岁左右，但经历不多。和她差不多年纪，也不能说她老牛想吃嫩草。从她现在的意思来看，不过是戏耍自己罢了。’
‘果然，歌曲诚不欺我！山下的女人是大虫！’
全福回一句：“哎，知道了，夫人。”
夜无欢吩咐一句：“全福，把那堆陈米布袋搬走，然后看看下面有没有藏着龙豚。不要害怕，就是大耗子而已，可能懂点道行。”
全福慢悠悠搬着布袋，往一旁挪走。
夜无欢又提醒一句：“放心！咬不死你！”
全福脑袋仿佛电流经过，瞬间一愣。
‘混蛋！用你多嘴。’
全福继续搬走最上面的布袋，下方的陈米有许多洒在了地面上，似乎下面的布袋有很多损坏。
“呼——踏踏踏……”米仓的窗户顿时打开，外面的春风立刻往里面灌进来。
“吱呦呦呦……”窗户来回晃荡，发出摩擦的声响儿。
周夫人顿时起了疑问，感觉米仓有些诡异的味道，便念叨：“我佛慈悲，小妇人一心向佛，希望得佛祖保佑。”
“哐当！”窗户瞬间关闭，而且春风一点不漏进米仓之中。而周夫人顿时被吓得“啊”身体颤抖一下。
全福则哆嗦着搬着米袋，背对着夜无欢等人，心底被窗户的怪声吓了一下。
夜无欢安慰一句：“放心吧！全福，我会保护你。听道长说龙豚长得像罗刹国的哈士奇，而且这里可能有两只，它们待在米仓没能跑出去，所以，很喜欢同胞的老鼠，你这长相，它们当你是‘亲戚’呢！”
全福脑袋瞬间电流再次经过，而且眼神极度锋利，他的两颗老鼠牙露出一些，嘴巴哆嗦着。
‘你们那就是这么夸人的？山海关外铁岭来的？’
‘应该是！土包子。’
‘不过，福爷外号：米老鼠，那两只哈士奇不会真的把自己当亲戚吧？’
“哎呦——呃！”全福突然双手放下布袋，往后退一步，立刻倒地，躺平。
陈圆圆道一句：“无欢公子，他……怎么倒地了？”
看了看全福躺地的模样，在外人面前如此丢人，周夫人心底有气，但只哼笑：“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熟人见熟人，激动背过气。
无欢公子，麻烦你了，你就算有畜生熟人，也得是只勾人的小狐狸不是？”周夫人媚眼一抛。
‘母女差别真大！’一刹那的想法。
夜无欢瞬间拔出长剑，无声而一道寒气直逼前方布袋，只听得“哗啦——”，一堆米袋瞬间断成两截，从中间分开。
陈米迸溅，抛洒在米仓之中，仿佛落雨一般，直直砸在了全福的脸庞上。
全福顿一皱眉，嘴一抽抽。
心吐一字：‘贱——！’
落米之中，夜无欢持长剑，淡淡一句：“不好意思了，周夫人，无欢向来不喜欢‘搬’这个字。”
周夫人眼眸顿时一打量，见夜无欢身材修长，白衣潇洒，长剑一握，为人洒脱，果然是逍遥剑客。
周夫人纵然放荡，但疼自己唯一的女儿，也就是那位怀玉小妹妹。
周夫人笑：“哦，不喜欢搬这个字，那公子喜不喜欢，插？捅？还是——”
“够啦！夫人剑法有云：剑气得——射！”夜无欢伸手一打断，后继续道一句：
“得要射的快一点，才能有够冲击力！”
周夫人“啊”愣一下，转而用手帕捂脸，笑一句：“无欢公子，你可真是——欢场装纯情的人啊。”
陈圆圆听此忙抬头，迷茫一看夜无欢。
夜无欢根本不懂周夫人的意思，只往前用剑一指，冷冷一句：“果然在这，看我……
看我……”夜无欢突然有些不大好意思出剑起来。
周夫人和陈圆圆也往前一看，在分开两截的米袋堆之中，有两只龙豚，像狗那般大，正拼命掐架，在地上打来打去。
两‘哈士奇’干仗？
夜无欢立刻郁闷：“这……干嘛？”
陈圆圆有些害怕地捏住夜无欢的衣袖，毕竟龙豚的眼睛很红。
周夫人念叨一句：“也不可怕嘛！”
全福立刻坐起来，晃动着脑袋往前一看，立刻呵呵笑了起来。
“像！真像！”
听此一语，夜无欢立刻问：“像什么？”
周夫人也上前一步，心想：总算在外人面前没给我丢人。
全福迷糊一句：“像老爷和夫人，在前院前院掐架的模样！”
“嘭！”一绣花鞋将全福踹晕在地，周夫人用手绢捂着嘴，‘咯咯’笑道：“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