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骨息
“鬼啊！”
陈母不出所料地一声惨叫，忙护住旁边的陈圆圆。
“岳母大人，只是泥塑而已，破损了点，干嘛吓成这样子。”
夜无欢搂着长剑，低声解释一句。
林道长拿着游魂明珠往泥塑像靠近了一下，呵呵一笑：“没想到佛祖也有吓到人的时候。”
“他不像佛祖，倒像恶鬼！”陈母脱口一句。
陈圆圆被陈母抚摸着头发，真是一位被母亲百般爱护的大小姐，但陈圆圆并没有感到害怕，只不过不敢拗母亲的意思。
也就是乖乖女。
但现在的她，在听话方面发生了些许动摇，仿佛墙头草一般。
林道长用游魂明珠往泥塑像下方照耀一下，顿时一惊。
夜无欢赶紧挡住陈母，道一句：“岳母大人，你还是不要往下看了，否则，你的喊叫声会把狼虎都招来。”
陈母嘟囔一下嘴巴。
林道长将游魂明珠再靠近，便看见泥塑像莲花泥座之下那一具半坐着的比较高大的骷髅，骨架上还挂着一串佛珠，非常大的那种佛珠，他的僧袍已经腐烂，但姿势依然再反抗。
“恶僧！”
林道长斩钉截铁地说。
“为何？”
夜无欢问了下。
“骨头呈黑色，这是黑息。好人死之后，有白息。恶人死之后，有黑息。估摸着黑息导致了大柱子灵芝的生成。他似乎被杀死的。”
林道长又举着游魂明珠往附近看了看，见寺庙之内颇为破旧，很多香案、香炉，还有黄色的帷幔都散落一地，地上的老鼠也在胡乱爬动。
再走几步，查看角落，又见十几具大小不等的骷髅，皆混乱堆积在一起。
林道长呵呵一笑：“原来是个吃人僧！”
“吃人？”陈母惊一语。
夜无欢瞅瞅那堆骨架，但见大骷髅头，堆着小骷髅头，皆是白骨，便开了天眼，纵然法力微弱，但也能够识得白骨前世今生。
蓦然。
在游魂明珠的光芒照耀下，那堆白骨上方飘出十多个身穿绫罗绸缎的贵人，皆细皮嫩肉的，有五位美女，妙龄年纪，有七八个孩童，正是束发之时。还有几个肥嘟嘟的油腻男人，这吃人僧倒也口味高，得吃有钱人家。
夜无欢去掉法术，便只看见一堆白色骷髅而已。
“咕咕……咕咕……咕——”
鹧鸪鸟从山谷中飞过去，在漆黑的夜中鸣叫不止。此时的妖魔山仿佛沉睡的老虎，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可怕。
但幸好人多，故而凡人的陈母和陈圆圆不多害怕。但陈母仍然多嘴：“混小子！什么时候走？你不是要去杀狐妖吗？快去快回啊！我和女儿都不要待在这种鬼地方了。”
陈圆圆为难：“娘，你不要打扰……”
“无欢公子，无欢公子，是吗？”陈母有些气道：“你这丫头，看我回去如何收拾你？”
“我……”陈圆圆低头不语。
夜无欢转身笑道：“都是死人，岳母不用害怕。”
林道长依旧在白色骨堆旁，似乎在为死去的骷髅们悼念经文，目的不知。
月光并不明亮，透过门窗，和寺庙上方破损的房顶照耀进正堂，落在了如来佛像以及恶僧骷髅的身上，给人一种阴森寒冷之感觉。
慢慢的，恶僧骷髅仿佛吸取到了日月精华，和往常一般，机械般抬起了头颅，顿时看到了被陈母搂住的陈圆圆。
咯咯的骷髅牙齿上下动弹，眼眶的黑乎乎透露出一种对美食的向往。好久未吃人的馋感涌上骷髅骨髓之中。
咯吱——咯吱——咯吱，黑色骷髅顿时慢慢站了起来，比夜无欢还要高大，大概两米多。在狰狞地如来佛像之下，瞅着面前的三个‘矮’人。
陈母顿时慢慢睁大了眼睛，吓得连喊叫都哆嗦着发不出。陈圆圆则被吓得惊恐不已，直搂住自己的母亲。
夜无欢搂着长剑在对陈母说话：“岳母大人！你干嘛？小小骷髅而已，怕什么？”
恶僧骷髅的佛珠已经到了夜无欢背后，而他的一双骷髅手则做出向陈圆圆抓去的姿势。白色月光背景下，那黑色的骨架仿佛一幅素描，但带着骇人的诡异感。
夜无欢将长剑挪挪，继续看着面前二女说话。
“啊！岳母，瞧你的眼神害怕的，圆圆小姐，你的眼睛可真是——
明亮啊！”夜无欢声音瞬间变得低沉。
夜无欢可是神眼，在那明亮之中，看的景象让他顿时在心底有了打算。
恶僧骷髅被夜无欢惊扰，瞬间低头看着夜无欢，然后用一双骷髅手猛然对着夜无欢的头颅，那一双骨头指爪显得锋利异常。
陈圆圆拼命让自己镇静，喊一句：“无欢公子，小心！”
“唰——”骷髅指爪向夜无欢刺杀而去，但“刺啦——”一声之后，如闪电划过黑夜，而后“刺啦——”剑回到了剑鞘。
夜无欢淡淡回答：“干嘛？圆圆小姐，你这样可不端庄了？”
瞬间，恶僧骷髅瘫倒，在瘫倒过程中灰飞烟灭，落为了一地尘土。
陈圆圆被夜无欢惊呆，而后脸红回答：“让公子见笑了。”
陈母嘴巴还没有合拢。
夜无欢抱着长剑，走到陈圆圆身边，低头微笑着说：“多谢小姐关心。”
“只愿、公子安好。”
陈母方醒过神，看着月光下的一地黑色灰尘，便道：“他……怎么活了？”
无人回答。
陈母看看夜无欢正和陈圆圆眉目传情，把自己闺女勾引的死去活来，顿时问一句：“混小子！问你话呢？”
林道长慢慢睁开眼，转回身，迷糊中见到一地黑色灰尘，又听到陈母所问，便回答：“陈母，这乃是骨息所致，人死没做法事超度。若是遇到满月之光照耀，再加上周围阴气较重，就有可能让骷髅复活。复活的骷髅会按照死者之前的行为去做。”
陈母有些责怪：“林瞎子，你明知道今天满月，你还不一开始就灭了这具骷髅。我不管，去狐妖洞府之前，你必须用你的道法将所有邪祟之事清除掉，我和女儿才进洞府。到时，你们杀狐妖，我们帮你们照顾被救出的女子。”
林道长笑：“是贫道的错，陈母说的是。”
林道长拿着游魂明珠往西方走去，冷不丁一句。
“剑客！你的剑法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夜无欢笑答：“不过寻常剑法而已。”
“非也，非也。人间哪有如此精妙的剑法，何况练出剑气的人也应该算是有法术之人。既然修道，为何还要娶妻？”林道长摇晃着往寺庙西方的出口走进出。
那边出了之后，便是一条小山路，能够往山的西面走过去。
夜无欢被林道长的言语给搞得一头雾水，但也没有回答他。
倒是陈圆圆对这个问题有点兴趣，但没好意思询问。
因为按道理来讲，修道之人多禁欲修身，不会娶妻生子，留恋红尘。
夜无欢并不像贪财好色之徒，气质清雅，仿佛天上仙人落人间那般，这让陈圆圆从心底真的有了一丝疑惑。
“走吧！圆圆小姐，这件事之后，我们在桃花庵做一对不分开的小夫妻，好不好？”
“啊、”陈圆圆窘之。
陈母哼哼一句：“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