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１３章 身处黑暗、才能心向光明
即使新年已经过去，但奥特兰多仍旧到处雪景。
奥术学校西面建筑并不显得华丽，是几座看着有些年头并有些腐朽的石堡式建筑。其中一座，今天显得极其热闹，是光系公开课。
宛如圣道院的堡形大教室，内里的一楼云集了无数学员教员，包括德高望重的校长也巴巴的来了。
而二楼的楼厅窗口边，孤零零站了一人，整个楼厅就只有她。
她穿着白色斗篷并拉着风帽，因站立在窗边，背着光影的效果，导致任何人都看不清她的面目，也不知道她是谁。
不过只看老奸巨猾的校长朝那方向长时间投去崇拜迷乱的目光，就知道那是个不一般的大神。否则即使胸部和克里斯蒂一样大，也休想这老王八蛋有这么迷乱的表情。
其实寒假仍未结束，但只因二楼窗边那人要旁听，于是光法系全员都提前返校开课。
“什么是光，什么又是暗？”
最近奥特兰多光系法师死了不少，其中学校光系教员不少，导致现在这位圣会临时借来的代课师有些不入状态。
面对素质参差不齐的学员，得到的回答五花八门。
一年级天才学员伯格刚要回答，又有个红发少女抢先回答：“我觉得光暗是同一本源。”
由圣会助理学士充当的代课老师不置可否，但校长发现，二楼窗边的神秘人轻微动了一下，像是心事重重的她首次开始关注课堂，于是校长偷偷对女生比划了个大拇指。
助理学士接着问：“这位同学，不妨再展开说说。”
红发女生道：“同一份本心，当充满了恐惧时是暗。心向光明，即使大地冰封，瘟疫横行、亦当怀着希望砥砺前行，就是光。我认为光和暗，同时存于每个人心中。”
助理学士迟疑着道：“尽管不是正确答案，不过思路很有趣。”
此后又轮着回答了一圈。
到伯格时，他充满阳光的金发暖男造型道：“我认为，光是恐惧，暗是希望。”
这话一出，简直惊得满堂静默！
伯格接着道：“因为看见，所以恐惧。而要看见，必须有光。故而我认为是反的，当人们看见光时，代表光源在释放，也就是说它正在失去光。于是人们觉得光明的那地方，实际在朝黑暗转变。这才是光本质。”
尽管都知道他是詹姆士的养子，难得一见的天才，但即使校长，也都被他惊得半响无法说话。
少倾后回神，老校长又仰头朝楼厅看去，窗口那位置却已空空如也，兴许她还在，只是隐形了。兴许，她已经走了。
但不论如何老校长觉得很有面子，根据老校长对她的了解，她非常满意伯格这个回答……
圣会设于南方共和国西海行省的圣道院距离学校很近。
明亮的法典厅内，充满书籍腐朽味，到处是穿着白色法师袍的神官（工作人员）在四处穿梭，整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和笔记。
西面角落隔间，是西海圣道院最高掌事者、二级学士詹姆士办公室。旁边则是三个助理学士的办公室。
根据圣会规则，诸如驻西海行省这样规模的派出机构，通常会有二至三名助理学士，以分担詹姆士的日常事务。
詹姆士原本是有三个助手的，但最近莫名其妙死了一个，至于另一个去奥术学校代课去了。
坐下来喝了杯浓香的咖啡后，唯一还在身边的助理学士克罗宁进来躬身：“大人。”
“什么事？”詹姆士放下杯子时显得心情不错。
助理学士克罗宁道：“关于小镇以西出现的地缝，又有三次上报……”
詹姆士把桌子一拍：“我已经说过，别再管那条该死的地缝！”
克罗宁仍旧道：“那样的景象绝不正常，我觉得即使是有封号私斗，也不足以造成山河地域那样景象。又根据我禅精竭虑的数年走访暗查，终于，被我找到了不少疑点，我觉得我们三名伟大的圣殿武士的遇害点，就是本斯特小镇以西，就是地缝附近！”
“！”詹姆士险些被这家伙吓得跳起来。
不过奸诈的詹姆士强撑着，只黑脸怒斥：“你喝醉了吗！”
“卑职从不喝酒。”克罗宁正色摇头道。
“你分明喝醉了，将后来我在你简历中写的评语，一定是‘口无实话的醉鬼’。”詹姆士拍案起身道：“不存在，我的院区不存在大地异像，更不存在什么圣武士遇害点。你特么想什么呢，伟大的圣殿武士怎么可能遇害，还是三个一起？你特么敢说没喝醉！你自己信你说的鬼话吗！”
克罗宁道：“可是我觉得……”
“不论你觉得什么，反正我觉得你应该闭嘴！”詹姆士敲击着桌面强调。
克罗宁还是忍不住道：“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比如什么？”詹姆士眯起眼睛。
克罗宁道：“塞隆詹娜在奥特兰多您知道吗？”
詹姆士道：“听说了。”
克罗宁道：“经过卑职暗中走访和调查，好不容易获知她数次往返奥特兰多以及地缝间，行踪相当诡秘。”
詹姆士色变道：“连万众瞩目的光刺大导师，你都要调查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克罗宁道：“主要我相当见不惯她数次公开诋毁圣会、说圣会属于只对大陆索取的‘魔法野狗’，并且她四处访问学校，总像是要取代圣会作为光的代言人，去定义某些邪恶理论。我觉得这人一定有问题，本着早获知，早针对，早调查，早介入，早处理的五个早指导，这不正是大人要求的吗？”
“……”
无奈塞隆詹娜还真是克罗宁说的这种，有时说话之难听、尤其在批评圣会时真像刺一样直接。
事实上早在许多年前，塞隆詹娜对于圣会来说，就像根取不出的肉刺。
但圣会离不开她，因为圣会的所有理论都依托“光明”，而塞隆詹娜，是当今世界光法第一人，没有之一。
詹姆士又果断训斥：“不可否认的是，詹娜大导师于光法的成就，已经到了不容置疑的地步，即使是圣殿武士也无法超越。所以她要干什么说什么，圣武士们都毫无办法，轮得到你区区一级学士指点？”
克罗宁虔诚的道：“可是大人，圣会尊严不容玷污，她数次公开场合……”
说不完，他忽然发现自己没了说话声音。
只见詹姆士微微抬起了手指，便有些气流的轻微波动，把克罗宁所发出的音符全部卷走了。
少倾后，那被气流困住并压缩得越来越小的声波球，在詹姆士的精确控制下进入了克罗宁的耳膜深处。
噗！
忽然一个音爆，把克罗宁弄得捂着耳朵满地打滚。
詹姆士道：“现在你知道自己的声音多烦人了吗？能力一般，却胆子不是一般大，竟然连塞隆詹娜的是非也开始说，我打赌，倘若再有圣殿武士遇害，一定是你干的，因为是你替他们拉的仇恨。你无事生非！”
克罗宁无比虔诚的模样：“伟大的圣武士们，就该作为弱小神官的强大后盾，去砥砺前行、去披荆斩折，去为我们的信仰战斗，去修复并扭正不够光明的一切，去撕碎诸如恶龙卡米娥那样的魔法疯狗，以正元素之本质。”
“……”
詹姆士迟疑了许久问：“这么说来你真的心向光明？”
克罗宁鞠躬：“大人明鉴，我绝对是的，圣殿的万丈光芒照耀着四方，犹如当空之日，从孩童时候便引导着我的前行方向。”
这样的姿态，竟让身为二级学士的詹姆士都有点毛骨悚然。
甚至，詹姆士还想到了塞隆詹娜有个没公开过的核心理论：你看到的光亮其实是黑暗，因为你看到了，所以释放的它正在失去光。
辣么克罗宁这狂热份子、以及差不多属性的沙雕们，他们看到圣殿万丈光芒时……
打了个冷颤，甩甩头。
即使人品差劲如詹姆士，也有点不愿意顺着想下去。
只是考虑到有克罗宁这样的弱智下属，迟早要出事，他怎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的享受着高级神官待遇、却做个少做事少说话的白痴呢？这样的白痴他哪里不好了？
于是，詹姆士正在思考，应该采取污蔑的方式给他个差评，想办法把他调走。
譬如落后又蛮荒的半兽人自治区域就很不错，去做个护民官，以他的实干精神一定是称职的。
倘若因为管的太多而被粗鲁的半兽人们撕碎吃掉，那也属于是为了光芒普照世界的大业而牺牲自我。
想着，詹姆士神色古怪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