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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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与棠只是轻轻应了声, 然后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这件事这样, 也算是翻篇了。
晚上吃饭，纪与棠又坐在她对面, 赵暮夕除了应付餐桌上长辈们的问话, 剩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纪与棠身上。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赵暮夕总是觉得纪与棠在看自己, 当你对一个人产生这种感觉时, 这就意味着，你也在同时关注着这个人。
赵暮夕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不自觉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纪与棠身上。她心里暗暗责怪林微玩笑开得太过，总拿她和纪与棠的关系调侃，以至于她现在看纪与棠时, 总带着一些比普通人稍微复杂点感情。
“多吃点。”贺齐很热情地给她碗里夹菜，而她的态度依然是不冷不热, 赵暮夕不觉得纪与棠喜欢贺齐, 但她手上的订婚钻戒却是如假包换。
“暮夕, 吃菜。”姜凯也在给赵暮夕夹着菜。
饭桌上, 纪与棠看着赵暮夕和姜凯互相夹着菜，有说有笑，倒真像一对般配的情侣。
她们的目光再一次交织在一起，赵暮夕也不再躲闪什么，索性也笑着盯着她看, 多看几眼又不亏, 反正纪总长得这么养眼。赵暮夕不懂她的眼神底下究竟是什么含义, 就算知道纪与棠是在耍她, 但这样的眼神依然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被一个女人撩到了，而且还只是一个眼神，赵暮夕活了二十几年，现在才开始质疑自己的性取向，莫非是个双？
对于一个人的关注，有意识或者无意识。
而纪与棠对赵暮夕的关注，或许是从无意识到有意识。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子，而到后来…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么多的精力放在赵暮夕身上，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有点意思吗？
餐桌上，她们各自虚情假意接受着来自其他男人的示好，却又在有意无意关注着对方，心猿意马。
在姜家吃完晚饭，晚上还有一场聚会，都是姜凯的朋友，而赵暮夕自然要以姜凯“女朋友”的身份参加，意外的是，纪与棠和贺齐也去。
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就是朋友之间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喝酒调侃。赵暮夕有时喜欢安静，但不意味着她是个拘谨的人，就算是陌生人，三两杯酒也能打成一片。
她爱喝酒，酒量也还不错，这点可能是被林微传染的，毕竟不会喝酒，在交际上就会少很多乐趣。
一群人围成一圈坐了下来，玩骰子，输了的喝酒，赵暮夕坐在姜凯身边，纪与棠坐在贺齐身边，而她们俩刚好贴在一起，肩膀并着肩膀。赵暮夕想起上次抱着她抓娃娃时，她那天用的也是这款香水，闻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忘记……
赵暮夕是天生的演技派，再加上平时没少去酒吧，玩起骰子来，完全不吃亏，本来姜凯那群兄弟还想拿着她来好好调侃一番，最后一点上风都占不到。
“来来来，怎么不来了……”赵暮夕玩起来很放得开，再加上喝了点酒，这会儿就更人来疯，“别怂啊——”
“嫂子，你就饶了我们吧。”
一旁沉默许久的纪与棠，拿过筛盅，心血来潮说了句，“我跟你玩。”
听到纪与棠的声音，赵暮夕突然安静了，明知道输了的要喝酒，她瞎凑什么热闹，胃病才刚好一点。
“好好好，与棠姐快虐她一下。”众人催着。
“猜点数，你知道规则吧？”赵暮夕怎么看，她都不像是喜欢玩这种游戏的人。
纪与棠修长的手指握着筛盅，“差不多了解。”
众人已经开始起哄，将酒倒了一排。
“真的要玩？到时候别后悔……”赵暮夕看着那些酒，不说都喝了，她要是喝一半下去，也有的受，再加上玩游戏都是愿赌服输，可不带耍赖的。
“你就这么自信？”纪总一脸淡然地瞧着她。
赵暮夕是自信，她在酒吧玩骰子还没碰上过对手，幽暗的灯光下，赵暮夕近距离看着她精致立体的五官，有种迷幻到飘飘然的感觉，“好啊，我们俩玩。”
摇骰子都这么优雅，纪与棠是赵暮夕见过的第一人，骰子在筛盅里发出闷闷的声响，赵暮夕侧过身看着她，“你先叫。”
“三个三……”
“……”
五轮过去，赵暮夕就连输五局，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在给纪与棠“放水”，纪与棠心里自然更加明白。当她看着赵暮夕捧起第五杯酒，准备往嘴边送时，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把，她握住赵暮夕的手腕，“别喝了……”
赵暮夕的酒量远不止这么点，她看见纪与棠伸手握着自己的手腕，微微扬着头，故意让语气带着醉意，“我喝酒你干嘛管我？”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纪与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甚至有些严肃，“让小凯帮你喝。”
赵暮夕或许是有点醉意吧，尤其是这样盯着她的脸看时…纪与棠，你这是在关心我？这样很危险……
“我来喝，我来喝……”姜凯从赵暮夕拿过那杯酒，咕咚咕咚喝了。
晚上姜凯喝得很多，已经醉了，见他想吐，赵暮夕赶紧扶他去洗手间。
赵暮夕走后，纪与棠坐了一会儿，起身。
“与棠，你去哪？”
“我去趟洗手间。”
姜凯洗了把脸，似乎清醒了一些，赵暮夕扶着他走出洗手间，“没事吧？”
“暮夕……”
赵暮夕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把自己压在过道的墙壁上，他喝醉了本来就沉，赵暮夕压根推不开他。
“要么…要么真做我女朋友吧……我挺喜欢你的……”
“你喝多了……”酒气扑面而来，他把自己紧紧压着，然后头低了过来，赵暮夕咬着牙去推他，别过脸简直绝望，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姜凯，你做什么？！”纪与棠走出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她就知道，按赵小姐这么“玩”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称姜凯转移注意力时，赵暮夕推开了他，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姐……”
纪与棠一把将赵暮夕拉了过来，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望着姜凯，“你醉了，早点回去。”
“啊……”姜凯揉着脑袋，刚刚脑子里一冲，就做了那些事情，“暮夕，对不起啊…我喝多了……”
赵暮夕惊魂甫定，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赵暮夕躲在纪与棠身后，不敢想象，如果刚刚她没有过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原来你也知道害怕？”着她脸上的神情，明显是被吓到了，纪与棠甩开她的手，转身向前走去。
赵暮夕还魔怔在刚才的事情中。
纪与棠走了几步，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时，赵暮夕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纪与棠又转身走了回去，不算温柔的拉着她的手腕，“我还以为赵小姐天不怕地不怕。”
赵暮夕被她牵着才回过神，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再回去时，姜凯已经醉得很厉害了，纪与棠看了看他，然后对贺齐说，“你送小凯回去。”
贺齐看了眼赵暮夕，“先送他们俩回去，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跟我回家。”
“与棠，这样合适吗？”毕竟人家是小情侣，哪有不住一块儿的道理。
纪与棠的语气压根不是在和贺齐商量，“就这样，你送小凯回去，我自己开车回去。”
因为总是想起某人的提醒，纪与棠今晚一滴酒都没喝。
厨房里，赵暮夕一边煲汤，一边跟林微煲电话，“我还什么都没干，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呀？”
“她说她不喜欢女人。”一想到昨儿晚上的事，赵暮夕就气，纪与棠明显就是在调戏她，亏得她还上钩了，装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也不能说是装，也有一点真实的情感在里边，尤其是当纪与棠问她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心跳那叫一个快，比被告白时还激动……
赵暮夕啊，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越想越尴尬，赵暮夕摊开掌心捂了捂脸，完全被纪与棠牵着鼻子在走，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得手了，难怪纪与棠笑得那么开心。
“她不喜欢女人很正常啊，你气什么……赵暮夕，你该不会自己弯了，喜欢上她了吧？”
听林微的声音，赵暮夕就猜到她是幸灾乐祸咧着嘴说的。
“滚滚滚！说认真的，我这边没什么把握，就靠你了。”
“我也没指望你，这样…你过几天把她约出来喝酒，我带着贺齐也过去，咱演一出戏，演好了五十万就到手了。”
“喝酒？要么换个吧，她胃不好，这几天还在住院……”
林微正在喝水，听到赵暮夕这话，“噗”喷了一片，怎么觉得这些天赵暮夕和纪与棠混在一块，智商都降低了，五十万不关注，关注人家喝酒伤胃？
“你还真把自己当她女朋友了，到时候你只要能把她约出来，我管你给她喝酒还是喝果汁。”
“知道了。”
上午十一点，赵暮夕拎着食物出现在她的高级病房前，敲了敲门。
“进来。”
赵暮夕推开门，她正坐在病床上，微卷的长发随意扎着，完完全全的素颜，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但并不影响纪总的天生丽质。她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周围还摆了一堆文件，果然是大忙人，病房也是办公室。这年头，连富二代都这么拼，所以她这条咸鱼，还是继续当咸鱼吧。
纪与棠抬头一看，又是赵暮夕。
“纪总，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了。”
说话的是纪总的秘书，赵暮夕站在她身边，冷不防冒出了一句，“你拿这么多文件来，还让人家这么休息啊？”
赵暮夕这一句话猝不及防把李秘书堵得哑口无言，不认识这人，可能是纪总的朋友，所以又不能反驳什么。
“小李，你先走吧。”纪总发话了，然后瞟了眼赵暮夕，油嘴滑舌的，尽耍些小聪明，她冷着脸继续敲着键盘，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说着，“我说过你不用来了。”
“汤煲多了，喝不完，带点给你尝尝。”赵暮夕完全忽略了纪与棠的那一句话，厚脸皮自顾自说着，“纪总应该还没吃中饭吧？”
“赵小姐。”纪与棠将邮件发送出去以后，合上笔记本，“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赵暮夕心里委屈，一上午就给她弄这些吃的，还没捞着一句好话，“纪总，你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难道我给你煲汤就是喜欢你？既然你这么当真，那以后我不跟你开玩笑就是了。”
演，接着演。
纪与棠再一次破了例，她没赶赵暮夕走，也没有戳穿她，反正住院也是无聊，有人送饭何乐而不为，倒看看她还能折腾些什么出来。纪与棠这时笑了笑，没有化妆反而显得更加温柔，“你认真了？那我不逗你了。”
到底是谁在认真，逗她？这是一直在逗她？赵暮夕已经要被纪与棠绕晕了，可以说，她现在完全不知道纪与棠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纪总不是省油的灯，不要轻举妄动就行了。
“不去学校？”
“今天没课。”赵暮夕伸手去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动手前先问了下，“这些我先收起来了？”
“嗯。”
或许她这样说，只是想给双方一个台阶下，赵暮夕想，本来普通朋友之间关心一下也很正常，倒是纪总，昨天她突然严肃地说那些话，有点不妥吧。嗯，可能纪总今天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
赵暮夕将汤和粥一一盛进小碗里，“你尝尝，小心烫。”
纪与棠看着小碗里的山药排骨汤和小米粥，很香，卖相也很好，“你自己做的？”
“对啊，你试试我煲的小米粥，肯定比昨天晚上好喝。”做饭是赵暮夕的强项，这点她有资本骄傲。
“看不出来你还会煲汤。”纪与棠喝了一小口汤，咸淡适宜，汤头鲜美，她严重怀疑赵小姐是在某家饭店打包过来的，这种事情应该完全符合赵小姐的办事风格吧。
“除了煲汤，我还会烧菜。”
“现在会做饭的女孩子不多了。”
“喜欢才学的，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纪与棠已经喝了小半碗，“味道很好。”
“如果喝得习惯，我可以每天都给你煲。”赵暮夕将热乎乎的粥送到她面前，“养胃的，多喝点。”
“每天？太麻烦你了。”如果不是虚情假意，纪与棠可能真会被感动到，小米粥的浓度刚刚好，不像昨晚，太稀没什么口感，小米粥喝到胃里暖暖的，舒服不少。
“不麻烦，我喜欢做饭，有人喜欢吃就开心了。”说着，赵暮夕再给她盛一小碗粥，“况且，我们算是朋友吧？”
“你这爱好挺特别。”纪与棠只是一笑。
“我哪像你，一天忙到晚，生病了还要工作，纪总未免太敬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