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制服
少年只是稍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抓耳挠腮起来，仿佛众人的目光让他感觉异常不自在。
他有些不耐烦道：“好了，话你们也问完了，我可以上去了吗？”
那名警员点了点头，这名少年同样会被他们列入嫌疑人名单，但与王恺王启良所想的不同，他们感受不到对方体内的觉醒力量，所以先入为主地认为眼前这个身材瘦弱的少年，甚至男孩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
中年妇女连忙面带歉意道：“真是太失礼了，阿泽你怎么能这样对警察叔叔们说话，快道歉。”
“对不起，我还忙，就不奉陪了。”
少年毫无诚意地转过身点了下头，随后趿拉着拖鞋便上了楼。
王启良小声道：“他看起来可不像自卑懦弱的人。”
王恺轻笑道：“懦弱者抽刀向更弱者，他只是表面上的不自卑罢了，或许是突然获得了能力，便内心膨胀，自满自得，以为是天之骄子，但实际上这掩盖不住他内心的软弱无能。”
他俩小声嘀咕着，前面警员站起身，向中年女士致意道：“感谢您的配合，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王恺突然开口道：“我们希望到楼上看看，您别误会，这并非怀疑，只是想要借此观察一下四周的地形，不会随意翻动您的私人物品，因为犯罪分子很有可能喜欢在自己家用望远镜远远地观察犯罪现场，如果幸运的话，我们甚至能找到窥视者。”
中年妇女愣了下，忙道：“好的，警方办案，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警员们微怔，随即也意识到了什么：“我们要一起吗？”
王恺道：“不，你们留下来再喝杯茶吧。”
两人向楼上走去。
少年住在三楼，当两人上来时，他猛然一惊，随即满怀敌意道：“你们怎么上来了？要搜查你们可得有搜查令，别以为我家人都跟我妈一样软弱！”
王启良直接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推进了房间：“进去再说。”
少年挣扎着，那力气确实比看上去大得多。
两人关上门，冷冷道：“是你自己承认，还是我们打掉你半条命让你承认，还是说我们直接将你格杀？”
少年额头上顿时沁出一层冷汗：“什......什么？”
王启良不耐烦道：“不需要装模作样了，凶手就是你。”
他更慌了，到底只是个少年，心态哪有那么好，说实在的就算没有他俩帮忙，他也未必能逃脱法网的制裁。
少年大喊道：“你别瞎说，什么凶手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初中生，你们找不到凶手就想拿我来顶罪，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俩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你也配跟我谈良心？”
王启良冷哼一声，掏出手铐就像他走去：“别想着反抗，我们了解你的一切，你在学校里任人欺凌，胆小卑微，但在网络上重拳出击，你猥琐，丑陋，性格糟糕，突然获得了一项特殊能力，就自诩世界主角，命运之子，肆意释放心中的恶念，你这种人，简直就像渣滓，社会的渣滓！”
说到渣滓的时候，他脸上表情义正言辞，甚至还有点暗爽，以前都是别人拿这话来说他，他终于也能拿这话去堵别人了。
而且这人远比他那点小打小闹更像人渣败类多了！
“滚开！”
骤然被道破心声，少年像是彻底被激怒的公牛，他双目赤红，后背上蒸腾起一道道白烟，手背上钻出一根根坚硬的黑毛，锋利的角质顶破指间，宛若弯刀，双臂顿时化作了狰狞无比的兽爪。
他想要夺门而逃。
这一刻，他心中一片狂怒与不甘，从今日起，他将浪迹天涯，背负官府的通缉，昼夜枕剑而眠，正如那些小说主角一般。
但无妨，安逸的生活就到此为止吧。
他的崛起之路，便从承受这些追杀而开始，那些官府的走狗，都将成为他崛起脚下皑皑白骨，他的王座将会高举，升入神国！
等到他手握强大的力量，谁还会计较他杀了一个人的罪过？
就像那些美利坚的超级英雄，哪怕曾经杀过很多人，但只有他们拥有力量，就能随时洗白上岸。
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王，杀得万万人，方为王中王！
强者，本就该随意鱼肉弱者！
然而下一刻，一股磅礴威压便席卷而出，他顿时如坠泥沼，身体几乎动弹不得。
“原来你们也是异能者？”
“可恶，就算如此，今日我要离开，你们谁也无法阻挡，天若阻我，我便逆天而行，人若阻我，我便杀人！”
吼声骤起。
少年的身体变得佝偻，向前弯曲，上半身上毛绒绒的毛发蓬勃而出，宛如神话传说中的狼人，几乎是瞬间便挣脱了束缚。
少年心中大喜，暗道：临战突破，越挫越勇，我果然是天命之子！
正所谓杀不死我的，都将使我变得更加强大。
但他此时突破了，却发现对方的气息依旧强大，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敌的。
少年神情阴森，恶狠狠道：“今日之仇，我已记下，来日必当登门厚报！”
随后便要撞破窗户，逃出生天。
却没想到王恺两人仿佛看猴戏一般盯着他。
王启良大喇喇道：“不错，二次觉醒，还算可以，天赋是不错了，就是人品稀烂。”
实际上没王恺在，他现在可能直接夺门而逃了。
一次觉醒的他应付都困难。
“呵，二次觉醒，不过尔尔。”
王恺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倾泻出自己的精神力，那如同火山喷发，熔岩奔流而出的恐怖威压，如山如狱，几乎是一瞬间就摧毁了少年所有抵抗的心思。
他目光呆滞地望着王恺，半晌才道：“怎么会......这么强？”
王启良得意洋洋，自己好朋友这么强，自己也与有荣焉。
当下颇有种狗仗人势的得意，轻蔑道：“井底之蛙，岂知天下强者辈出，而我这位兄弟，更是其中佼佼？”
少年神情顿时变得惶恐起来，他跪倒在地：“我能将功赎罪，我的能力很强......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杀了一个普通人，求你们给我个机会！”
正如王恺所说的那样，这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懦夫。
他只会向更弱者挥起屠刀。
王恺皱眉道：“你可能高估了你自身的价值，不过一个二阶觉醒者，而且还是如你这般的人渣败类，也就只能丢给研究员当小白鼠了。”
“如果你是普通人的话可能还好些，毕竟你还未成年，但很可惜，既然你作为觉醒者，普通人的法律也就不再适用你了。”王启良面色肃然，“对觉醒者的犯罪，我们向来从严处置。”
“可恶，是你们逼我的！”
少年发出了一声怒吼，猛地窜起，向着王启良便是一爪挠去，在他的身上，一道道血痕开始浮现，宛如蛮荒的图腾。
王恺面无表情，磅礴的精神力化作两尊魔神像，直接冲进他的脑袋，他体内奔腾流淌的古老血脉顿时僵硬，仿佛被目睹了何等恐怖之物，瑟瑟发抖，完全被镇压。
觉醒者的精神力本就是短板，更别提对方还只是个临阵突破的二次觉醒者，连王恺稍微高端一点的手段都逼不出来。
他呆若木鸡，愣愣道：“不，这不可能，我是天之骄子，你怎么可能比我强这么多？”
王启良面带遗憾地看向王恺道：“可惜没能见识到你新得的那把火焰仙剑。”
王恺皱起眉头。
“怎么了？”
王恺轻蔑道：“他也配？”
“求求你了，别装逼了行不行！”
王恺笑道：“好了，叫警员们上来收集物证吧，按照那位侧写师女士所说，在他的手机或者电脑里，很可能有他的犯罪录像。”
少年呆呆地看着两个自顾自交谈的人，这一刻，他的心彻底坠入深渊。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是天之骄子吗？为什么他们要迫害我？
不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性命吗，那些家财万贯的，哪个没做过违法的事情，在偏远地区，学校校长埋杀教师，仍旧能逍遥自在几十年，你们不去抓他，为什么非要针对我？
我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可恶，我连吼出这句话的能力都没有了……凭什么官府的走狗居然能这么强？
......
刚了结了这个案子，两人便又接到了电话，乘坐警车赶往市中心。
那里的事件依旧没有解决，对方仿佛是早就预谋已久的反社会分子，他根本没有想过逃生，所求的就是尽其所能，造成最大的破坏。
王启良发牢骚道：“我从没想过南希居然会如此不太平，每天都有十几桩案件发生，警笛的呼啸声每隔一会儿就会响起。”
王恺语气平淡道：“不该早有预料了吗？”
“为什么？”
他接着道：“假如你觉醒了透视能力，你会用它偷窥女澡堂吗？或者你觉醒了催眠能力，你会用它潜移默化，影响你久舔不得的女神吗？假如你是被霸凌的孩子，觉醒了能力，你会用他狠狠反击欺压你的人吗？”
王启良挠了挠头：“我这种正直善良的人，怎么会如此猥琐？”
盯着王恺笑意盎然的那双眼，他脸上笑容渐渐消失，苦恼道：“好了，我承认我很可能会行了吧。”
王恺道：“觉醒本就是一场新兴阶层的崛起，当他们具备超凡的能力，怎么可能不用这种能力为自己牟取利益，这是人性本能。”
“所以说天下大乱早已注定，区别在于我们能将这场动乱限制到哪种地步。”
王启良叹道：“这就是老朱当初所说的‘肩负重担的感觉’吗？可是我只想摸鱼，好好睡几天，躺在床上刷刷手机，一点都不想修炼，更不想出任务。”
“咸鱼心态。”王恺轻笑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偶尔也想摸鱼，但你要知道，人并非生而平等，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能够去到最巅峰的地方，不奋发怎么能行？”
“你已经很幸运了，比绝大多数人都更早地走在修行路上，天赋也不差，好好努力，未来肯定也能有一番成就。”
王启良有些开心：“你说的实话？”
“安慰你的，当鸡汤喝就完了。”
他面色顿时一黑：“滚！”
王恺又问道：“对了，城郊的那两把剑......有人来取了没？消息没走漏出去吧，不然肯定又要引起风波，整个南希更不会太平了。”
“应该不会走漏，上面陆续会派出潜力比较高先来试着拿吧？”王启良道，“不过我估计上面得仔细研究研究能不能破除这个‘有缘者’得的限制。”
“这还能破除的？”
“那谁知道，不过咱们要讲究科学修仙啊，不能盲从于权威。”
王恺无奈道：“那可是上洞八仙中的吕纯阳，这么做就不怕冒犯到他？”
王启良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有可能，又不是绝对，我就一个预备役镇守，知道的消息未必就比你这个待业的多多少。”
王恺翻了个白眼：“你以后就跟我说你知道的情报行吗，别给我随便脑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