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腐朽者
沉重的金属门被推开，压迫着地面的摩擦声锐利刺耳。
“你回来了？”会议室主位上，身材健硕的男人侧过头，露出那张无比丑陋的面孔，无数疤痕连在一起，爬满了整张脸。
“嗯。”零看着他，打了个哈欠。
“出什么事了？”男人笑了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零的肩膀，“没想到还会有你解决不了的问题。”
“嗯。”零点了点头，“确实出了些事，不过有点特殊，所以只能回来解决了。毕竟人都在这里，让你们跑一趟也不太好意思。”
听到这句话，在场超过半数的人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如果说在整个Revival里最让他们忌惮的人，绝对不是那个满脸疤痕的首领，而是这个干干净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青年。
“你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啊。”男人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但脸上仍旧保持着微笑。
“哦，或许吧。”零面无表情的耸了耸肩膀，似乎并不想搭理他，“对了，白虹死了，我杀的。”
“你杀人了！”话出口的瞬间，会议室里的一名老者猛地拍桌而起。
“老瑞斯别那么激动。”零缓缓地走到桌前，毫不客气的在桌首的位置坐了下来，“怜歆你和莉瑞儿看好了老头，我要处理点事，就别让他插手了。”
男人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并不是因为零，而是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恐怕是真的出事了。因为那句话，就是在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一个首领或许做不了，但他却必须要做。
“呐，其实跟你们说了，也未必能听懂，所以还是直接给你们看吧。”零瞥了一眼瑞斯，“当然，你也会知道我为什么要杀白虹，以及我为什么要回来给你们找点麻烦。”
零的话没有任何遮掩，大部分人的脸色已经开始泛青。
男性的面庞开始逐渐扭曲，身材也变得纤细起来，“她是谁你们应该认识吧。”
女人的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身体微微前倾，“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还满意么？我能吃的只有覆灭者，这个你该不会忘了吧。不过能让这种东西混进总部里，我不在的这些年，诸位应该很闲吧。”
细嫩的脸庞褪去，又是那张冰冷的脸，“胡教官，这些年身体无恙吧？”
“哈，托福托福，没什么大毛病。”胡阳的声音有些干涩，似乎每一个字说的都小心翼翼。
“莉瑞儿的事情，你说了多少？”零的手掌已经搭在他的肩膀上了，那具已经开始微衰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
“没…”
“哦，对了我还带了个小礼物，一只活的覆灭者。”零轻轻地低下头，把嘴贴近胡阳的耳边，“它今天是去刺杀莉瑞儿的，如果不是我恰巧在她身边，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虽是趴在耳边，但零却并没有压低声音，在这落针可闻的会议室中，这句话显得那么刺耳。
瞬间，无数人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他们并不喜欢零这个人，但是他们很清楚，在人类之中零的存在，甚至要比统领着他们给人类夺来一片乐土的司令更加重要。
如果说司令给给了他们当下，那么零就是所有人类的未来。能真正拯救人类的人只有他，但同样能够真正将人类覆灭的人也只有他。
所以在Revival的保护名单里，排在第一的就是莉瑞儿，因为那个无法给她带来任何战斗力的能力，却是他们最后的一张底牌。
至于零…你翻遍Revival所有的保护名单，恐怕都再也找不到他的名字，毕竟这个疯子当年的光辉事迹不仅仅是他们，就算是放在覆灭者那边都可以算是一个传奇。
“这是你的错吧？”零直起身，居高临下。
“是…是我的错。”
“所以你不能再犯错了。”零缓缓抬起腿，然后猛地落下。
没有意料之中的惨叫，随着双腿间鲜红的血液溅起，胡阳眼睛一白，直接昏厥过去。
“能让覆灭者混进总部，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零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脚上的血似乎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所以我帮他一把，防止他以后再做错什么。”
没有任何人敢质疑，无论是他的手段，还是这件事情的对错，都让他们无法开口。
“老瑞斯。”零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他并不太习惯与人交流，“总部安全系统是你管理的，没记错吧。”
“是。”瑞斯的表情并不好看，眼前的人已经不是记忆中的男孩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变成了自己再也不认识的样子了。
“这里面责任最大的人是你吧。”零抬起脑袋歪了歪。
“种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所以…”
“所以只有发生过死了人才能想到么？”零眯着眼睛，“该换人了。”
“你说什么？”瑞斯瞪着自己的眼睛，根本不相信这种话能够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
“哦，呢个叫退位让贤对吧。”零舔了舔嘴唇，似乎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了，“怜歆，这个位置交给你了，覆灭者的情况你最清楚，所以这里的安全措施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我同意了么？”瑞思的声音有些恼怒，他看着零压制着自己的咆哮。
“哦，不同意么？”零抬起手挠了挠头，放下时黑色的咒纹已经爬满双臂，“一秒钟，考虑一下。”
“呵，你在做梦。”瑞思咬着牙，这个位置做了这么久，权利是什么滋味只有享用过的人才会知道。
“呐，老头，你会帮我解决掉后面的麻烦吧。”零回过头，看着远处靠在墙上垂头的男人。
“做就好了，我相信你。”男人推开门，脚掌已经迈了出去，“今天有覆灭者潜入袭击了这里，你带回来的那只我去拿来，就当替罪羊吧。”
“司令！”瑞斯急忙出声，想要拦住已经迈出步子的男人。
就如同没有听到，男人的脚步没有任何停歇。他相信零，因为那个小男孩，是他亲手带大的，甚至有时他都在想，那种无喜无欲的性格，或许才是一个领导者最应该有的吧。
身后的会议室，已经变成了修罗场，他能想象到零会将这里闹成什么样子。但是他知道，这群已经忘记了战场的腐朽者，已经不适合继续坐在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