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３章 战神再临
初阳再次升起，一缕阳光洒进温馨的房间。
白涟舟醒的很早，来到大殿时，发现溶魅已经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吃早点了。
已经来占星族几天了，溶魅的饮食习惯一向都是简单精致，让人看了心情大好，想要大快朵颐一番。
少年本想悄声走进来，但还没等进门便被发现了。
“醒得这么早？我给你和凛夜准备了点心。”
白涟舟刚刚坐定，溶魅便将面前一盘精致的糕点推到他面前，“这是你师娘家乡的特产，那边茶叶十分有名，她托人专门用上好的伯爵茶做了糕点，你尝尝看。”
“师娘？”少年的表情瞬间变得猥琐了起来，“师父，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我原来还有师娘啊！”
“吃你的。”
白涟舟笑盈盈地咬了一口，平日里吃到的普通糕点味道偏甜，但是这茶点味道却十分清新，茶香肆意渲染着整个口腔，味蕾中浓郁的金盏花清香使他心旷神怡。
溶魅满脸微笑，但眼神却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事情。
“师父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吗？”
“跟我去一趟维奥莱特边境以外吧。”溶魅轻轻放下手中的叉子，沉声道。
白涟舟蹙着眉问道：“出国境倒是不难，不过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不会是格里帝国的人又入侵边界了吧？”
“前两天咱们在起风湖遇到的那支小队，你还记得吗？”溶魅点点头，继续解释道：“那位队长其实是格里帝国的王子洛克·兰登，一口咬定咱们抢了他们的单子。”
“再加上之前也有些恩怨，想必已经积怨已久，现在已经联合了雇佣兵团首领詹森·西塞尔，二人在帝国边界外的旅店住下了，想必时刻蓄势待发。”
白涟舟一阵苦笑。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结果却是件得罪了敌国王子的大事。
“你想去吗？”溶魅似乎看穿了少年内心想的事情。
“当然，我应该去。”白涟舟没有迟疑，“只是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并不简单。按常理而言，想雇到雇佣兵的首领级人物是要花大价钱的，如果只是为了一个一百金币的单子，没必要多此一举......”
溶魅点点头，回答道：“洛克·兰登在西塞尔家的告示牌上贴了悬赏令，二人很快达成了一致，他们之间的交易是绝密，可能与占星精灵有关。”
白涟舟更是诧异，问道：“一个王子，一个族长，他们来维奥莱特帝国居然是秘密行动？”
“是，绝密，一旦被发现，很可能是牵涉两国王室的大罪。”
即便是白涟舟这样的外人也能看得明白，水火两国的战争刚刚停息，洛克王子已经代表兰登王室签署了投降书，在这种看似和平、实则尤为敏感的时期，大陆上一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这是战书。”
溶魅递给白涟舟一封信。
“那个小西塞尔昨天早上投寄的，写了你的名字。本来应该是明天早上才会寄到你手里，我预知到了这一点，从风暴信使那边提前拦了下来。”
白涟舟阅读着信里的内容，请示似地问道：“我看他们两个不怀好意吧，昨天刚下战书，今天就已经在边界住下了，这是根本不想给我准备的时间。”
“嗯。”溶魅的答案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实际上，你师娘跟那个詹森·西塞尔有段恩怨。”
“师娘？”
少年没想到，那位神秘的师娘居然还能跟雇佣兵扯上关系。
“啊，你师娘是灵族族长，厉害着呢。”
“灵族族长？”
白涟舟心中无比震惊。师父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师娘肯定跟他年龄相仿，也就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这么年轻就能做灵族的首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溶魅略略叹了口气，介绍道：“实际上，平民百姓跟几大种族之间的联系很弱，可能到现在......大家也只是听说灵族换了领头人。”
“你师娘便是上将阁下的独女。”
“同样，詹森·西塞尔是战神夫妇的独子，一生一帆风顺，洛克·兰登会不会利用这点激起他的好胜心......我们不得而知。”
来到圣朗德尔之后，白涟舟不禁觉得这个国家发生的一切，甚至是整个灵术界的背后，都无时无刻在宣示着灵族的权势和力量，不论是那位已经去世的上将，还是这个小师娘。
经历了短暂的思考，白涟舟开口道：“如果按您所说，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灵族，或者......我吧。”
“你在他们面前毫无还手可能。”溶魅没给他任何幻想的余地。
看来，连火帝国人也听到了萨鲁镇的风声，认定了新占星灵使就是镇世决之主啊。
猜测总是会让人疲累的，直接杀过来证实才够爽快。
白涟舟闭上眼睛苦笑了一下，当初给自己捏造假身份的时候，可没考虑到这火灵师如此疯狂啊。
以他对雇佣兵的了解，尽管是遇见一个无关紧要的逃兵，他们也会追上去射上一箭。詹森·西塞尔并不会因为休战而就此罢休，他恰好可以借抢杀冰原狐的名义找上门来，当面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占星灵使。
白涟舟寻思收敛了波动的心境，沉声道：“来什么应对什么就好，我从来不怕。”
这或许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果决。
溶魅闻言一怔，紧绷的情绪松缓了不少，“萨鲁镇的风波刚刚停息，如果圣朗德尔再出现两个火灵师，难免会有大的骚乱。所以我们只能主动迎战，速战速决。”
“嗯，听师父的，我们去边境。”白涟舟点了点头，沉声道。
溶魅浅浅一笑，对于少年的谈吐和魄力，心中十分佩服。无论是作为狩猎小队队长，还是占星族的族长，他都坚信自己没选错人。
这个白涟舟，确实不简单呐。
“师父，临走之前，跟师兄说一声。”白涟舟略怔了一会儿，说道：“他是个热心的人，咱们不能总让他担心。”
溶魅点点头，眼神坚定且认真：“放心。”
......
詹森·西塞尔在那日与洛克·兰登交谈过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稍作整顿便跟族人告辞，来到王都费根城下。
即便有族人问起他的去意，也不做过多解释。
小西塞尔深知，自己现在的处境跟当年的父母二人并无差距，心甘情愿做王子殿下的屠刀。
做雇佣兵的，自然只能是别人的刀，每一场战斗都没有回头路，要么荣耀而生，要么屈辱而死。
可不知是因为人生过于丰顺，还是如今的观念已经有了转变，小西塞尔完全没有这样的决断，他心里只想着这是一次秘密行动，哪怕战败，只要保全性命全身而退，也便没人追究他的懦弱。
“西塞尔家族果然不会让本王子失望呐。”
洛克·兰登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见小西塞尔姗姗来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臣参见王子殿下。”
“哎，少来。”他摆摆手，勾起一边嘴角问道：“哎，你义妹最近可好？我听说她跑到北边玩去了，现在回来了吗？”
莱娅·科瑞恩......
莱娅·科瑞恩......
小西塞尔看着王子的笑容，内心不断念叨着义妹的名字。
“我最近没去科瑞恩家走动，不过估计等咱们回来的时候，您就能见到她了。”
洛克·兰登大笑道：“哈哈，大将军平日忙，走动可以免了。”
王子之命不可违，他只点了点头，领命。
“再不出半年，本王子就能娶她做王妃了，等你的贺礼呀。”
听了这个消息，小西塞尔的心像是栓了块石头般沉了下去。
他双颊的苹果肌动了一下，挤出一个很难看的微笑，没开口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知道你舍不得。可是我父王说一不二的脾气，你们西塞尔家最清楚了，认定的事情总要尽快办完嘛。”洛克·兰登双手环在胸前，有些玩味地品着他的表情，“这又不是小时候过家家，哪能青梅竹马一辈子呀，你说是不是？”
小西塞尔神情黯然，“我是臣子，不敢妄议殿下的家事。”
洛克·兰登温和地一笑：“看你憔悴，本王子还以为你有话要说呢。”
“只是很久没做过这么大的胆子了，我有点紧张。”小西塞尔轻笑着说道，“不过我们雇佣兵一定竭尽全力。”
“西塞尔家族不是有两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吗？”洛克·兰登望着他，鼓励道：“带着那小子的项上人头来领赏。”
“若是告败，你我兄弟一场，赏金我不会少给你一个金币。”
小西塞尔拒绝道：“没有这样的规矩。”
“本王子说有就有，就当我多备了份聘礼。”
“是。”
路途遥远，小西塞尔意识混沌，但手掌一直紧紧扣在两柄战神利刃之上。
炎热的沙漠气浪下，他仿佛感受到了双刃的脉搏，久久不息。
就这样沉心感受着，耳中的风暴声逐渐隐去，他闭上眼睛，听着有规律的轱辘转动声进入了梦乡。
梦里无数次见到父母，睫毛下又是一汪池水。
今天的梦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义妹，莱娅·科瑞恩。
不知几个小时之后，小西塞尔被侍从叫醒，他们已经到维奥莱特帝国边境外的旅店了。
这座边陲小镇没有高大的楼房，建筑布局简单，构造古老砖瓦破旧，隐隐有被战争破坏过的痕迹。
灯火已经熄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个房间还有微弱的银红色光亮。
维奥莱特入夜后转凉，开始刮风。
接下来的旅程才是最关键的，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
小西塞尔的面容上仿佛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沉重感——
一夜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