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７章 好兄弟
没过多久，四个人便离开了起风湖，搭上了一辆马车，前往北部最靠近风元素弗吉利亚帝国的伊艾城。
莱尔手臂上的伤已经在灵力作用下缓慢愈合，依稀能见到一些新的息肉生长出来，一点点填合撕裂的皮肤。
这个过程是很痛的，一旦灵术师使用灵力加速伤口愈合，所带来的痛感会翻倍。
白涟舟发自内心地佩服他，换做自己，早就疼得嗷嗷叫了。
冰原狐已经被捕获，一路上，周围的灵力波动小了很多，也不再有杀气弥漫了。
起风湖距离伊艾城很近，大约经过三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白涟舟心里有些隐隐地兴奋和紧张，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狩猎，对未知的流程充满了好奇心。
他跟着莱尔进了一处特殊的建筑，门口有个很大的告示牌，上面贴了无数张悬赏令，新旧不一，纸质不一，价钱不一。
“这些都是这附近的悬赏令？”白涟舟问道。
莱尔瞥了一眼布告栏，解释道：“这座城市靠近弗吉利亚帝国，所以城里会有很多游侠和雇佣兵，也有很多来往两国的贸易商人。”
“这里是个兑换点。”
“一般来说，这里张贴的都是些距离很远的悬赏令，需要其他国家的灵术师协助完成。这里会负责代收物资、代存赏金，只要交付悬赏令上的货，店员会差风暴信使通知雇主来取。”
白涟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们要在这里等雇主来吗？”
“不用，验完货就可以走了。”莱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需要我们送你回家看看吗？”
听闻这句话，白涟舟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感激之色。
以自己的年纪，的确该在学院里读书，练习灵术，再不济也是待在家里帮爹娘务农，但他却孤零零一个人跑出来，还做着时时刻刻面临危险的事。
莱尔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却念着他的家境，这样不经意间的温暖，让少年心中敬谢不已。
“谢谢老大，不过还是算了吧，我还得回维奥莱特帝国。”白涟舟灿烂一笑，“毕竟占星精灵要紧。”
莱尔笑了笑，打趣道：“你倒是很念着你师父，还是念着他那份赏金？”
白涟舟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咱们还是先交货吧，我好把欠你的钱还上。”
交易的过程很顺利，但果真如莱尔所料，这悬赏令上的两样东西是不能拆的，他们想借此大赚一笔的计划泡汤了。
一切都很轻车熟路，莱尔拿到了一个很重的钱袋子，里面足足有一百个金光闪闪的肯特金币。
“你要回圣朗德尔了吗？”莱尔又问道。
白涟舟点点头：“嗯，我师兄肯定等急了。这边车马都快，您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他这句话说的很诚恳，是发自内心的。此时的他尤为珍重每一位对自己有恩的人。这次狩猎，多亏了莱尔一路的照顾，到了分别之际，他有些依依不舍。
莱尔轻轻一笑，问道：“不是答应要带我去看看占星族领地吗？”
“欸！”白涟舟惊呼一声，倒是把这件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我有个朋友在圣朗德尔城，是位占星师，一直都想去拜访一下他，正好......猎了只冰原狐，也该让自己休息一下了。”莱尔抻了个懒腰，“走吧。”
他缓缓出了店门，身上的长袍缓慢的、如云雾般翩翩浮动，身侧的星点闪动着聚成一团，把他衬托得格外神秘。
“那个......老大，我跟占星族的人不熟啊。”白涟舟无奈道。
莱尔淡淡地应了一声：“你把我带到地方就行，其他的事我自己处理。”
“老大这么快就要走了啊！”络腮胡露出一个略带玩味的表情。
高个儿用肩膀碰了碰他，“放心啦，有这位小兄弟一路照顾着，肯定能平安到圣朗德尔的。”
“到了给我们寄信啊！老大！”
马车辘辘地向南方行进，莱尔伸出一只手，跟两人道了别。
“啊，也不知道这小子未来如何。”高个儿凝望着远处，长长叹了口气。
“担心这个干啥？咱老大厉害着呢。”络腮胡拍拍他的肩膀，“走，咱哥俩喝顿酒去。”
......
马车上。
白涟舟从一场混沌的梦境中苏醒过来，车窗外漆黑一片。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向莱尔抛了一个困惑的表情。
“到哪了？”
“快到了，越过这座城市，就到圣朗德尔的北城门了。”莱尔头也没抬，翻看着手中的书页。
车内挂着一盏煤油灯，借着灯光，白涟舟瞥了两眼他手上的典籍，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
“您在看什么啊？”
“。”莱尔摘下眼镜，悠闲地拽起衣角擦拭着。
“看这个干什么？”白涟舟很是困惑。
莱尔解释道：“我那位朋友做饭很难吃，每次见面，他都要亲自做饭给我，所以......我怕死。”
白涟舟忍俊不禁，问道：“做饭难吃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啊？莫非会中毒？”
“有机会让你试试。”
少年咽了口唾沫，道：“谢谢，不用了。”
莱尔得意地笑了笑。这孩子还不知道，那位朋友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像正常食物，无论什么食材，各有各的难吃。
“你们弗吉利亚帝国是不是有道菜叫‘永恒之泪’？”
白涟舟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好像听说过，可据说是用斑纹臭鼬的肉，坎贝尔雪山上的雪水，以及人鱼的排泄物做成的，贵的要死......可怎么想都不是人吃的东西啊！不然为啥会叫永恒之泪？难吃到哭吗？”
莱尔嘴角一抽，呵呵笑道：“相比起我那位朋友做的饭，永恒之泪还算能咽下去的。”
白涟舟后怕地吞了口唾沫，他想起娘说过的一句话：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于是娘亲忙碌了一下午，为兄妹俩做了一顿清汤寡水的细面条，还坨成了一个疙瘩。她还说，这道菜是家乡一位姓康的师傅教给她的，是已经失传的高端手艺。
她还说，条件有限，要是可以的话，配上红烧牛肉更好吃。
但是那也香啊，娘做什么都香。
白涟舟的肚子恰逢其时地叫了一声。
“饿了吧？刚刚买了份饭，还热着。”莱尔递过来一个餐盒，说道：“凑合着吃点吧，马上就到圣朗德尔了。”
少年接过饭便大快朵颐了起来。不过边吃边想，这莱尔的语气，倒像是对圣朗德尔城格外了解似的。
“对了，老大，拜访完朋友之后你打算去哪啊？”
莱尔仰靠在马车后座上，沉思后说道：“想找个地方潜心研究占星术，不然每次都要招人，会有不必要的开销。”
白涟舟惊讶问道：“您那位朋友不就是占星族人吗？他没法教你吗？”
“他来教我？”莱尔做出了一个很为难的表情，“他那点骗人的伎俩，骗骗姑娘家还够用，骗不了我。”
白涟舟点点头，他也能看出来，这个莱尔的灵力可并非一般的灵术师能比，三下两下便能将冰原狐镇住的人，少说也比高等级灵术师还要强上一些了。
随便一个族人，说不定真不配做他的老师。
“像您这么强的人，不留在圣朗德尔可惜了。”白涟舟遗憾地收回了目光，说道：“相遇一场，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莱尔挑着眉，迎合他笑了一下：“这世界上不止圣朗德尔一处繁华，你要是有机会，也应该去周游大陆，看看别国的奇珍异宝、风土人情。”
“......当然了，我可以多留几天。”
“真的？”白涟舟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老大，你来我们占星族住吧，我师兄人可好了，肯定不会不同意的。我们那还有个很大的占星台，到时候咱俩一起学占星术，怎么样！”
莱尔脸上满是宠溺的表情，笑着问道：“可是，我以什么身份住进去呢？恐怕不方便吧。”
“到了圣朗德尔，我肯定不能喊你老大了，让我师父听到估计不好。要不，我认你当大哥？这样......”白涟舟说这话的时候没羞没臊的，“以后有什么事儿，我这个小弟随你差遣，以后，您就是我除了师父以外最重要的人。”
莱尔茫然了一下，问道：“你师父让你在外面乱认大哥吗？”
“应该......让吧。”白涟舟犹豫了一下，没底气地说：“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我是觉得您对我有恩。”
莱尔双手盘在胸前，点头道：“嗯，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等到了占星族，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吧。”
说话间，马车已经进了圣朗德尔的北城门。
许是帝星师早早安排了侍者，刚进主城区，便有人前来迎接了。
白涟舟是新人，看着那些身着统一银白色灵术长袍的占星使者们，总觉得内心一阵阵发憷。
说来奇怪，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这时候回来的呢？
白涟舟被其中一个使者搀扶着下了马车，问道：“我师父，占星族族长溶魅回来了吗？”
使者鞠了一躬，恭敬说道：“已经回来了，灵使大人，您到领地便能见到溶魅族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