３０４．提心吊胆
为了安全和保密，三个人相隔几天，分别从国内不同的机场，飞往欧洲不同的国家。
然后从各自到达的国家，向目的地城市进发。
大家各自住在哪里，什么时间过来的，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只靠早就约定好的，那个地铁站的留言板保持联系。
按时间推算，陈海平比郑国霖应该早到一个星期。
郑国霖来了之后，过了一个星期都没有看到陈海平的联络暗号。
也就是说，陈海平至少已经在这个城市呆了半个月了，却没有联系郑国霖。
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如果他没有找到他那位同学，或者对方已经离开了兰光公司，无法拿到任何有用的资料，他应该早就会联系郑国霖，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他。
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就说明他已经找到了对方。兴许是还有什么条件没谈妥？
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陈海平兴许已经被人家的特工盯上，这时候已经失去了自由。
如果是这样，他和那位专家就都存在危险。
也许敌方特工正在某个地方审讯陈海平，让他供出同伙？
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不能用通讯工具联系陈海平。
只要他给他打一个电话，对方就会立刻找到他。
如果陈海平经受不住对方的酷刑，把他给招出来，用不了一个小时，对方特工就会出现在他面前，逮捕他。
他面对的，可是世界上最强大帝国的国家力量。
这个帝国，在欧洲可以和在他们国家一样，为所欲为，横行无忌。
也许，陈海平正在忍受酷刑，苦苦煎熬，为他赢得逃跑时间？
他现在不立刻飞回去，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回去了。
他们抓捕陈海平，肯定不会在新闻上，有任何蛛丝马迹，给他提供逃跑的机会。
只有他们抓到他，同时通过他，把那位专家也抓到，他们才会在新闻上大肆宣扬红色帝国多么可怕。
他们三个，都是单线联系。陈海平没见过那位专家，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只知道有专家这么个人。
敌方想抓到专家，就得先抓到他。
立刻逃离这里？
可万一他的猜测，只是虚惊一场呢？
他跑了，陈海平什么事没有，过几天回国去找他，这人可就丢大了！
就这么个老鼠胆，还好意思提为国担当呢？
郑国霖左思右想，为了堂堂郑董的面子，还是决定冒险留下来。
你说当初和陈海平商定联系办法，怎么就没规定个最长联系时限呢？
他不是专业间谍，没想到的东西，恐怕多了去了。
又惶恐不安，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个星期，还是每天都去那个地铁站，路过那个留言牌。
有时候，是从其他地方坐车，到那里下车。有时候，就从那里上车，去其他地方。
总之，他让自己的行动，尽量变的没规律。
这个星期过后的一天傍晚，他从地铁里出来，慢慢踱到那个留言牌跟前的时候，就看到在牌子的左下角，有了一张绿色的便条，用一块白色的小圆磁铁，压在牌子上，开头写着“饕餮”两个字。
他尽量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不改变自己走路的速度，慢慢从那个牌子跟前走过去。
他看清了陈海平留的数字，要他坐早上十点二十五，在这里停靠的那班地铁，到3号车厢。
这个国家本身的人口基数很低，地铁里永远也不会有拥挤的现象发生。
由于他们从事的，大多是高附加值的产品制造和高科技输出行业，利润很高，百姓收入也十分可观。且一周只工作四天，每天工作六小时。
然而，这里一个普通百姓一月的收入，却差不多相当于国内百姓平均一年的收入还略高。教育、医疗全免费。人们生活节奏缓慢，可以悠闲地享受生命每一分钟的美好。
而且，欧洲小国环境优美，风景如画，不用担心污染的空气。
于国内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也怪不得国内那些精英，有钱了会跑到这里来定居。
第二天上午，郑国霖轻松就登上了那辆约定好的地铁，进了三号车厢。
车厢十分宽大，座位大多都空着，只有六七个人坐着。有的看报纸、看书，有的闭目养神。还有一个留着络腮胡子，个子在两米以上的小伙子，站在车厢里，依着一根镀铬的扶杆，背着个大的尼龙背包，在看手机。
北欧人身材高大，身高在一米九以上的，比比皆是。像这小伙这样的身高，并不属于特别高的。
而郑国霖这个身高，在国内属于高的，到这里就是矮子了。
陈海平就在那个站着的小伙子不远的地方，一个三人连椅上坐着，手里抱着一本英文书，聚精会神地看着。
郑国霖就溜达过去，坐在他身边。
“怎么才联系？”
他也不看陈海平，轻声用中文说。
“那个公司制度极严。接触机密的中层管理，是上一个月班修半个月的。我来的不巧，她刚刚上班不久，一直等到她交班休息，前天才找到她。”
陈海平也说中文。
车厢里除了他们，没有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人。他们之间到底说什么，估计不会有人听懂。
“她怎么说？”郑国霖问。
“她手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而且是最先进的32nm以下设备的关键制造技术。她答应单独见你，和你单独谈。”陈海平说。
郑国霖想想，又问他：“我见她，应该都谈些什么？”
陈海平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英文水平怎么样？她只会英文和荷兰语。”
郑国霖回答说：“英文一般会话凑合，读写没问题。说的慢一点，可以听得懂。”
上一世，他从事了多年的策划工作，英文文案也经常看，所以英文并没有撂下。只是，他不经常说，估计发音和听力，都是小学水平。
想想他就又补充说：“实在不行，我可以写在手机上让她看，现在也有翻译软件。”
陈海平就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就可以。”他说，“你们主要谈她交付技术资料，还有你给她付款的方式。这个商定了，再由你的专家检查她带出来的资料，然后再谈价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