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牛刀小试
京城，长宁街地下通道。
长宁街位于京四环和五环之间，这里不属于繁华商业区，地下通道里来往的行人不多，到了晚上更是冷冷清清的。
电影的第一场补拍，就选在长宁街地下通道进行。
出于拍摄的需要，通道暂时被封闭了，剧组人员早早来到了这里，摄像、灯光、录音等等已经就位，随时都可以进入拍摄状态。
唯一的问题是，今晚的女主角还没搞定。
作为男配角，罗凯真的要为拍摄制作这部电影的卡斯特影业，掬一把同情的泪水——他们真的很倒霉。
因为，后期制作都快要完成的影片要被迫重拍一部分镜头，然后配戏的女演员没有档期，不得不延后拍摄。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空出档期了，结果又闹出了幺蛾子。
罗凯拿钱办事，不管别人的是是非非，但也听到了一些传闻，说那个叫做崔佳妍的女演员很不好搞。
他刚才就见识到了对方的派头。
罗凯是在7点钟准时赶到这里的，结果在临时休息点上跟剧组的其他人员等了足足1个多小时，把导演周涵气得脸色发青，差点把剧本都给摔了。
其实这位崔佳妍仅仅只是二线明星，耍起大牌来一点都不含糊，她倒也不是无缘无故给剧组添堵，主要是在片酬方面跟卡斯特影业存在争议。
好不容易总算是等到了正主，就见这位女明星带了五六位助理，还有自己的化妆师和经纪人，不慌不忙地在现场化妆。
看那架势，没一两个小时都搞不定！
周涵却是无可奈何。
他并不是什么大导演，虽然在圈内有点名气，也拿捏不住崔佳妍。
而且到现在这个地步，没有崔佳妍的配合，这部电影就无法保证在春节期间上映，损失之大无可估量。
崔佳妍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跟卡斯特影业方面折腾。
店大欺客，客大也能欺店。
卡斯特影业的制片经理孙洪伟跟崔佳妍的经纪人，居然还在讨价还价。
罗凯也是醉了。
卡斯特影业的项目管理显然存在问题，只是他作为局外人，不能多说什么。
但是继续干等下去，罗凯也不舒服。
他起身沿着长长的地下通道向前走去，来到了前面的分岔路口，这里就是他将要拍摄的地方，剧组里的几位工作人员正守着摄像机等拍摄器材。
现场的布置早已完成，贴墙的地方放着背包和音箱，一把吉他靠在上面，前面摆着打开的琴盒，里面只有寥寥几枚硬币。
剧组的道具很专业，这些道具是从真正的流浪歌手那里买来的，所以很真实。
“罗凯老师…”
一位剧务客气地说道：“这里有风，挺冷的，等真正开拍的时候过来不迟。”
罗凯说道：“没事，我先来找找感觉，等下能拍得顺利点。”
剧务由衷地说道：“您比那位可强多了…”
他了解内情，在这里吃了这么长时间的冷风，心里自然有怨气。
罗凯笑笑，没有接对方的话茬。
他走过去在音箱上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了吉他。
吉他很旧了，面板磨损得颇为厉害，罗凯试了试音，发现居然还挺准的。
抱着这把吉他，他不禁回忆起自己在地下通道讨生活的岁月，想想过往看看现在，真的是有太多的感慨。
剧务笑道：“罗凯老师，要不您来一首先润润嗓子？”
他其实就是无聊凑个趣。
然后其他几位闲得无聊、冻得蛋疼的工作人员跟着起哄：“来一首！”
他们知道罗凯虽然在影视圈里是彻头彻尾的新人，可在流行乐坛也算是一号人物，基本都听过罗凯的作品。
所以剧务对罗凯就很客气。
罗凯“哈”了一声，说道：“那就唱一首吧。”
唱什么呢？
罗凯想了想，轻轻拨动了琴弦。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
“忘掉痛苦忘掉那地方，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虽然没有华厦美衣裳，但是心里充满着希望…”
因为只是随便唱唱润润嗓子，所以罗凯唱得很是放松，他靠着墙壁信手拨弦低吟浅唱，歌声里透着一股随心随性的味道。
这首歌的歌词很简单但蕴含着深刻的感情，有着那种看遍沧桑不改初心，仍怀有希望和梦想的强烈味道。
几位听众一下子就听进去了。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看一看，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望一望，这世界还是一片的光亮！”
然而罗凯仅仅唱了两段就没有再继续唱下去了。
剧务顿时傻眼了：“怎么没啦？”
他刚刚听出点感觉来呢！
罗凯笑着指指通道的另外一侧：“导演他们过来了，就要开拍了。”
大家扭头一看，还真的是来人了，估计那位崔佳妍已经搞定。
有位工作人员不死心，问道：“罗凯老师，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啊？”
罗凯笑笑道：“张三的歌。”
对方也傻眼了：“张三？”
张三，其实是代指所有张三李四这样的小人物，这是一首写给普通人的作品，罗凯只是刚刚被触动了过往的记忆，所以拿出来唱。
他没有解释太多。
原本寂冷的地下通道，眨眼间变得热闹起来。
“灯光、摄像，还有录音，都准备好。”
“大家抓紧时间，争取快过！”
“道具呢？道具在哪里？”
“快把这些东西挪开…”
罗凯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服装化妆都已经搞定，坐在音箱上就等着开始。
剧本和台词罗凯早已牢记在心里，说实话这点镜头，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牛刀小试而已。
闲着也是闲着，罗凯就多看了跟自己搭对手戏的崔佳妍一眼。
崔佳妍相貌还是挺漂亮的，上妆之后能打个8分左右，但是个子不是很高，大概1.6米左右的样子，靠着高跟鞋来衬托身材。
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大衣，手里拎着LV的包包，给人的感觉倒是非常契合故事里富家千金的角色设定。
过来的时候，崔佳妍的身边跟着好几个人，前前后后地伺候着，而她却是一脸的冷漠之色，好像别人欠了她百八十万。
本来正常情况下，罗凯跟她是初次合作，应该对对戏先练习练习，等有了默契和感觉之后再正式开拍最好。
不过崔佳妍显然没有这样的想法，径直走到了通道的阶梯上。
按照剧本，她要从上面走下来。
摄像机跟了过去。
导演周涵没有多说什么，等到人员设备全部就位之后，直接下令了。
“A！”
噔！噔！噔！
踩着三寸高的高跟鞋，饰演影片女一配的崔佳妍沿着阶梯走下，她抬着下巴轻扭腰肢，一手提着包包。
鞋根撞击着地砖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地下通道里传递开来。
镜头拉近，将正在弹唱的罗凯带入其中。
“喝醉了以后，还能想些什么，是纯纯的爱，是飘飘的愁…”
长长的通道再没有别人，崔佳妍脚步晃荡地从罗凯的面前走过，脸上带着酒醉的晕红之色，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罗凯的存在。
“不要说你我，都无法挣脱，只要闭着眼睛，你就会感动。”
下一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慢慢地向后退了两步。
再转过身来，盯住了罗凯，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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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作词/曲：张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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